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瀾這話沒有調侃的意味,她只是提前預警,讓她爸有個心裏準備而已。
喬志國卻忍不住皺緊了眉頭。
沈瑤也是一臉的無奈與愁苦。
喬瀾眸色微深,其實,她現在也有點兒撓頭,她也沒想到鄭會計姦情的暴露,竟會引發一連串的變故,最終甚至連家都要散了。
而更叫她不可思議的,卻還是鄭會計的老婆馮秋琴,如果不是老支書透露當年鄭長根能當上會計,依仗的是馮秋琴娘家的人脈,她甚至也都還不知道馮秋琴背後竟有那麼大的能量。
畢竟,鄭秀娥仗着有鄭會計這個哥哥撐腰都還在喬家囂張跋扈呢,倒是從未聽聞過馮秋琴在鄭家作威作福什麼的。
誰成想,馮秋琴不鳴則已一鳴驚人,行事霸道強橫果斷又決絕,簡直一點兒情面都不留。
鄭家兩老這麼一出事,很多事,性質可就大為不同了。
最近接連出事,有些事看似毫無關聯,然而,喬瀾卻總有種感覺,這其中定然有條隱秘的線。
因着有研究所那座大山壓着,喬瀾始終保持高度警惕,且秉着審慎嚴謹的態度警醒着周遭的一切,尤其馮秋琴還是馮建輝的遠房姑姑,馮秋琴突然間鬧這麼一出,喬瀾心下里就是沒有陰謀論,也不免起了戒備之心。
而且,之前在縣醫院人多眼雜,顧慮又多,好多事,喬瀾也都沒來得及跟喬志國和沈瑤細說,以至於,幾次碰上夫人李美蘭找上喬志國套近乎求幫忙,她心裏堵得慌,卻不好直接落她爸面子。
喬瀾思慮再三,不想再藏着掖着,遂嚴肅地看向喬志國和沈瑤。
「爸媽,這段時間事情太多,也太亂了,好多事,我都還沒來得及細說,趁現在有時間,我想仔細跟你們嘮嘮。」
喬志國連連點頭,「嗯,你說,正好我和你媽也早想找你好好聊聊了。」
喬志國說着邊還順手又往灶膛里添了根柴火。
沈瑤也是一臉的期待。
喬瀾深吸了口氣,從高燒昏迷醒來那會兒開始說起,將她所知道的內情一一道出。
喬思思相中了馮建輝這個金龜婿,只可惜馮建輝雖富但卻自打出生就是個病秧子,現在病情反覆,每月總需輸血續命。
而夫人李美蘭,也就是馮建輝的母親,她自己就在醫院工作,曾聽過見過不少因為輸血不當而引發感染的病歷,為了兒子的性命,李美蘭走了各種渠道尋覓身體健康自己和家人都沒有遺傳病的獻血者,專門給馮建輝提供血液。
李美蘭還找上了高僧指點,迷信可以通過輸血借運,當然借的是獻血者的氣運,也就是要獻血者八字佳或者八字貴,總之八字命理有貴氣。
馮建輝每月總有幾天請假在家在學校早就不是秘密,暗戀學長馮建輝許久的喬思思總是噓寒問暖,總算把人勾搭到手,同時也知道了馮建輝病弱的些許內情,以及夫人那為兒子續命借運的論調。
馮建輝是b型血,喬思思是o型血,喬思思了解過後得知她也給馮建輝獻血,便動了獻血的心思。
況且,喬思思總被奶奶誇耀是福星,便把自己的八字報給了夫人李美蘭。
據喬思思的意思,她的八字在現在夫人挑出來給馮建輝獻血的人里,她是八字最好的那一個。
然而,理想很豐滿,現實很殘酷,喬思思給馮建輝獻血很順利,但問題是之前定期給馮建輝獻血的人,有幾個突發持續性高熱,李美蘭因着心有顧忌,所以半年內都沒再用那幾個染過病的人的血液,馮建輝近三個月所需的輸血幾乎一大半來自喬思思供應。
