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量凝聚於符篆之上,天雷滾滾,隱隱有金光閃爍。
危險和窒息如同潮水般覆蓋在這片戰場之上。
天生異象,震得鎮魂城的諸位都後退數步。
這樣強大的威壓,不是境界上的天塹,卻仍讓他們感受到了發自靈魂的顫抖和畏懼。
正在交戰的裴隱和青龍護法同時停手。
裴隱望去時,只見黃色符篆的中心隱隱有血色滲出,面色陡然暗沉。
這...
又是禁術。
以消耗生命神魂為代價.....
她大意了。
現在再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而緊追寧熹元的白虎護法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只覺得渾身汗毛直立,雙腳沉重,無法在挪動半步。
天雷滾滾,他好像被鎖定了。
被必死的陰雲籠罩。
面前的少女立於半空,近在咫尺。
笑容燦爛卻冰冷。
充斥着死亡的氣息。
這一刻,境界上的差距被遺忘。
他的修為到了這個地步,難得,感受到了無法言說的,發自靈魂的恐懼。
無能為力。
寧熹元兩指夾着符篆,在空中輕輕擺動。
尖銳的疼痛從心口蔓延全身。
不過...
疼而已。
她早就習慣了。
生命的流逝讓她有一種近乎滅頂的愉悅。
雖然菩提果這個煞風景的小東西還在努力工作。
「轟隆隆!」
黑雲壓城。
粗大的雷電正在空中醞釀,攪動出可怖的旋渦。
這一劈下來,說不定連這城牆也能一起摧毀。
「好...變態。」
二長老找不到任何一個正常的形容詞。
少女的強大抽絲剝繭般一點點展現給他們。
如今...
他心悅誠服。
年齡從來都不是衡量實力的標準。
遇到這麼個近乎妖孽的天才,是他們鎮魂城千年修來的福分。
白虎護法艱難吞咽唾沫。
他仰頭,那閃爍的雷電好像能讓他灰飛煙滅。
這...這怎麼可能。
瞬息之間,被無限拉長。
黃符在空中燃燒的剎那,一陣大風吹過。
飄渺的亮光從天邊亮起,吞沒蠶食空中無邊的黑暗。
「聖君!」
青龍長老高亢的聲音撕破天幕,撕心裂肺出一種別樣的悲壯與癲狂。
黃符被風吹散。
輕飄飄的,沒有任何重量。
於是身體上的疼痛戛然而止,流逝的神魂和生命迅速回歸。
銀髮的男人立於半空。
波浪般彎曲的長髮輕揚,柔順的不可思議。
被柔光包裹,卻立於世俗之外,清冷淡漠。
面如凝脂,眸若點漆,仙人之姿。
男人垂首,目光落在少女身上。
寧熹元:「......」
煩躁和殺意瞬間充斥着整個心臟。
她彈指,又是一張黃符。
系統休眠,她才能完完整整支配自己的生命和神魂。
方才遠在天邊的男人,片刻已經攥緊了她的手腕。
抖落出來的黃符再次消失。
「嗡!」
誅神劍瀰漫着黑霧,化作流星,直插男人心臟。
寧熹元足尖輕點,退回到城牆之上。
這個人...
寧熹元還未來得及細想。
身後的白虎護法和青龍護法已經接連跪倒在地。
「參見聖君!」
「參見聖君!」
虔誠熱切,充斥在這兩道聲音之中。
像是信徒對信仰的崇拜。
這是九幽城的城主。
風廉。
她知道四方城池的信息,也知道這位唯一的天玄境。
但是...
力量。
遠遠超過境界修為所賦予的力量。
神力。
是誰?
周身的氣息她明明並不熟悉,卻萬分討厭。
「鎮魂城主。」
男人同樣落在了城牆之上,與寧熹元隔了不遠的距離對望。
聲音毫無溫度,冰冷的沒有半分煙火氣息。
沒有威壓,但依舊讓所有人喘不過氣來。
立於城下的士兵,立於城下的將領。
他們甚至不敢抬頭看。
對於強者的畏懼發自靈魂。
裴隱几步落到寧熹元的身後,警惕看向九幽城的城主風廉。
眼底全是戒備。
「歲日長寧,寧寧。」
「好名字。」
像是誇讚,卻聽不出意味。
陳述的語句缺少感情。
寧熹元伸手,誅神劍飛入手中,嗡嗡作響。
越強大的對手越能夠激發誅神劍的戰意。
「兄弟,看來你吃過的鹽比我睡過的覺還多。」
「少吃點,容易閒死。」
寧熹元不想笑,於是少女周身的氣息也明晃晃的變的尖銳冰冷,生人勿近。
她扭頭,意味深長看了裴隱一眼。
「你認識嗎?」
裴隱沉默。
並不回答。
率先開口的,卻是不遠處的風廉:「風廉。」
只有兩個字。
莫名其妙。
讓人無法參透。
寧熹元揉了揉眉心。
她不在乎這個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東西叫什麼名字。
既然有實力...
她可以試着死一死。
寧熹元長時間沒有回話,男人繼續開口:「不應稱吾為兄弟。」
「......」
「......」
沉默的是大多數人,包括寧熹元。
她攥緊了誅神劍,向前走去,靈氣點點在手心匯聚。
「擋我者,死。」
「你死,或者我死。」
當然,如果可以的話,在誰先死這個問題上,她不會跟任何人謙讓。
說話間,少女的身形化作殘影。
誅神劍揚起,片刻朝着風廉的面門劈砍而去。
化神對上天玄境。
青龍護法和白虎護法同時從鼻孔中冒出一聲冷哼。
找死。
他們聖君威武。
動動小指頭,就能碾死這個狂妄的少女。
於是,在所有人的注視下。
風廉抬手。
空中清風現行,清波蕩漾,接下了誅神劍的攻擊。
只是輕飄飄的接下而已。
兩人的距離近的不可思議。
寧熹元抬眸,正對上男人的雙眼。
「神明賜福,必安寧一生。」
「何苦罔生執念。」
風廉薄唇輕啟,語調如同清風夾雜寒冰,輕盈中透着冷意。
寧熹元笑了。
她難得有些無可奈何的情緒蔓延。
只是這樣的情緒轉瞬之間就化作了無盡殺意。
誅神劍所受的阻力之上,隱隱有些熟悉的氣息。
很難忘的氣息。
是施加在她身上,無法磨滅的氣息。
她描繪着這張全然陌生的臉,咧嘴笑道:「多管閒事,會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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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懂,我昨晚放下手機準備睡覺的時候天都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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