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蘇青攜孫儀一起,以木之精華之力為開道,生生將黑雲之網撕開一道口子,沖天而出。
見狀,被困於陣中的諸人,心底皆升起一絲期望,同時,對這位親晉丹道天材不由心生敬意。
而對於位跟清華並肩奮戰的散盟盟主,則顯得有些糾結:若不是他以幕天之席冒充上古丹方,也不會引來如此大禍害,同樣,若沒有他奮勇上前救出清華,他們如大概沒有一絲生機了。
&哈,竟然身懷神木之靈!好,好,看來,本尊要親自出手了!」隨着一陣震耳欲聾的狂笑聲,一個身姿極為窈窕的女子現身於黑雲之中。眾人皆是一愣,沒想到這般粗嘎狂妄的聲音,竟然是由這女子所出。
&們又見面了,清華!沒想到你真的得了那神木之靈!」那身極為艷冶的女子看着蘇青笑道。
蘇青負手而立,淡淡的看着她:「是啊,我們又見面了!」
這大女子正是她在海邊荒原之中,曾兩度與之交手的夜叉,不過,那兩次她出現的都是幻影而已。
沒想到真身更加美艷妖冶,只是,聲音也更加難以入耳。
只見那妖冶無比的女子踏着黑雲,一步步近前,笑的極妖嬈魅惑:「我很早就注意到你了,蘇青,只是沒想到今天站在你身邊的又是他。」
又是?蘇青退後一步:「原來,你一百多年前就已經在佈局了!」
&哈,是啊,不然,今天怎麼能在修真界五大宗門之一,元嬰真君的眼皮底下,親手取走我的火雲神器?以恢復我萬年修為?」那女子縱聲大笑。
一步步走向蘇青二人,但是,他們卻絲毫不能動彈!
此時,被困於陣中的諸人,全部明了原來今日這一切,已從百年前就開始佈局了。
只是,清華在其中到底起什麼樣的作用呢?
修真界所有人都以為,亂像由妖獸一族而起,真正的大敵乃妖魔二道,沒想到第一個震懾他們的卻是被羈押於北海大夜叉!
沒想到她百年前便開始在修真界活動,而他們卻一無所知!
被困於露台的兩位真君,以及被附身的隨緣真君,此時,也感到那股隨時即將臨世的巨大威壓。
沒有人知道她有多大能力,只知其被為化神真尊出手所制。
因為,他們都知道當年那夜叉無惡不作,但性極狡猾,又極擅魅惑之法,修真界數位元嬰大能,被其所害。
當浮雲派連折在她裙下三位元嬰之時,修至化神頂階的牧卿破關而出,親自出手將其拿下,以玄冰鎖將她鎮於北海之顛。
沒想到六千年後,她又再次出海禍亂人間!
難道,此界的劫難又要再次臨世不成?他們這些僅存於世的數十位元嬰修士皆知,當年夜叉禍亂修真界之時,天機門唯一一位元嬰大長老曾預言,不出千年,此界必有大劫。
果然,三百後,妖魔大亂,生生毀掉符宗一門,此界僅有兩位化神大能全部以身徇戰。
數百名元嬰大能殞身於此劫,結果,整整五千年,修真界都未恢復元氣,莫說再化神無門,近千年來連元嬰也無所出。
如今,大夜叉再次公然現身,三百年後,落仙山的封印即將到期,到時候魔道復出——
看來,修真界真的要大亂了!
且看蘇青從容應對大夜叉,面上極盡鎮定之色,還執善真君都納罕不已:難不成這丫頭手裏有什麼驚天仙器?
