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什麼?」布蘭特看着公主,她近在咫尺,說出的話卻似乎使自己遠在天邊。
&蘭特、雷納,我配不上你們。」凡妮莎喃喃地說,「就連克里昂,連桑西洛都配不上。」
布蘭特把額頭抵在凡妮莎的額角,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更加熱烈地吻她,咬她,擁抱她,試圖用自己的熱情融化她內心的堅冰。但是他錯了,這一次凡妮莎沒有回應他,橫亘在她心中的不止是堅冰,而是一個死結,無法可解,又無處不在。
布蘭特感覺到公主的冷淡,戀戀不捨地從她的唇上離開,他托起她的臉,認真地說,「聽着,不許你再說這樣的話。你是未來的女王,你可以對任何出身高貴的男人說不,在你將來要走的路上,沒人會介意你失去了什麼,他們只看你擁有什麼,」頓了頓,王子深情地看着凡妮莎,「而我,只要你不趕我走,我會一直愛着你,陪着你,直到不可抗拒的死亡的來臨。」
&謝,」凡妮莎吸了吸鼻子,目光低垂,「我不能那麼自私。剛才的吻是個錯誤,請忘了它吧。如果你能動,現在就把我弄出這個石頭堆,我們的時間不多了,先離開這座小島,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麼?」布蘭特無法接受這逆轉的情節,眼前的凡妮莎瞬間恢復成了盛夏之國的公主,眼睛裏再也沒有柔情蜜意,仿佛剛才的一切從來不曾發生過,她是怎麼做到的?
&底下有人!」一個聲音在不遠處響起,接着是雜亂的腳步聲,頭頂重物被抬扒出空間,陽光順着透出的縫隙照射進來。布蘭特和凡妮莎從廢墟中獲救,抬眼看時才發覺前來搭救自己的竟是疤面戰士桑西洛。
&妮莎,你沒事吧?」桑西洛緊張地問,一邊替公主拍打頭髮里的土石。
凡妮莎正在詫異他的出現,小路上走來幾個人,為首的黑袍女子正是預言者英娜拉。她們一靠近,桑西洛立刻虛弱地癱倒在地。
&妮莎,原來你在這裏。」英娜拉欣喜地上前拉住公主。
&是怎麼回事?」凡妮莎指着地上的桑西洛,不解地問。自己之前要英娜拉無論如何問出他的真實身份,可他現在完好無缺地跑出來,還救了自己。
英娜拉臉上露出尷尬的神色,她上前一步,悄聲對公主說:「他中了媚惑魔法,現在正不可扼制地愛着你。」
凡妮莎驚詫莫名,「可是他並沒有接觸那瓶藥水啊。」
&在特爾圖的**里吸入了最後一點魔藥,緊接着你就出現在他身後。」英娜拉為難地看着地上的桑西洛,「至於他的真實身份,還是讓他自己說吧。」她將手中的水晶球掩在袖中,桑西洛立刻恢復了活動能力,他手腳並用從地上爬起來,動作不似常人那麼協調。
&妮莎,我是科曼。」
&曼!」凡妮莎震驚地重複,一時間驚訝到說不出話來。
&正在用控魂咒控制這個男人,」疤臉的戰士口吐科曼將軍的語言,「我有非常重要的話要對你說。」
&是科曼將軍?」難怪他會打砂騎結。凡妮莎激動得渾身發抖,「我母親克蘿伊女王在哪裏?」
&被我燒死了。可那不是重點——」桑西洛向公主伸出手,祈求她聽自己把話說完,可凡妮莎突然暴發的怒吼打斷了他,公主尖叫着回身抽出布蘭特的佩劍,瘋狂地朝他亂砍。
科曼的控魂咒需要藉助魔法水晶來施展,而水晶之間的磁場又同性相斥,因此科曼在遇到英娜拉之後對桑西洛的控制變得異常不穩定,他無法躲過公主的劍,只好聽之任之,等待死亡的來臨。
&現在不能殺他!」英娜拉及時走過來橫在公主與疤面戰士之間。「他的魔法可以幫我們離開這裏。」
&是他殺了我的母親!」凡妮莎泣不成聲,需要布蘭特的攙扶才有力氣站立,「有那麼多種死法,他偏偏選了最痛苦最殘酷的一種,我要讓他血債血償!」
&會的,」英娜拉安撫道,「但不是現在。而且就算你拿火燒他,也只不過是在燒桑西洛的身體,科曼的靈魂和肉身不會受到絲毫傷害。」
她說得有道理。凡妮莎漸漸止住了哭泣,她看着桑西洛被傷疤分割成兩半的臉,努力從他的臉上找到科曼的樣貌,她從牙縫裏一字一句地說道:「你會為你的罪行付出代價,我保證。」
&只是權力的遊戲,我對克蘿伊女王本身並沒有敵意,相反,我非常敬佩她的治國理念,我正在改進、更正之前犯下的錯誤,所以我需要你回絕冬城幫我,讓盛夏之國恢復和平。」
&得真好聽,」凡妮莎尖刻地指出,「你不過是想要一個傀儡。」
&說過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具身體的魔法可以幫助你們儘快離開,只有離開這裏,你才有復仇的可能。」
&吧,你的魔法是什麼?」
&長。」科曼雙眼放光,「英娜拉說特爾圖懷孕了,桑西洛的魔法是令有生命的東西快速生長。」
難怪特爾圖那麼快就察覺自己懷孕了,這一定是科曼動用桑西洛的生長魔法的原故。凡妮莎回頭看了看布蘭特,發現他都快哭了。特爾圖會生下一百萬個長着龜殼的銀髮小人兒嗎?凡妮莎不敢想像那畫面,強烈的負罪感使她不敢開口。
&我有力氣再次施法,特爾圖就該上岸產卵了,」科曼看着凡妮莎,「你們就趁那個時候逃走,永遠別再回來。」
&們一個也別想逃走!」
特爾圖的聲音尖利地刺破林間的寧靜。自封的島靈怒氣沖沖地帶着自己的幫眾趕來,相形之下,倖存者的隊伍只有寥寥數十人,一但特爾圖惱羞成怒大開殺戒,這幾十個人將毫無勝算。
&他們圍起來!」特爾圖已經撕下偽善的面具,露出本來面目,「弓箭手!誰敢動就給他一箭,連那些猴子也算!」
現在怎麼辦?凡妮莎沒想到特爾圖來得這麼快,她手下的那群人死過無數次,對受傷和死亡習以為常,而自己身邊除了兩把長劍和幾個震懾魔法,連一個全副武裝的人都沒有,這場戰鬥還沒打就已經輸了。
凡妮莎與英娜拉對視了幾秒鐘,兩人眼裏都有着前所未有的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