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的注意力被溫思爾這句話轉移開來。
連女皇都看了過來,問道:「溫承明,你可當真?」
溫思爾硬着頭皮點了點頭,心想:這是什麼怪病,她學習醫術這麼多年可是從來沒有聽說過,但是按照之前她和陸繹瀾來的那麼一出
想來陸繹瀾這個病也不是什麼大事。
女皇一聽溫思爾竟然能給陸繹瀾治病,臉上的表情都緩和了不少。
溫玉珏一看眼前這情況,頓時覺得不妙,急道:「諸位不要被她迷惑了!這是溫承明為了轉移注意力故意說的!」
陸繹瀾也沒有因為溫思爾的話而產生什麼情緒波動,這個所謂的「病」在他看來根本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現在他最關心的是眼前這人,到底是不是溫思爾!
溫思爾頂着陸繹瀾的視線,頭皮發麻,她咬緊牙,看着陸繹瀾,「王爺可是不信?」
陸繹瀾沒有說話,但是臉上的表情卻已經說明了一切。
他不信。
他也一定要驗證一下溫承明的身份。
溫思爾吐出一口氣,忽然上前一步,臉上帶着幾分決絕。
「既然王爺不相信,那本官就來證明一下便是了。」
說着,她伸手扯住自己的衣袍,往四周看了一眼,看見的都是眾人看熱鬧的視線,她臉上帶着冷嘲。
「連這種讓人笑掉大牙的話都能相信,本官實在是心寒。」她說着,目光如炬,看着眾人,「這種事確實很好驗證,無非只要脫下衣袍被人看一眼罷了。」
「但是,衣服從其儀,君子德也!以後是不是只要有人出來說這種胡話,朝廷命官就要出來脫衣服!」
「最後是證明了自己的清白,但是日後可還能抬得起頭!?諸君只不過是在看熱鬧,過幾日之後說不定還會將本官視為談資和笑話!」
溫思爾一字一句說的並不大聲,但是卻清清楚楚的傳到了每個人的耳朵中。
他們都是神色一變,不由自主的低了低頭,心中有些心虛。
溫承明說的沒錯,其實他們心中並不相信所謂的溫承明是女人這種話,可是沒有人出來說話制止,就是因為他們在看熱鬧
如果溫承明當眾脫了衣服,就算戳穿了溫玉珏的謊言,他的名聲也不可挽回了。
溫思爾看着眾人垂首的模樣,嘲諷的笑了笑,「今日被逼迫的是我,日後有朝一日,也會是在場的諸位!」
眾人心臟重重一跳,慌張的抬頭。
就聽溫思爾決絕道:「既如此,本官今日的衣服有何脫不得!?不過事後還請陛下准許下官請辭,下官實在無顏再呆在這朝中!」
說着,眾人都還來不及阻攔,溫思爾直接一抬手,抽開了自己的外袍。
外袍落地,露出溫思爾瘦削的身形和白色的裏衣。
溫思爾表情絲毫變化也沒有,伸手就去解自己裏衣的腰帶
有猛地回神的人立刻喊道:「小溫大人萬萬不可!」
「何至於此!」
「溫承明!」
幾聲驚呼同時響了起來,溫思爾剛要抽開自己的裏衣,眼前一黑,自己被一件外袍兜頭罩了上來,要去脫衣服的手也被人扣住了。
溫思爾被蓋了起來,她臉上表情一松,猛地吐出口氣,但是在伸手撥開頭上衣服的時候,露出來的卻還是一張決絕的臉。
她冷漠的看着四周,嘲諷笑道:「王爺這是何意?」
外袍是陸繹瀾罩上來的,此時他的臉色難看到不行,一雙黑眸中情緒翻湧。
方才溫承明要脫衣服的那一刻,他就有些控制不住心中暴戾,將溫思爾罩起來也完全是本能。
反應過來的眾官員立刻七嘴八舌開口。
「小溫大人別衝動,我們都是信你的,怎麼能因為這賊子三言兩語讓大人做這種事!?」
「就是啊,溫大人怎麼可能是女人!」
「簡直是無稽之談,有誰會相信!?」
「不用脫衣裳,何至於此何至於此啊!」
「陛下,快把這賊子拖下去吧!」
一直沒有給溫思爾說話的眾人此時像是打開了話匣子,他們生怕慢了一步,有勸說的有求情的。
方才溫承明說的話一點沒錯,要是只憑着這種三言兩語的無稽之談就讓一個朝廷命官當眾脫衣服,這多讓人寒心!
不僅朝廷丟了面子,以後要是有人要害他們,他們能逃得掉嗎!?
都一把年紀了,他們可不想以後被人逼着當眾脫衣裳,所以這個先例絕對不能開!
更何況溫承明方才脫衣服的動作那麼決絕,身份肯定不會有問題的,要不然他怎麼敢?
女皇也緩和了語氣,對着溫思爾道:「溫卿太着急了,朕沒說不信你。」
溫思爾低着頭不說話,一副被傷透了心、受了大委屈的模樣。
陸繹瀾咬緊牙,一字一頓道:「可以去馬車上,本王親自檢驗。」
他心中還是帶着懷疑。
溫思爾臉上出現一絲嘲弄,她沒有鬆開扯住衣服的手,冷聲道:「何必這麼麻煩,王爺在這兒看就好。」
「正好諸位都在,都來看個明白,免得私下驗明了之後有人不服,還揣測是不是包庇下官,要是再有人來幾次,下官是不是還要再脫上幾次?」
溫思爾說的話毫不留情,動作也沒有停頓。
陸繹瀾臉色一沉,伸手給溫承明拉緊了衣裳,然後不由分說的將溫思爾裹了起來,讓她連掙扎的空間都沒有。
溫思爾掙扎了幾下,最後掙脫不開,別過臉去,冷哼了一聲。
陸繹瀾的動作頓了頓,最終抿了抿唇,沒再說什麼。
眾人見王爺都不再堅持,也沒人敢上前去觸霉頭,紛紛指責的看向溫玉珏。
「真是為了脫罪都不擇手段了,晦氣!」
「他就是嫉妒兄長吧,最後還要噁心人一次。」
「還不快把這種人關進大牢!」
溫玉珏不知道事情怎麼就變成這樣了,他驚恐的睜大眼,大聲道:「為什麼!?你們看啊!他不敢真的脫!」
此時他的思路好像也清晰了起來,急道:「溫承明之前是溫承明,可是他從被流放回來就不是了!他是個女人!」
要是他之前這麼有理有據的說出來,旁人還會信任幾分,但是經過了溫思爾剛才那一番話,他們可一點兒都不敢相信了,紛紛鄙夷的看着溫玉珏。
此時,溫思爾上前一步,看着溫玉珏,忽然冷聲道:「你口口聲聲說能確定,那我問你,證據在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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