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驍剛剛看到徐鳳年的表情有些猙獰,他身上的氣息也漸漸地釋放而出,作為二品小宗師的徐驍,一下子就坐不住了,連忙叫醒了徐鳳年。
等到徐鳳年醒來的時候,徐驍正一臉驚愕,一股屁坐在地上,臉上也是一陣青一陣白,顯得有些虛脫的感覺。
「爹,您沒事吧?」
「我有事,你要再繼續,可能我這條命就要搭上了。」
徐鳳年趕忙收回了氣息,然後拉起徐驍,笑着道:
「有些情不自禁啊,聽到天上的仙人臨凡,而且大哥還將這麼重要的任務交給我去做,我就很開心呢。」
徐驍怔了怔。
但是他已經在心裏抱怨着徐平安。
徐鳳年知道剛剛說了不該說的,立刻說道:「爹,您也別多想,我呀,就想有這樣一個機會,再說了,若是不這麼做,天上的仙人,到時候就要針對咱徐家。」
「這一次我們都出動,也是讓天上的那些仙人們瞅瞅,咱徐家就是團結。」
「要想和咱斗,就要做好死的準備。」
徐驍搖搖頭。
徐鳳年嘿嘿一笑。
而此時。
外面傳來了一聲,「鳳年!」
徐鳳年聽到這聲音,眼睛一亮,笑呵呵的說道:「瞅瞅,瞅瞅,你瞧,誰回來了?」
徐驍也是樂呵呵的說道:「是你姐回來了。」
徐驍和徐鳳年兩人起身,正要出去,但是還沒等兩人移步,一道身影就出現在膳堂門口。
正是徐脂虎。
站在她身後的是一名道士,正是洪洗象。
徐脂虎笑眯眯道:「我肚子餓了!」
徐驍吩咐人做了徐脂虎最愛吃的,又重新置酒,膳堂裏面時不時傳出了一陣笑聲。
洪洗象始終坐在徐脂虎的身邊,給她夾菜,置酒,然後笑眯眯的坐在那裏聽着徐脂虎和徐驍,徐鳳年分享着生活瑣事。
「騎牛的,你現在什麼修為了?」
「大長生境!」
「厲害啊!」
「我觀你已經是天人境,嗯,差半步就是大長生境了。難道」
「對,是這個意思這一次天上的兩位最厲害的仙人,已經來了北涼,大哥的意思是,讓我和她對戰。」
「放心,你都已經這麼說話了,我也不和你搶」
「」
兩人此刻一陣的嘀咕着,而此時,徐脂虎和徐驍還在聊家常。
洪洗象起身,徐鳳年也起身,兩人走出了膳堂。
徐鳳年走出膳堂後,說道:「走,咱去看看黃蠻兒。」
洪洗象跟着徐鳳年,兩人很快至一處懸崖峭壁上,站立在一塊延伸而出的石頭上,面前有一個山洞。
徐鳳年笑着道:「看樣子,快了。」
洪洗象問道:「這一次非要黃蠻兒參與?那可是很危險的事情,你難道已經忘記了趙希摶?」
徐鳳年有些無奈的說道:「實話說,我這心裏也犯嘀咕呢。」
「我離開太安城的時候,大哥親口叮囑的。」
「說這一次可以讓黃蠻兒參與。」
洪洗象不由的怔了怔,似想到了什麼,有些感慨的說道:
「我現在有點看不懂你大哥,他心裏面到底在想什麼?按理,他要登基,成為新朝的皇帝,然後北上,為何要先解決天上的這些人?築造「白玉京」我能理解,可是為何遲遲不登基?」
「就算他覺得這些都該做在前面,但是也太謹慎了些吧?現在又讓天上的仙人臨凡,他就不怕惹禍上身?或者是出什麼岔子?」
「我總覺得他在醞釀着什麼大事兒。」
徐鳳年似想到了什麼,「騎牛的,當年我也沒問你,你在天上做過神仙,可知道天上的情況?」
洪洗象怔了怔。
良久
他好奇的盯着徐鳳年,問道:「你問這個做什麼?」
徐鳳年緩緩開口:「我大哥攝拿了一名仙人,他將天上的一些情況,都告知了大哥。」
「然後還得到了天上某些仙族的秘密。」
「所以他沒有急着登基。」
洪洗象聞言也是微微一怔遲疑,嘶了一聲,笑着道:「你大哥已經了解的的確是比較多了。」
「看來,我還是小覷了你大哥呢。」
「難怪會有忌憚。」
徐鳳年瞪了一眼洪洗象,有些怒意道:「這麼說,你是知道的?而你沒有告訴我們?」
