傍晚,小黃山。
日薄西山,朦朧山霧逐漸升起,整座山此刻都被霧氣籠罩。
暗紅色的殘陽,斜照在山林間。
陣陣陰風吹過枯黃樹枝,樹影婆娑傳來沙沙的聲音,四周還不時傳來嘶啞的鳥鳴。
整個山林間都瀰漫着冷森恐怖的氣氛,令人心中不寒而慄、惶惶難安。
一團粘稠的黑色液體從他口中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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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山頂的羊腸小路上,一對穿着樸素的年輕男女正神色慌張朝着山頂走去。
「咳咳~咳咳~」
黑影被逼出娃娃體內,似乎還打算掙扎,只是不等有任何動作,就不由自主朝着泥塑方向涌去。
「來了,來了。」
樸實的男人看向面前的泥塑,舒了口氣,小心翼翼將懷裏男娃放下,隨後從腰間抽出柄鋒利匕首。
這裏不但環境破敗,周圍還時不時的會傳來嘶啞的叫聲,實在是過於詭異,陰森的氣氛讓人不寒而慄。
「多謝黃仙出手救下我家娃子,請大仙放心,今後俺每年都會給大仙上香。」
因為年久失修,常年沒人光顧,破廟內散發着腐朽的霉味,空氣中瀰漫着塵埃和山間濕氣。
「孩他爹,這這是咋啦?」
破布包裹內是幾個用來祭拜的白瓷碗和紅蘋果。
二人身影完全消失在山間夜色下,原本寂靜的破廟再次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男人凝重的臉色緩和了許多,低喃了兩句後,轉身感激地看向面前端坐着的黃仙泥塑雕像,趕忙又磕了兩個頭。
「阿娘.阿爹」
「求黃大仙保佑我兒,身體健康,驅除邪祟。」
身後婦人則從進入破廟後就一直抓着男人的手臂,有些緊張忐忑地觀察着四周。
一旁的男人也沒見過這種情況,此刻完全拿不出主意,只能對着面前泥塑繼續磕頭祈禱。
聽到娃娃的聲音,婦人臉上的表情先是一驚,很快又從震驚變成激動,趕忙衝上前緊緊抱起娃娃。
就在這時,躺在地上抽搐的娃娃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緊接着一口黑水噴出。
破廟上方的牌匾隱約能看清楚三個模糊不清的文字——黃仙廟。
「娃他爹,這真有用嘛?」
看着懷裏恢復正常的娃娃,激動的眼淚不自覺地從婦人眼眶流了下來。
婦人看着躺在地上陷入昏迷卻嘴裏念念有詞的小男娃,抿抿唇開始在供桌擺上供果。
「當家的,咱們的娃子好了!」
「老天保佑,大仙保佑,咱們娃子好了!」
他們好不容易找到這個黃仙廟,可不能怠慢了這裏的黃大仙。
裊裊香煙飄向半空,夫妻二人跪在蒲團上,虔誠地不斷磕着頭。
跪在地上的婆娘大驚失色,看着突然抽搐起來的娃娃,完全慌了神。
下一刻,一縷縷漆黑的氣息從男孩身上飄出,黑色氣息飄在半空中,匯聚出一個模糊的黑影。
陳舊的木質貢桌已經被蟲子侵蝕,上面只有幾個完全腐爛變質的水果。
很快,婦人就將帶來的供果擺好,男人也將滿滿一碗雞血的白瓷碗遞到供桌上。
兩人氣喘吁吁地爬上山頂,一座破舊不堪的廟宇,矗立在兩人眼前。
白光入體。
「隔壁村的馬婆婆都說了,咱們娃子的病叫撞客,是被不乾淨的東西附了體,只有求助黃大仙才能祛除娃子體內的邪祟。」
「娃子認人了!」
清脆的咳嗽聲從破廟內傳來。
不過狐疑歸狐疑,她還是將手裏的大公雞遞給男人,又解下背着的破布包裹。
四五.三二.八五.二四四
一直提着的心總算放下。
「婆娘別愣着,快擺上供果。」看婦人站在原地愣神,男人忍不住催促起來。
最後還是隔壁村的老婆婆指點她們說狗娃子很可能被邪祟附體,得來這裏祭拜黃大仙,才能夠祛除邪祟。
找了縣城的醫生看過,也沒發現什麼異樣。
緊接着躺在地上陷入昏迷的男娃,身子開始微微顫抖,黑色的口水從嘴角流出。
男人篤定地說着,麻利地割開大公雞的脖子,將滾燙的鮮血滴在白瓷碗中。
突如其來的變化令夫妻二人都緊張地看向自己娃娃。
婦人有些狐疑地看着面前的黃仙,這廟宇也太過破敗。
「有用,當然有用,肯定有用。」
她兒子從昨天夜裏開始就突然昏迷不醒,嘴裏還呢喃着她們聽不懂的話。
砰.砰.砰.
夫妻兩人抱着男娃跪在蒲團上,又磕了幾個頭後,才緩緩起身走出破廟。
「多謝大仙出手。」
吱~
那對樸素的男女小心翼翼推開木門,走進已經結滿蜘蛛網的破廟。
「黃仙保佑,黃仙保佑啊!」
整座破廟內唯一還算保持完整的泥塑,也結滿蜘蛛網,不過從外形上看,還是能讓人一眼就能認出這是個黃仙的泥塑。
身披道袍,頭小頸長,面容與尋常黃鼠狼無異,盤坐在石墩上,前肢已經化作五指,做掐捏道訣姿勢。
好在情況並沒有想像中那麼糟糕,那團黑色粘稠液體被吐出來後,原本劇烈抽搐的身子漸漸沒了動作,急促的呼吸也平穩下來。
他們沒有發現,在他們磕頭的時候,一道白色身影忽然從泥塑後方閃過,緊接着微弱的光芒突然從泥塑後射出。
光芒直射中不遠處昏迷不醒的男娃身上。
「呼~總算是到了,這就馬婆婆說的黃仙廟。」
雙眼雖然睜開,但卻只剩下眼白,沒有瞳孔,整個人看上去十分詭異。
仔仔細細認認真真地上下打量了一邊,滿臉激動看向一旁的男人。
「好了,好了!」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她們夫妻倆來到這裏,也是實在束手無措,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這大仙真的能救咱們娃嗎?」
男子懷中抱着個一歲左右的男娃,女人背着破布包裹,手裏拎着一隻大公雞。
「娃這是咋了?」
半面土牆都已經坍塌,四周全是被歲月侵蝕的模樣,僅剩的半扇破門被山風吹得不停晃蕩。
「俺牛大力今後絕不會傷害您的徒子徒孫」
「福禍相依,因果輪迴,祭神燒香,神明護佑,求財祈福,疾病消散。」
雙眼逐漸恢復正常,娃娃有些虛弱地撐着地坐起身,看向面前的年輕夫妻。
生怕再出現什麼意外。
跪拜在泥塑前的夫妻聽到聲音,齊齊抬起頭,只見他們兒子渾身正在瘋狂地抽搐,好像完全中邪了一樣,嘴角流淌着黑色口水。
當然沒有修煉過炁的尋常人,看不到這團模糊的黑影。
兩人跪在泥塑前,男人恭恭敬敬點燃三根供香,插在香檀上。
「婆娘,快些嘞,狗娃子快不行了。」
黃仙的泥塑後,一隻全身雪白的生物探出腦袋,模樣與盤坐在石墩上的黃仙有七分相似。
泥塑後,雪白身影緩緩現出原形,竟然是一隻變異的白色黃鼠狼,腳下還踩着一團黑色的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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