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見肖二郎飛奔出門,立刻伏下身子往王氏口中塞入一丸靈丹,然後,招手示意煙兒過來悄聲對她說:「你先帶她在府里找個地方安置。」
說完,起身對仍然一頭霧水的肖郎道:「走,我們去後院看看,到底是誰才是真兇!」肖郎滿臉難以置信的問:「難道毒害母親的人不是王氏?」蘇青回頭看他一眼,沒有回答率先出去。
待兩人來到後院肖二郎夫婦居住的院子時,只見所有的下人都被趕到院外候着,不知是不是肖二郎特地吩咐過,二人進去之時,竟然沒人上前攔住。
這個院子距主院有些遠,但是佔地卻很大,比之主院也不遑讓,里院佈置的更是十分精緻優雅,廊橋假山,碧水奇花,一進來便感覺到一股盎然生機。
最讓蘇青驚訝的是,據肖郎說這個院子緊鄰其母的院子,昨晚煙兒就是在那裏放的火,燒得也最旺,火勢都蔓延到了主院,這裏卻一點被大火焚過的痕跡都沒有!
就連反應有些遲鈍的肖郎都看出了端倪:「咦?為何這裏沒被火燒到?」
「難道,大哥你想我一家被燒死不成?」肖二郎一臉陰沉的看着肖郎怒道。
但見蘇青淡淡瞥他一眼,肖二郎臉色的戾氣頓時如潮水般退去!
他忙朝着蘇青恭身施禮道:「請蘇,蘇仙姑進房幫內人看看吧!她,她從昨夜至今都昏睡不醒!怎麼叫都叫不起來。」
來到內屋,看到床上雙目緊閉的女子,蘇青淡淡瞄他一眼,嘆口氣說:「你的夫人可也是道家之人?」
肖二郎看一眼蘇青驚駭的問:「仙,仙姑何出此言?我夫人她有何不妥?」
見他如此反應,蘇青心知他並不曉得其夫人的出身,便溫聲道:「她之所以這樣,是以身替法,也就是說。她以自已修為為代價,替你擋去天譴!以保你一世安康!」
蘇青伏身給那床上的女子餵下一點靈潭水,想了想又給她服下一枚玉府丹,以培根固元。
「我。我娘子她,何時能醒過來?」肖二郎面色蒼白的問道。
蘇青沒有理會他,而是朗聲叫留在外廳的肖朗進來,待肖郎腳步遲疑的進來,有些無措的在立在臥房門口。他儘量克制着自已不往裏面探望!
蘇青面色微慍的看着跪伏在她面前肖二郎,嘆了口氣沉聲問:「你真的不願說明真像,還你夫人一個公道,給你兄長一個交待?」
聞言,一直因進兄弟內室而不安肖郎也顧不得避嫌,快步上前看着肖二郎急聲問:「二弟,你,你到底做了什麼?啊!弟妹怎麼成了這個樣子!」隨即,他又驚叫道。
原本年若二八,面如芙蓉般潤澤。烏髮柳眉的弟媳,跟床上躺着這位臉色蒼白乾枯,頭髮青白相間的女子判若兩人!
肖二郎抬起頭,深深看了眼床上的妻子,接着滿含歉意看着肖郎平靜的說:「大哥,是我對不起你,真的,我不該冤枉於你!」
肖郎有些受寵若驚的彎腰去扶他起來,但他卻怎麼都不願起身,肖二郎伏在哥哥的腳邊一字一句的說:「大哥。娘,是我下毒殺死的!」
聽他這麼說,肖郎如同被火熱的烙鐵燙到一般,嗖!一下向後躲開驚叫道:「你胡說什麼?娘明明是那王氏——」說道這裏。他頹然停下,因為,他想起蘇青在靈堂說過,王氏並非真兇!
肖二郎跪行至肖郎面前,沖他重重的磕三個頭悲聲說:「大哥,我對不起你!不但試圖嫁禍於你。還讓你背負失怙之痛!我給你陪罪!」
肖郎聽他這麼說,憤然質問道:「那是我們的親娘,你,你為何要下手害她?你——」有些話對個一直很優秀,跟他一起長大的兄弟,他怎麼也罵不出口!
肖二郎卻毫不理會他話,緩緩從地上爬起來對他說:「只是害了王氏,待你弟妹醒來,我會還一命給她的!大哥,以後家裏就交給你了,希——」
「你為什麼要害死娘!」肖郎突然紅着眼,上前抓住他的衣襟沖他怒吼!
「呵!呵!大哥,若是她不死,我的孩子們就無法安眠,你弟妹肚子裏的孩子也保不住!你可知道,莞兒,正是被她親祖母害死的!」
見肖郎不相信他的話,他慘死一聲繼續道:「因為,那個巫神說她會防礙到大哥你的子嗣傳承,娘,娘就將他交給那惡婆子。」
「結果,兩人活活將莞悶死在荷塘!這事卻被莞兒的奶娘王氏看到後告訴我們,還有谷兒也跟我說起,她一閉眼就看那莞兒在塘邊哭泣,我一直以為她是自已不慎溺水!我對不起王氏!但是,也不能再放任娘再害我的孩子!還有妻子!你都看到了,谷兒她數次落胎,身子已極弱——」肖二郎說着說着撲到床邊看着昏迷的妻子痛哭不已。
肖郎呆呆的聽着弟弟的述說,眼中的悲憤漸漸消去,當他聽到他娘曾幾次三番逼弟媳落胎,說是腹中為陰女,不利於家,若是弟媳不從,她便請那『巫神』來施法暗害胎兒時。
他已經不敢相信,弟弟口中那個惡毒的婦人,竟是將他們兄弟撫養長大,那個溫柔慈愛的母親!
「可是,被落下的胎兒,有兩個都是男孩兒啊!可母親她根本不相信我們,還說谷兒這一胎也是陰女!要我們三天內落胎!谷兒她,她本身懂些醫術,知道自已的身體,若是這胎再不成,我們以後都不會再有孩子!」肖二郎悲憤的的哭道。
蘇青也不由生了惻隱之心,她伸行至床前,伸手給昏迷的谷兒把下脈,順便為其輸入一絲靈氣滋養經脈。
她扶起跪伏在她面前的肖郎,又拉過來哭的不能自已的肖二郎鄭重的問他:「你能諒解你弟弟殺母之事嗎?」
肖郎看着悲痛欲絕的兄弟,想到母親的所作所為,又想起煙兒曾說起母親請『神婆』來害她,以至於煙兒一氣之下在母親房前縱火嚇她——(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