尤其最近差不多一個多月的時間,喬思思間隔時間不長,連續三次獻血,短時間內大量失血,喬思思一時間補養不回來,就出現了氣虛血虛身子像是被掏空的虛弱,而且因着氣血失和,還引發了月經量大時間持續長,就跟血崩了似的,從而更加加重了氣血虧虛,喬思思最近總身子不爽利,正是如此。
而為了擺脫眼下的困局,喬思思打上了她的主意。
因為之前學校有組織過體檢,她跟喬思思一樣都是o型血,當時還被人調侃o型血可是萬能血型,不止能給同血型的親屬輸血,也能給a型血和b型血的人獻血呢。
喬瀾仔細把喬思思極力陷害她的前因說了,後續的事情,不管是喬志國和沈瑤,也都大致心裏有數,她便也沒再說出來添堵。
喬瀾未免嚇到父母,說的時候語氣很是平淡,然而,卻也於事無補。
喬志國和沈瑤兩人都驚呆了,簡直不敢想喬思思哄騙喬瀾獻血背後竟還牽扯這麼多事。
沈瑤又氣又恨,忍不住抱住喬瀾嗚嗚哭了起來。
喬志國更是氣得臉色鐵青,甚至感覺一抹腥甜湧上喉頭。
這麼些年,他委屈老婆閨女,也只求一大家子共渡難關,也實在是日子太難,誰家都不容易,他總想着自己一家多付出些,總歸也都是自家的日子呢,可誰成想,他眼皮子底下,竟養了只吃人不吐骨頭的白眼狼。
而更令喬志國不可置信的還是戰友遺孀李美蘭,當年馮國濤的犧牲觸動很大,他們那個時候幾乎有人都低迷消沉了好些日子緩不過勁兒來,他印象中,好些人似乎默默支持了李美蘭這個烈士遺孀好些年,包括明里暗裏的幫忙,郵寄錢票以及家鄉特產什麼的,他那個時候沒單獨給過,但也隨大流出過幾次錢票共同郵寄來着。
然而,誰成想到,曾經那個溫婉可人的軍嫂,如今竟變得他都敢相信。
喬志國呼吸急促,心下不免更加擔心老領導,與他們這些個漸漸淡出李美蘭生活的戰友們不同,這好些年來,老領導可一直都在不予餘力在照拂李美蘭以及馮建輝母子。
喬志國簡直不敢想老領導若知道了李美蘭的真面目,依着他那執拗又強橫的性子,到時候會是怎樣的暴風驟雨。
而留意到喬瀾看過來的別有深意的目光,喬志國更是恍然,當時在縣醫院李美蘭跟他求助幫忙購買喬瀾手中的百年人參和藥膏時,喬瀾為何臉色那麼古怪了。
「爸,您別這麼看我,我那會兒也是沒辦法,人家找上你幫忙,我總不好當場不給面子嘛,所以也才溜之大吉。」
喬瀾眨巴下眼睛,訕訕一笑,「再說了,李美蘭那做派如果不清楚她的真面目,幾乎沒人會指摘她什麼,反倒可能還會給你和我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喬瀾意有所指,李美蘭畢竟有徐漢忠罩着,又在縣醫院經營多年,他們父女倆還有徐老那個『人質』都在人家李美蘭的地盤上呢,她只要不傻,都不會非敢那會兒跟李美蘭鬧翻,也只能是好商好量婉言謝絕合作。
而至於說喬思思那個挑事的,喬瀾也只能說,喬思思自詡聰明,然而,就她那點兒小聰明,放到夫人李美蘭跟前,簡直都沒眼看,完虐!
不過,看破不說破,喬瀾才不會傻不愣登跟喬思思叨叨這些。
喬思思現在自我陶醉,日後必定自食惡果。
喬瀾也只能說惡人自有惡人磨!
