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要是完了,蕭家也就完了。
父親,你動作要快,千萬不要再猶豫了。
即使,犧牲掉蕭家的一些人,你也要不惜一切代價,殺了梁羽皇。
」蕭國丈突然開口,他說出的話,猶如石破驚天,幾乎炸翻了蕭皇后的所有理智。
「黛兒,蕭黛……父親恐怕幫不了你了,蕭家也不會再幫你。
你……好自為之吧。
這些年,我們無時無刻,不再與太子,與孟家斗。
可斗到最後,我才發現……我們全都被梁羽皇刻意偽造的表象給騙了。
」「他看似平庸懦弱,實則堅韌不屈。
他看似被我們逼得,節節敗退,進入絕境,實則當他進入絕境時,他才能有機會逆風翻盤,一擊致命,摧毀我們所有的攻擊。
」「我們輸了,徹徹底底地輸了,黛兒你認命吧,你去主動向陛下求饒,主動承認自己所做的那些罪過。
憑着陛下對你的情意,無論如何,他都會保你一命的。
」「現在,誰都救不了你,只有你自己能救自己。
黛兒,父親要走了,你好自為之。
」蕭國丈說完這句,不等她的反應,轉身便離開。
他的身影很快就被一團白霧籠罩。
蕭皇后滿眼都是驚愕,她慌亂無比地喊着父親:「父親,你別走,別走。
」可惜,無論她如何叫喊,蕭國丈都沒再回應她。
她的身體,剎那間猶如跌至萬丈深淵,下一刻她的身體一抖,猛然睜開眼睛醒來。
「父親。
」她嘶聲叫着,從床上坐起身來。
這時候外面傳來腳步聲,她怔愣地抬頭看過去。
梁文康穿着一襲常服,神色複雜的,一步步走到她的面前。
蕭皇后的眼睛,通紅至極。
她猛然撲到了他的懷裏,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陛下……我剛剛做噩夢了,我夢到父親,他滿身是血。
他說,他要走了,我不知道他要去哪裏。
不管我怎麼喊他,他都沒有回頭看我。
」梁文康抬手,有些遲疑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而後,他一字一頓說道:「黛兒……蕭國丈他藥石無醫,已經去世,你節哀。
」蕭皇后的身體一僵,她淚流滿臉地仰頭,怔愣地看着梁文康。
「不,這一定不是真的。
」「我不相信,不過是一個小毒而已,盛圭長老都已經去了,他本事了得,怎麼可能救不回父親」「盛圭去的時候,國丈的身體都涼了……」梁文康嘆息一聲,低聲道。
蕭皇后的臉色慘白,這一刻,她的心如刀割。
心臟那裏,疼痛得仿佛無法呼吸了一般。
她不想接受,不想面對……父親怎麼會就這樣死了她甚至都來不及見他最後一面。
蕭皇后掙扎着,想要下床榻:「我要去看看父親,我要親眼看看他,我才會相信。
」梁文康閉了閉眼,阻止她的動作:「蕭家已經閉府,任何人都不得入內。
」「這個命令,是國丈咽氣前,親自下的。
無人敢忤逆……所以,你現在過去,也只能被擋在外面。
外面還有那麼多的百姓等着你,你不能出宮。
」如今外面的形勢,很是急迫。
他都有些心有餘而力不足,不知道怎麼應對。
他實在不想蕭皇后再出去,招惹是非。
恐怕,群情會更加的激憤。
那些百姓,他們肯定會造反,會造成更大的混亂的。
蕭皇后停住動作,她驚愕無比地看向梁文康:「閉府難道,我去蕭府,他們都不放我進去嗎我可是蕭家人,我姓蕭……」「這是國丈的命令。
蕭家上下,無一不尊。
你若是要強闖,恐怕得從蕭家人的屍體踏過去。
」梁文康如實回答。
蕭皇后的臉色慘白,她怔愣了好半晌。
始終都想不明白,父親為何會在臨終前,下了這樣一個命令。
他這是什麼意思是要讓蕭家人,不再與她有瓜葛,不再管她的任何事情不,肯定是她想錯了。
父親那麼疼愛她,這些年為了鞏固她的後位,幫她做了不少的事情,他怎麼可能在咽氣前,下了這麼一個,對自己毫無利益的決定呢她不信,不信父親會這樣對她。
蕭皇后死死地扯着梁文康的衣袖,她哭得撕心裂肺:「陛下,我不信父親會那樣絕情對我。
我要去見父親,我要見他……」「我可是他的女兒,是蕭家的骨血,是蕭家整個家族的榮耀。
他們怎麼可能不讓我進去陛下,你幫幫我好不好你帶我去蕭家,子煜看到你去,他肯定不敢,將我們給拒之門外的。
」梁文康的眼底雖然有憐惜,可他卻沒有鬆口答應蕭皇后。
他心裏現在,還存着一些事情,全都是關於蕭皇后的。
半個時辰前,趙奇入宮覲見,經過這幾日的勘察,他已經將梁羽皇中毒的來龍去脈,都調查了一清二楚。
動機,時間,證據,人證,統統都指向蕭皇后。
梁文康雖然不敢相信,她會那麼狠,狠到想要梁羽皇的命,可……證據確鑿,由不得他不信。
他也是第一次,重新審視蕭黛這個人。
她真的如表面那般愛他嗎?愛到,可以豁出一切,也要殺了他的兒子,他的骨血他再如何不喜梁羽皇,可他從沒想過要讓這個兒子去死。
雖然他廢了梁羽皇的太子之位,可他想過,只要梁羽皇安分守己,過些時日,他可以給他一塊封地,讓他離京,安安穩穩的過後半輩子。
他幾乎都為梁羽皇打算好了生路。
卻不想,蕭黛的突然出宮,突然對梁羽皇下毒,打破了他所有的安排。
梁文康想着,他眼底的那抹憐惜,漸漸地蕩然無存。
他頗為冷淡的,鬆開了蕭皇后。
蕭皇后察覺到了他的疏離,她的身子一顫,她有些忐忑不安地抬頭,看向梁文康。
「陛下,你是不願意幫臣妾嗎」梁文康的眉眼間,瀰漫起一抹薄冷。
他盯着她精緻美麗的面容,一字一頓地問:「蕭黛,你年紀不小了,再任性也該有個度了。
朕不會,再陪着你繼續胡鬧下去。
」..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