洪洗象不慌不忙的說道:「我要告訴你大哥,他信?我可以告訴你,但凡他沒看見的東西,他是不會信的,再說了,天上的現狀,就算是沒有防備,人間也不至於有滅頂之災,加上我在凡間這麼久了,有些事啊!也有些模糊了。」
「但是被你大哥揭開了隱秘的一面,必然會遭遇天上某些仙族的恐慌,他們也必然會針對」
「十九名仙人臨凡,不過是魚餌和試探罷了,也不知道你大哥是否有足夠的把握能將這十幾人擊殺,或者是收編。」
徐鳳年有些驚詫的盯着洪洗象,狐疑的問道:「收編?為何要收編他們,到時候反水怎麼辦?」
「以你大哥的手段,對付區區幾名仙人,呵呵,手到擒來,沒有什麼難度的,難的是要築造起「白玉京」後,那座「白玉京」由誰來執掌。」
洪洗象說道。
徐鳳年怔了怔。
洪洗象繼續道:「如今的太安城,比起之前,不知道擴大了多少倍,就連武當山都能感受到其強大的威壓。」
「「白玉京」一旦落成,呵呵,別說是以前的離陽,就連蜀地、西域、于闐,以及海外仙門,都會瑟瑟發抖的。」
「北莽?到時候就只是兵戈的問題,也是你大哥什麼時候出兵而已,說不定,到了那時候,根本無需出兵」
徐鳳年聽得有些難以置信,盯着洪洗象,咽了咽口水,說道:「騎牛的,你怎麼知道這麼多?」
洪洗象嘿嘿一笑道:「我以前,好歹也是天上的仙人吶!」
「而且還是比較厲害的那種,現在在人間逗留。」
「你說我能不知道嗎?」
徐鳳年笑了。
只是他此刻的心中,也是有着無數的念頭。
就是在這一刻。
他更加想與天上的仙人一戰,轉過頭,盯着洪洗象:「你別跟我搶!」
洪洗象負手而立,道袍在風中獵獵作響,笑眯眯道:「放心,我不會搶的,頂多就是給你掠陣罷了。」
洪洗象說話算話,因為他已經和徐平安溝通好了,這一次下山,只是給徐鳳年掠陣。
此時此刻。
徐鳳年的確是需要一場大戰,才能淬鍊他的修為,就像是當初他在太安城一樣,只有經歷過了天上的仙人淬鍊,才算是真正的強者,在人間行走,也才是真正能達成所願。
言念及此。
洪洗象同樣是望向了洞口,臉上的表情顯得十分的猙獰,似笑非笑,「洪洗象也快要出關了吧?」
「還真是有些期待啊。明明都是徐家的孩子,但是都是天資卓越之輩,而且個個都是強者。」
「這倒是讓我有些驚詫呢。」
徐鳳年聞言,沒有開口說話,而是盯着洞口,似在等待着洞穴之中的人出來,但是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
約莫過去了一個時辰,兩人還是沒有等到徐龍象出關的跡象。
徐鳳年微微皺眉,側過頭問洪洗象,「我弟弟大概還要多久才能出關?」
洪洗象被徐鳳年這麼一問,也是遲疑了片刻,說道:「我,我怎麼知道,這事情,不是要咱弟出來了才知道嗎?」
「再說了,你黃蠻兒就是個變數,當初在龍虎山的經歷,的確是很兇險吶!現在想一想,我都還覺着有些膽戰心驚呢。」
話音落下。
此時的洪洗象,倒是沒有太多的想法,而是繼續看着洞口,同時也盤膝坐在了延伸出去的石頭上,閉目感受着這一方天地的氣息。
徐鳳年還是盯着前方,眉頭緊鎖,似在擔憂着什麼。
良久
此刻的洞中依舊是沒有任何的跡象,着實是令人有些震撼。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難道又會出現什麼難以預測的跡象不成?」
徐鳳年看了一眼閉着眼的洪洗象,有些焦急的問道。
洪洗象搖搖頭說道:「你也甭着急,這件事,和你沒有多大的關係,既然你大哥讓你回來,也沒有叮囑黃蠻兒有什麼問題,就大可放心。」
徐鳳年說道:「我大哥又不是什麼都知道。」
