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敲鑼打鼓的聲音,蘇有民和蘇老太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裏看見喜意。
這時,宋雲引着幾個報喜的官差進來,身後跟着幾十個看熱鬧的人。
宋雲邊走邊欣喜道:「爹娘,官差大人給您二老報喜來了。」
一個官差上前一步,笑看着蘇有民兩人問道:「二位可是蘇牧謙的爹娘?」
蘇有民急忙點頭,聲音激動道:「大人,我們正是蘇牧謙的爹娘。」
說着,蘇有民就要一拜。
官差連忙扶住蘇有民,「使不得,令郎蘇牧謙高中院試案首,我等特奉縣令大人之命,前來報喜。」
蘇有民反手抓住官差的胳膊,呼吸都急促了。
「我兒中了什麼?」
「令郎是這次院試的案首。」官差笑着道。
蘇有民先是一愣,隨後渾身顫抖道:「他娘你聽見了嗎?大河他中了!還是案首!哈哈哈,我蘇家祖宗保佑啊!老大媳婦,老二媳婦,快準備東西,開壇祭祖!」
宋雲和張氏激動地應了一聲,連忙去準備東西。
蘇有民和蘇老太兩人又哭又笑,全然忘記了官差還在。
還是蘇梅花反應快,連忙拿出準備好的紅包遞給官差。
「大人,小小心意,請您和幾位大人喝茶。」
官差捏了一下紅包,而後笑着拱手道:「那我等就不客氣了,多謝夫人。」
這時蘇有民和蘇老太也反應過來,急忙告罪。
官差哪敢讓兩人道歉,連忙把兩人攔住。
「我等還要去別處報喜,就先告辭了。」
蘇有民本想留幾人喝杯茶,聽到這話,趕忙和蘇老太一起把他們送出去。
看見他們朝村長家方向去後,蘇有民猜測村長的孫子蘇衍應該也考上了。
果不其然,沒過一會兒村長就來了,臉上的笑容止也止不住。
「有民,大河是第幾名?」
「大河是案首。」蘇有民臉上的笑容同樣止也止不住。
村長驚呼一聲,剛才看見報喜的人先來蘇家,他就猜到蘇大河考得比自己孫子好。
但案首,他連想都不敢想。
「大河三年沒讀書都考了案首,恐怕以後這狀元郎跑不了了。」村長感慨道。
蘇有民的笑容更深了,嘴裏卻謙虛道:「都是大河運氣好,你家蘇衍考得怎麼樣?」
提到自己孫子,村長頓時來了精神,笑道:「他考了第十八名,雖然不如大河考得好,但是我知足了。」
「蘇衍這也不錯了,再給他兩年時間,沒準比這次考得好。」蘇有民真心實意的誇獎道。
要知道蘇衍比蘇大河小兩歲,雖然這次考得名次低,但前途不可限量。
村長笑着點頭,而後想起來的目的。
「我們蘇家這次出了兩個讀書人,我打算在村里擺幾桌,讓大家高興高興,你看怎麼樣?」
蘇有民本就有這個想法,聽到村長的話後忙不迭應下。
「我看行,就按村長你說的辦。」
兩人又說了幾句,剛定好擺酒席的時間,蘇大海他們就回來了。
村長先給蘇大河道喜,又說了幾句勉勵的話才走。
等他一走,蘇有民就把擺酒席的事說出來。
蘇大河笑着道:「我聽爹娘的。」
他知道蘇有民心中憋着一口氣,當年村里人都覺得他能考中,可沒想到他的腿突然斷了。
見他科舉無望,村里可沒少冷嘲熱諷。
連他天天躲在屋裏都知道,更不要說蘇有民他們這些天天下地幹活的人了。
如果這次擺酒席能讓家裏人釋懷這件事,那蘇大河舉雙手贊成。
又聊了幾句,一家人正要吃飯時,院門被人敲響了。
蘇大海剛把門打開,一個管家打扮的男人拱手道:「敢問是蘇牧謙,蘇秀才的家嗎?」
蘇大海點點頭,疑惑道:「你們是誰?」
男人笑着道:「我等是奉劉員外之命,特來給蘇秀才賀喜。」
說完,男人一揮手,身後的家丁們抬着各式禮物魚貫而入。
在堂屋的眾人聽見動靜,連忙走出來。
等看見琳琅滿目的東西後,一個個看得眼睛都直了。
男人認出蘇大河,笑着走上前拱手道:「蘇秀才,這些都是我家老爺劉員外送您的賀喜之禮,還望笑納。」
蘇大河看也不看,平靜對着男人道:「這些東西還請您帶回去。」
男人疑惑了一瞬,「秀才可是不喜歡這些?我讓人」
蘇大河打斷他,「無功不受祿,這些東西太貴重,蘇某受之有愧。如果您擔心劉員外怪罪,明日我親自把東西送回去。」
男人滿臉猶豫,劉員外送這些東西給蘇大河,本來就是為了結個善緣。
如果現在把東西帶走,那這善緣就結不成了。
可如果等蘇大河親自送回去,恐怕不僅沒有善緣,反而會結仇。
想了想後,男人叫人把東西抬走。
等人都走了,蘇大河看向蘇有民道:「爹可會怪我把東西還回去?」
劉員外送的禮物一看就價值不菲,蘇家要是不亂揮霍,至少夠花十年。
蘇有民假裝生氣地瞪他一眼,「在你眼裏,你爹我的眼皮子就這麼淺嗎?」
這劉員外分明是看中蘇大河的前景,才前來送禮,為了這點錢財搭上人情不值當。
別小看人情,有時候一個小小的人情也是會要人命的。
見蘇有民真的不在意這件事,蘇大河總算放下心。
一家人剛吃完午飯,就聽到蘇茂來說村長開了祠堂。
等全村人都到齊後,村長先讓蘇大河和蘇衍給祖先們上香,而後在眾人的見證下,親自在族譜上寫下蘇大河和蘇衍考中秀才的事。
做完這一切,村長宣佈次日在祠堂門口擺酒席,慶祝蘇大河和蘇衍考上秀才。
聽到要吃席,眾人全都沸騰起來。
等蘇家人回到家後,又來了幾波送禮的人,但都被蘇大河推回去了。
次日一早,蘇家人全都忙活起來,蘇大江特意請了一天假在家裏幫忙。
想到是蘇大河考中了,鄭文昌很痛快地准了他的假。
等到中午時,全村的宴席就做好了。
等放完鞭炮,村長和幾位族老說了一些場面話,才宣佈開飯。
蘇昭昭早就盯上桌上的豬肘,一聽到開飯,立刻着急忙慌的扯着宋雲的衣服。
【娘親,我要吃肉肉!】
宋雲夾了一塊燉得軟爛的肉,吹了幾下後放進蘇昭昭的碗裏。
蘇昭昭還拿不動筷子,直接上手抓着肉。
看着吸滿湯汁的肉,蘇昭昭張開嘴正要吃,耳邊突然傳來一道驚喜的聲音。
「二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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