孰不知蘇青只低估了這大夜叉之能罷了,以為當初自已在它手裏幾度脫身,這次不過被其以計所算,才使得在場之人皆為陣法所困。
而且,她明白這夜叉一時奈何不了她的,因為,她手裏有其所畏懼的木之精華。
所以,才有不知無懼一說。
&青,多年未見,你不但修為大增,膽量也見漲啊,見到尊上竟還能如此鎮定!」
一聲清喝聲自高台下傳來,接着,蘇青難以置信的看着清形容枯搞的清泉一步步踏雲而起。
&你!洛君顏!你把我師兄怎麼了?」蘇青驚然出聲。
洛君顏,洛城修真世家的幼子,同時,也是屢次於蘇青為難的青衫人。
同時,玉階真人也不顧重壓,直起身子:「清泉,怎麼會是你?為什麼?」
說完,一口心鮮血噴出。
&父!」蘇青高呼一聲,欲上前去扶他,卻發現自已根本動不了。
孫儀在她耳邊悄聲道:「蘇青,我被已身在它的界域之中,動不了的。」
話音之中帶着濃濃的疲意,同時,還有一絲不易查覺的解脫之感。
蘇青全副心神都在暈倒在高台的玉階真人身上,並未查覺。
化身為清泉模樣的青衫人,一步步來到蘇青身邊,以密語傳音:「我以得曾告戒過你,注意身邊人——」他拉長語音,臉上卻笑着更燦爛:「看來,你根本沒當回事啊!」
原來,他當年所說的身邊人,是指由青衫人所替代的清泉!
昨天,她看到清泉時,明明查覺他狀態不對——
&君,你們到所圖為何?」蘇青神色堅定的說:「若只是我一人之故,我願一力應下,且放這麼多無辜之人。」
&哈——我所圖之物,你區區一個結丹修士自然不配知道,放過他們,這麼行,我籌謀這麼久就是要取他們的性命來進補,呵,沒想到你結個丹,倒還能招來三位元嬰修士,呵,本尊幾千年都未嘗過元嬰的滋味了。」一步步靠近她的夜叉縱聲笑道。
當蘇青知道青衫人背後的勢力就它時,蘇青才算從底感覺到一絲震懾之意,不過,聽到它言語輕淡的說起元嬰之時,她才算真正覺得,眼前位極美艷妖嬈的夜叉真的非同凡響。
而她剛才所作一切,在它眼裏一定如同笑話一般吧。
&青,莫急,天無絕人之路!」可能感覺到她的絕望之意,孫儀緊了緊握住她的手,悄聲在她耳邊道。
那溫厚低醇的聲音,一如百年前初見時,他特意落後一步,伴她同行,又悄悄為她解無知之惑。
當年的孫儀又回來了!可是,當年那種怦然心動的感覺卻是淡了許了多,但她依然十分感動。
被塵封在心底深處的感情,也有所鬆動,若不是在生死關頭,如果,他未曾結侶——
也許,蘇青還會再次心動。
但,這一切只是如果。
隨着夜叉一步步走近,木之精華的光茫也一點點淡化,同時,蘇青也越來越覺得周圍空氣更加凝滯。
&青,你真以為我怕你手裏這片破葉子嗎?」只見那夜叉一招手,本來掛在胸口的木之精華出現在它手裏。
蘇青眼睜睜的看着它輕輕一捻,隨她一百多年的木之精華化為一道碧光被它吞下。
&滋味不錯!」只見夜叉抹了把嘴,掩口嬌笑道。
兩根細嫩無比的手指突然托起蘇青的下巴:「恩,長的真醜!不知那個俊俏小郎君怎麼看上你了!真是難以下口啊!」
只見那妖魅無比的夜叉輕輕張開口,雙手撫住她的臉,正要開始吸食其精元之時,突然,一聲鶴鳴破空而出!
接着,一道白色靈自蘇青心口而出,將夜叉直衝出數十丈遠!
只見一隻身形巨大的八階白靈鷲騰空而起,破開層層黑雲,真沖向夜叉而去。
是白靈!蘇青頓時激動不已。
&卿!你給我出來!」夜叉被這隻白靈追的狼狽不堪,惱怒沖西北方向大叫。
人人皆知北海夜叉厲害無比,但卻少有人知,它最怕生於北荒之顛的,唯一能進晉八階的玉白靈鶴。
此靈獸生的跟白靈鷲十分相近,只是成年時體形更大,而且,可收斂其修為至三階,退至幼生期。
玉白靈鶴本是六千年來,為牧卿真尊在北荒帶回來的靈禽,沒想到六千年後再次現身人前。
聽說此獸修至八階之後,有萬年壽元,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姬,你還是一如繼往的有眼無珠,我選定的後人,怎麼會醜陋不堪?」一聲極瀟灑的聲音自天邊傳來:「呵,你弄這麼大聲勢又是何必呢?明知道逃脫不了不被關的命運,怎麼不老老實實的呆在北海?」
隨着他的話,滅陣靈陣化為流風散去,被制住的一眾修士都恢復靈力,執善真君率先伏身拜下:「弟子見過真尊!恭迎真尊出關!」
隨着他的話,所有人皆伏身拜下:這位可傳說有人物,化神真尊!怪不得一出手便將那夜叉攆的團團轉。
顯然,牧卿真尊跟本沒有顯身之意,更不願理會一眾膜拜的修士,他只輕笑一聲:「小白,收了夜姬,羈押北海!記得換一把玄冰鎖。」
&牧卿,我不會回北海的,也不願****被玄冰所封,只能呆在陰冷無比的水裏!」聞言,夜叉氣急敗壞的嘶吼道:「放我走,不然——」
突然,一支靈翅將蘇青捲起甩到背上,隨後,靠過來的清泉被它直接扇飛了出去!
