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有很多錢嘛?」白央乾咽着唾沫,心想聶岑待她的用心,她真是無以為報,她是走了什麼狗屎運,才會誤打誤撞的愛上聶岑,追到他這樣一個優秀的渾身發光的男朋友!
聶岑氣定神閒的揶揄她,「我也不知道我有多少錢,反正娶你綽綽有餘。」
「嗯哼,我可值千萬的。」白央胸脯一挺,故意跟他槓上。
聶岑面不改色,勾唇輕笑道,「我外婆現居的複式樓,可以娶兩個你。」
白央嘴巴張的無比大,好半天合不攏……
聶岑抬腕看了下表,不再跟她玩鬧,「好了,時間不早了,吃飽的話,就該安檢了。」
「噢。」白央精神一下子萎靡不振,她嘟噥着小聲說,「我好捨不得你啊,真想有分身術,一個回家,一個陪你。」
聶岑莞爾,「學姐,你這麼黏人,你弟弟知道嗎?」
「當然不知道!」白央秀眉一挑,神氣的說,「我在白濮眼裏的形象,就是超級女英雄!從小到大,誰敢欺負我弟弟,我保準兒打得他翻倍歸還!」
聶岑撫額,狀似嚴肅的嘆氣,「看來,我的後半生不好過啊,隨時可能被家暴。」
「安啦,我這麼愛你,怎麼捨得呢?」白央扮個鬼臉,端起桌上的芙蓉湯一口喝完,起身道,「走吧。」
聶岑抽了一張紙巾,繞過桌子走到白央面前,比她高出一顆頭的他,脊背微彎,細心溫柔的為她擦拭嘴角的湯漬,白央內心感動的嘩啦啦的,她一踮腳,送了一個香吻給他,以及一個大大的笑臉,「謝謝,親愛的!」
聶岑低笑,他鮮少用語言來表達對她的情,所以,他沒有回應,只是牽起她的手,給她安定的力量,帶着她離開。
排隊安檢,聶岑陪着白央慢慢前移,越是別離在即,竟越是不知該說什麼好,白央其它事情上具有獨當一面的堅強,但在感情方面,卻免俗不了是個小女人,真是特別的黏聶岑。
「學弟……」
「乖,等外婆病情穩定一點,我就去看你。」
「噢,好吧。」
「記着你的保證,每天一個電話,也可以拍你的短視頻發給我看。」
白央點頭如搗蒜,「嗯嗯,記下了。」
眼看就要輪到白央了,聶岑喉結滾動了下,忽然俯身抱住白央,低低的說,「我會想你的,現在……已經開始想了。」
白央陡地酸了鼻頭,「我也是。」
「再見。」
「再見!」
送君千里,終須一別。
聶岑最後一個吻落下,白央轉身,一步一回頭,沒入洶湧的人潮,直至消失不見……
聶岑怔在原地,心,忽然像被掏空了似的……
沒有人知道,命運就像一條湍急的河流,半路分出無數的岔道,而他們渾然不覺,竟已站在東西兩端,背向而行。不期而至的生離,一句再見,原本以為只是短暫的插曲,誰曾想,竟成今生訣別的悲歌。
褲袋裏的手機,突然震動不停,聶岑飄忽的思緒被拽回,他查看來電,然後不假猶豫的接通。
「聶先生,老太太病情極速惡化,心跳出現驟停,正在搶救,請聶先生速來醫院!」
一通護士來電,令聶岑臉色大變,他心慌意亂,拔足狂奔出機場大廳……
聶岑終是沒有來得及見到外婆最後一面,當他趕回醫院,衝進急救室的時候,外婆已經停止了呼吸。
保姆阿姨趴在*邊,悲慟萬分,她照顧了這個老人三年,直到這最後一刻,親眼看着老人離世,她心傷的無法自己。
「抱歉,我們已經盡力了。病人在24小時之內的病理監測報告以及院方的急救報告,正在整理,聶先生稍後可以過目。」醫生冷靜的說道,「請節哀。」
聶岑什麼也聽不見,他蒼白的臉,血色全無,二十年的精神世界,一夕坍塌,他承受的打擊,超出了預期想像,原以為自己會坦然面對,可是當這一刻真正來臨的時候,他發現,他崩潰的像個孩子,感覺身心都被掏空了……
他跪在冰冷的地板上,俯身抱住外婆,熱液從眸中洶湧而出,「外婆,對不起,我來晚了……」
……
中午十二點,飛機落地延安。
長達近四個小時的航程,白央一身疲憊,排隊走下舷梯,她打開手機,打算向聶岑報備,結果,他手機處於佔線狀態,她只好暫時作罷。
白央拎着行禮箱,輾轉兩趟公交車回家。
家人剛剛吃過午飯,白母洗碗,白濮在看書,瞧見白央歸來,白濮連忙上前接過行禮箱,欣喜的打招呼,「姐!」
白母高興又意外,「央央,你怎麼回來了?提前都沒打電話啊!」