洪洗象好奇的看了一眼徐鳳年,反問道:「直到現在,你還覺得你大哥是個普普通通的存在啊?」
徐鳳年怔了怔。
洪洗象繼續說道:「咱就是來瞅瞅,至於黃蠻兒能否在這時候出關,就看他的運氣,運氣好了,我們一起對付仙人,運氣不好了,就是你和我,我給你掠陣。」
徐鳳年也是有些微微吃驚的瞅着洪洗象,問道:「你和我大哥是不是早就想好了?」
洪洗象點點頭:「有過溝通,畢竟這件事是凡間和天上仙人之間的較量,以前從未出現過的。」
「現在突然臨凡十九尊仙人,呵呵,我可以肯定,這些仙人僅僅是打頭陣的,並非是最後一批,若是都死了,天上還會繼續有仙人臨凡。」
「你大哥讓他們在崑崙守着傳送陣,就是這個原因,只要有仙人臨凡,一定會出現變化。」
徐鳳年有些訝異的盯着洪洗象問道:「照你這麼說其它地方也有人去,而且也會和仙人對抗?」
洪洗象看了看西域的方向,咧着嘴笑道:「現在的西域就很熱鬧,瞧着吧,西域也有咱的身影,說不定,這時候的白大元帥,已經坐鎮西域嘍。」
徐鳳年有些驚詫,甚至是有些狐疑的盯着洪洗象,笑問道:「白大帥喜歡六珠上師?」
洪洗象:
徐鳳年見洪洗象的模樣,繼續問道:「難道我說錯了嗎?」
「白大帥若是親臨西域爛陀山,若是爛陀山的六珠上師不願意讓進入爛陀山,他能?」
「或者說,白大帥真的能對付兩名仙人?」
洪洗象笑着道:「放心吧。那是在六珠上師的地盤之上,又怎會讓白起動手,無非還是掠陣,可就是這樣,其實也夠用了。」
「所以呀我現在倒是覺得,甭管是黃蠻兒醒來,或者是沒有醒來,問題都不大!」
「咱就等着黃蠻兒,畢竟那兩名仙人,現在不知道為何,氣息一直都還沒有什麼異動,似在城裏面逛游。」
徐鳳年此刻也是一陣感知,以他現在天人境巔峰的感知,的確可以看到不少的東西,這在以前他是看不到的,但是現在能看到。
這便是此刻的徐鳳年,作為一個天人境強者的心氣,也同時漸漸地提高了。
見到這一幕。
洪洗象也是滿意的點點頭,提醒道:「兩位仙人,必然是有其特殊之處,你最好不要過度去探索。」
「否則提前惹怒了兩人,到時候黃蠻兒就趕不上嘍。」
「所以你還是要仔細的琢磨一番,不要太意氣用事。」
「」
洪洗象的提醒,頓時令徐鳳年兩人也是微微一陣遲疑,甚至是有些緊張起來。
這一刻。
徐鳳年也是遲疑了片刻,只是將神識覆蓋在北涼上空,四州範圍內,都能看得一清二楚,但是並沒有仔細去探查,只是一掃而過罷了。
洪洗象此刻也是十分的凝重起來,因為他感受到了一股氣息,正在山洞裏面漸漸地升騰起來。
「終於要出關了!」
聽到洪洗象的話,徐鳳年頓時就望向了山洞中,兩隻眼睛盯着,一刻也不離開。
洪洗象嘿嘿一笑,說道:「瞧着吧。這次黃蠻兒出關,必然是另外一尊強者。」
「那兩位仙人,恐怕想在北涼搞出點事情,就沒那麼容易了。」
徐鳳年也是怔了怔,問道:「我有個疑問。想請教一下你。」
洪洗象突然聽到徐鳳年如此客氣,頓時有些不自在了,支支吾吾的說道:「鳳年吶!你有什麼要說的,直說無妨。」
「不用跟我這麼客氣,怪滲人的。」
是的,洪洗象看來,這的確是有些滲人,畢竟徐鳳年每一次對他都是大大咧咧,說打就打,說踢就踢。
這已經是一種習慣了。
可是越是在這樣的時候,洪洗象反而是覺得,心裏很舒坦,若是突然被這麼客客氣氣的對待,他就有些彆扭了。
徐鳳年笑呵呵的說道:「你放心,我不是那種要吃了你的人,你儘管回答我就是了。」
話音落下。
洪洗象也是一陣笑道:「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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