&呵,不然,你殺了她,是吧?」一聲極戲虐的聲音傳來:「你醒醒吧!我苦等六千年選定的後人,豈是你想殺就殺的?」
被白靈以巨爪摁住的夜叉面目扭曲的嘶吼:「不,我不服!為了今天,佈置一百多年,我不甘心!」
&你不甘心的是自以為滴水不露的計謀被我正好破壞了,是吧?你還想着吸食這些人的力量,然後引我出來,就有機會滅掉我,然後,竊取火雲神器?」牧卿好不客氣的當眾揭出夜叉的險惡用心。
接着哈哈笑道:「可你沒想到你的克星,八階玉白靈鶴,就在清華身上,只等着你靠近,然後一擊必中!哈哈,夜姬,你又輸了,輸在太天真,太小看本尊。」
&只死鶴六千年前不是死了麼?為什麼還會出來?牧卿,你給我出來,當年你對我發下的誓言,我還記得清清楚楚!」夜叉歇斯底里的叫道。
良久,雲層中傳來一聲輕嘆:「小白沒死,當年死的是本尊,我就知道你不甘心被困於北海,所以,特意留下一縷神魂,待六千年後玄冰鎖威力大減之時,再將把你困於北海,夜姬,希望這把玄冰鎖能真正渡化你~」
隨着他的聲音越來越淡,蘇青只覺得身子一輕:原來,她被白靈拋下,急忙穩住身形,不料卻落在一個溫暖的懷抱里。
&青,你沒事吧?!」卻是挺身護住她的的洛陽。
蘇青輕輕掙出身子笑道:「我沒事!」她悄然看向孫儀,只見他摟着激動而泣的呂秋兒,不由暗自嘆了口心。
孰不知整個修真界成千上萬雙眼都盯着他們,她跟孫儀於危難之時,不離不棄之舉也被許多有心人看在眼裏。
心懷坦蕩之人自然會認為他們捨生取義而折服,但修真界有些胸懷的人卻是不多。
大多數人只會認為,他們其實余情未了。
當然,這些也並非空穴來風,百年傾幕之情,於蘇青而言,絕對很難斷棄。
至於孫儀他對自已到底是何情義,蘇青一時無法判斷。
因為,從他們在桃源鎮結識之時,當年前往雲霧森林,當她遇到危險之時,是他奮不顧身的上前救她。
也正因為此,她才對他生了傾幕之心,後來,在雲家,洛城,每次遇到危機,他都會挺身而出。
但是,他卻從不回應她的情意。
也許,孫儀一直都是這樣一個熱心人吧!蘇青在心底嘆息道。
&華,好孩子,快過來!沒想到不但丹術了得,還得牧卿真尊的真傳,真是道途不可限量啊!」隱閒真君真新來到她面前贊道。
接着,他又回頭對面色蒼白的玉階真人道:「玉階,你真是收了個好徒兒啊!」
執善真君則一臉關切的看着有些失魂落魄的洛陽,張了張口卻又不知說些什麼。
&華,你且莫怪清泉,他也是被人附體——」玉階真人艱難開口對蘇青說,他一手摟着氣息奄奄的清泉,伸出手欲扶住蘇青。
她近前一步,扶住玉階真人關心的問道:「師父,你身子怎麼樣?」說着,以食指扣住其手腕。(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