喬瀾特意趕今天特別把話挑明了說,就是未免喬志國和沈瑤不知真正的內情,回頭趁她一個沒看緊,再被爺爺和奶奶或者是喬思思那張巧嘴給哄騙了去,那她可真就哭都沒哭去了。
沈瑤哭紅了眼,也總算平復了下情緒,只是看着自家閨女消瘦纖細的身子,總還是忍不住地抹淚。
「我可憐的瀾瀾啊,她們怎麼能那麼黑心我簡直都不敢想那天瀾瀾要是被喬思思哄騙成了,我們家瀾瀾日後可還怎麼活啊」
喬志國臉色沉冷,老二和喬思思這回不止是踩了他的底線,更是沒把他這個大伯當親人看,有些話,之前他還是說的太過保守了,明兒個就是他們不找他,他也要找上門。
「這件事,我會找老二和喬思思給個說法。」
喬瀾眸色斂緊,瞳仁深處划過一抹戲謔,不過,還是提醒道,「爸,您別忘了,不管喬思思之前算計了我什麼,都沒實現,而現實的情況卻是喬思思意外摔斷了腿,二叔被竹尖捅成重傷,現在奶奶壓箱底的錢也還丟了」
「現在不管是誰看來,二叔家也才是最悲慘的,奶奶和二嬸兒正還找不到合適的理由摸黑你呢。」
喬瀾說着涼涼一笑,「你明天要是上門討說法,在同情弱者的世人眼裏,爸你一準兒會成為那個不顧念兄弟之情落井下石的那個壞人。」
沈瑤連連點頭,「可不正是這個理兒。」
喬志國被倆人嚴肅且無奈的語氣整得很頭大,長嘆了口氣,「可着我還只能自己個憋着生悶氣了?」
「暫時先讓她們得以幾天吧。」喬瀾兩手一攤,「爸您這麼多年都忍了,也不差於再忍它個十天半個月的吧。」
「你、你又搞什麼鬼?」喬志國這幾天被喬瀾接二連三刺激,一看她那滴溜溜轉的眼睛,就知道她憋着招呢,然而,之前他可以放任喬瀾胡鬧,但涉及到她的人身安危,喬志國真是被她給嚇怕了,一點兒都不敢再大意。
喬瀾小嘴一嘟,不樂意道,「哪兒是我想搞鬼啊,一直以來明明都是喬思思在搞事好吧,我只不過是被動反擊,如果按法律上來說,我那也是自衛而已。」
「」喬志國面色一僵,「瀾瀾,爸不是那個意思,爸也只擔心你,怕你氣惱之下幹了無法挽回的錯事。」
沈瑤眼瞅父女倆越說情緒越激動,忙打哈哈,「瀾瀾你、你該不會是在說奶奶搗鼓的那什麼驅邪那事吧?」
「嗯嗯。」喬瀾微微點頭,忙活着手頭的草藥,略思忖了下,方才接着道,「我大致有了想法,不過,細節還需要完善一下,等等我抽時間再好好琢磨下,再細說。」
關於生辰八字的事,喬瀾雖然已有初步的想法,但還需要再找二奶奶一起商量下可行性才成。
喬瀾在煩惱怎麼破獻血這個局,而與此同時,睡夢中的陸銘琛卻仿佛陷入困局,怎麼都無法逃脫虛無的夢境,直到意識迷濛中,看過了修煉大能陸玄與醫女喬瀾盪氣迴腸的一生。
異世修煉大能陸玄重傷墜入時空裂隙,神魂離體俯在了武將世家嫡子陸玄的身上,陸玄字修延,乃大夏開國武將之後,只可惜,到陸玄這一代,整個家族沒落。
陸玄為了家族的榮耀從軍,還是小兵的陸玄在一場大戰中殞命,而恰巧異世修煉大能神魂離體,兩人一個肉體盡毀,一個神魂俱滅,修煉大能憑藉最後一絲精神力與原主肉體融合,此後,修煉大能陸玄成了大夏朝寂寂無名的小兵陸玄。
那時身為醫女的喬瀾跟着師父和打掃戰場的士兵,喬瀾率先發現了奄奄一息的陸玄,忙出手救治。
修煉大能陸玄甦醒後很難適應水藍星稀薄的靈氣,他那時傷的不止是肉體,神魂也同時受到重創,也才無能為力任由自己墜入時空裂縫。
陸玄雖然有了肉體,但神魂受傷也還是需要儘早修復的,然而,水藍星稀薄的靈氣,不足以支持他修煉,甚至因着原主的肉體凡胎,他連陽壽都能清晰地感知在一點點兒消逝。
然而,慶幸的是他的空間還在,陸玄最終也只能是藉助空間裏的靈氣努力修煉修復神魂的損傷,而且還有靈泉的輔助,陸玄也才慢慢接受現實。
後來,陸玄晉升都尉,迎娶喬瀾,兩人相伴相守,一直到陸玄一路從小兵做到了鎮守一方的大將軍。
然而,平靜的生活也就此有了波瀾。
隨着陸玄的軍功越來越高,朝局也隨之動盪,皇上為了穩住朝局,給陸玄和頗受寵愛的昌平公主賜婚。
因着陸玄修煉又有靈泉水的輔助,他那時雖年近三十,但看上去卻跟二十來歲的青年差不離,更何況他丰神俊朗,又有武將的英姿與霸氣,昌平公主自那年元宵燈會碰見陸玄後,便一見鍾情,從此把陸玄看做是自己的夫婿,奈何父皇和母后都不同意。
直到朝局動盪,陸玄成了功高震主的威脅,昌平公主也才終於覓得良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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