「哎喲,累死我了!」白央抹一把額頭的汗珠,有氣無力的說道,「媽,給我一杯水。」
白母馬上去倒水,白濮眼睛直往白央身後瞧,興奮的問,「姐夫呢?沒跟你一起回來嗎?」
「咳咳。」白央被嗆到,一巴掌拍回白濮的腦袋,「哪兒來的姐夫?分手了!」
白濮一個趔趄,倉促抓住一旁的柜子,這才穩下了步子,他大驚失色,「姐,你腦抽了嗎?」
「嗯?」白央眼一橫,凶神惡煞,「你吃豹子膽了?敢罵我腦抽?」
白濮情急道,「不是姐,你真跟聶哥分手了?你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像聶哥這麼優秀的閃閃發光的人,你不可能再找到第二個的,你……」
「嘁,閉嘴!」
白央無語的白他一眼,走到沙發前四仰八叉的躺下,她慢條斯理的說,「逗你玩兒呢,我怎麼可能分手啊,我這輩子最好的運氣就是遇到聶岑,最好的福氣是追到了他做我的男朋友!我真是做夢都能開心的笑醒呢!」
「哎喲,姐你嚇死我了。」白濮鬆了口氣,感覺心跳都差點兒失衡了。
白母端着水杯過來,好奇的問,「怎麼了這是?」
「沒事兒。」白央隨口一應,忽然想起什麼,她爬坐起來看着母親,笑冪冪的道,「媽,你將來嫁女兒,想要多少彩禮啊?」
聞言,白濮忍俊不禁的取笑她,「姐,你知不知羞?這就考慮嫁人的事了?」
「呵呵,要是我知羞的話,你覺得聶岑可能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麼?他啊,完全是被我折磨的不堪忍受了,尋思着既然甩不掉,不如勉強接受,所以嘍……」說到這兒,白央雙手一攤,表情特無賴。
「哈哈哈……」
白濮簡直笑死了,「姐,麻煩你把節操撿起來好麼?我突然很同情聶哥啊!」
「少胡說八道,我們央央多好的姑娘,哪家的小子都配得上!」白母立刻護短,不高興的數落白濮。
白央一邊笑一邊拍大腿,「媽,不管配不配,反正啊,你女兒這輩子只嫁聶岑,哪怕他不給你彩禮錢,我也要嫁!」
「看看,我姐還沒嫁呢,就已經成了潑出去的水了!」白濮狠狠的翻了個白眼兒,真是哭笑不得。
白母也失笑的不行,把水杯端給白央,滿目慈愛*溺,「先喝點兒水,潤潤嗓子,午飯沒吃吧?想吃什麼,媽給你做。」
白央接過水杯,眯着眼笑得賊兮兮的,「媽,我不餓,我就是要跟你說,這彩禮錢啊,聶岑已經提前支付了,我們在一起的這一年裏,他給了我好多好多錢,我都記不清累積多少了。嗯,今早上飛機前,他又給我三萬塊,簡直就是霸道總裁的范兒,根本拒絕不了!」
聞言,白母和白濮驚得瞠目結舌,「三,三萬?」
白央低頭喝了口水,正要喝第二口,忽然噁心感從胃裏湧上,她忍不住嘴巴一張,嘔吐不停!
白濮嚇一大跳,「姐,你怎麼啦?」
「央央,是不是吃壞東西了?」白母急忙拍打白央的背心,焦急的詢問。
白央說不出話來,臉色蒼白的一剎那仿佛失了血色似的,她感覺鼻孔里熱熱的,有什麼液體流了出來……
「鼻血!我姐流鼻血了,我去打冷水!」
白濮驚慌的推開門跑了出去,白母望着白央的瞳孔,一分分的放大,她顫抖着嘴唇,不敢置信的問,「央央,你,你除了流鼻血,還有,有哪裏不舒服?」
正在這時,白央的手機響鈴了,她以為是聶岑,急忙擺擺手,從茶几上的紙巾盒裏抽出一張紙巾按住鼻孔,然後拿出手機,仰頭接聽,努力讓語調輕鬆的說,「聶岑,我到家了,我呆會兒就去醫院啊,你別着急了,我一點事兒都沒有,活蹦亂跳的……」
「您好,請問您是白央女士嗎?我這裏是上海醫院,五月下旬,您曾經到我院就診,進行了採血化驗,我很抱歉的向您轉達一件事情,當時檢驗科的實習醫師工作疏忽弄錯了血樣,您得到的檢驗報告是另一位女士的,而您真實的血樣化驗單結果……白細胞異常增高,且增加的白細胞並非正常細胞,不排除為惡性腫瘤的可能性……」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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