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倖存的長枝近衛讓愛森堡-阿德勒產生了一個近乎於瘋狂的念頭,作為一個甘願為知識付出生命的狂熱瘋子,他根本不在乎這樣的研究會帶來怎樣的後果。
「但寰宇公司里還是以正常人居多,而隨着時間的推移,人們對於了解星球「繭」化的秘密已不再熱切,這似乎成為了從上個世紀遺留下來的「祖訓」,然而這一代公司的高層更看重的是財團與群體的利益。
「財團內部的明爭暗鬥日益激烈,比起探索「繭」化的秘密,他們更希望找到徹底擺平競爭對手的方法。
「可想而知,愛森堡的發現並沒有得到相應的重視,上級部門對他採取了敷衍了事的態度,只是這並不能阻止一個狂熱的研究者,他想盡了一切辦法,利用自己的所能動用的一切資源,讓前線部隊在死星上展開探索,哪怕有任何一支小隊能誤打誤撞地進入「意識空間」都會對他的研究帶來極大的推動。」
說到此處,土狼十二比劃了一個暫停一下的手勢。
很顯然,他也是愛森堡計劃的受害者之一,在時隔許多年後,他才終於得知了為什麼當年出現了一系列「探索類」任務的原因。
他沒法當面質問愛森堡,就只能向赫雅發問,「他們為什麼如此執着於『意識空間』?」
「因為愛森堡相信只有在『意識空間』里才有可能直面『繭』的真面目,看見他們真正的樣子,他的理論是正確的。」
「正確的?可你現在不就在和我們通話?」
土狼十二不禁反問。
赫雅,被閃族人所信奉的貿易之神,為閃光星降下了毀滅的「繭」。
他在閃旗商會幹了這麼多年,不可能對這個名字陌生。
土狼十二還知道等他們三個出了這扇門,向任何人說起他們和貿易之神通過電話,對方都會懷疑他們仨的腦子一定是被驢踢了。
還一定是一頭瘋驢,能同時踢了超越者、前長枝近衛以及東戰線艦隊統帥的腦子。
「我可以變化成任何你們想要見到的樣子,但無論哪一個都不是真正的我,包括你們此刻聽到的聲音,都是我根據伱們的喜好專門定製的,這有助於和你們談生意。」
赫雅說道,「可如果你們想要見到的真正的我,就要來到閃光星,進入『意識空間』,到了那時,我會為你們指引一條通向我的道路,不過你們應該不會真的想要見到我或者說『繭』真正的樣子,要是把你們嚇破了膽,可就少了幾個潛在生意夥伴。」
「還是免了。」
土狼十二立刻想到了樹海星的食人植物和神木,便知道這些「繭」肯定不會長在人類的審美上。
實際上根本無須刻意製造恐怖,它們真正的體型就足以引發任何人的巨物恐懼症。
「那還真是可惜了,可不是所有人都有資格來到我的面前後來的事你應該也都知道了,有幾次行動發生了意外,死了幾個長枝候補,審判官查下來的時候,發現了愛森堡一些不合規的操作,人贓俱獲,這一回就再也沒有人能保得下他了。」
被送往獄囚星是審判庭對於愛森堡-阿德勒的判決。
「他原本有機會減輕自己的罪行,但在接受審判期間,他銷毀了所有的研究成果,將一切都記在了自己的大腦里。」
「他早該進去了。」
土狼十二一點都不同情這些狂熱分子。
他和遊騎兵就是因為這些事成了犧牲品。
「聽起來算是一個完整的故事,也描繪出了一位狂熱科學家的一生,不是麼?」
赫雅頓了頓,別有深意地問道,「還有什麼疑問麼?下一次通話不知又要等到什麼時候了。」
「那個倖存的長枝近衛,是怎麼離開『意識空間』的?」
段明淵問道。
赫雅講述了一個通順的故事,可仔細研究其中細節,卻又經不起推敲。
這個故事的開端,就是充斥着無法解釋的部分。
以他對「繭」的了解,他們唯一的共同點,就是極度厭惡人類。
赫雅提到的長枝近衛的確有可能在某種機緣巧合下進入了「意識空間」,但她絕對會死在裏面,就像阿瓦-喬和其他誤入樹海星的刺客那樣。
他記得赫雅也提到過,「繭」化相當於星球對於人類的「排異反應」,它們的誕生就註定與人類處於敵對的立場,就連他也是經過了切磋交流之後,才和一些「繭」成為了朋友。
換而言之,如果無法挺過切磋交流的環節,那麼誤入「意識空間」的人就只有死路一條。
「看來你覺察到了啊,是啊,為什麼一個人類能在『意識空間』里存活三十天,還把關於『意識空間』的存在帶回了公司?」
赫雅輕笑着,那笑容讓土狼十二和嘲鳩脊背發涼,明明是悅耳的聲音,卻帶來了陰森恐怖,「只可惜愛森堡-阿德勒沒有想過這些,又或者即使他想到了,也沒能抵禦住求知慾的誘惑。」
對於人類和公司而言,愛森堡-阿德勒無異於內鬼、奸細,他的求知慾會將自己和身邊的人一步步帶入深淵。
但是對於「繭」而言,他的身上具有寶貴的品質。
「他被選中了,就像是你們所說的『命定之子』。」
「這究竟是什麼意思?」
土狼十二脫口問道。
「你們難道就從不好奇麼?你們應該意識到,人類與『繭』之間的力量相差究竟有多麼懸殊,如果我們一直都憎惡着你們的存在,又為什麼不直接毀滅了公司和商會,讓你們回歸於永恆的黑暗之中?」
「因為你們沒法把能量帶離所處的星球。」
段明淵想起了赫雅在泗洋市曾提到過這一點,而這似乎也是為什麼公司建立了越來越多的空間站,紛紛離開了各自的母星。
但是,這個局限性已經被打破了。
這枚寄居了「支配之力」的戒指,就將樹海星的「意識結界」帶去了別處。
「Bingo,答對了。」
赫雅說道,「你們應該聽說過潘多拉魔盒的傳說吧——當『命定之子』完成了他的研究之時,人類也就要完蛋了。」
小劇場其十八:
某年某月某日周五,中午
生九隻小狐狸,饒是段明淵在得知了九月的想法後,也頓感任務繁重,甚至有些力不從心。
但緊接着,他又觸及到了一個新的科學領域。
「九月。」
「嗯?」
「你生出來的是小狐狸,還是人類?」
短暫的沉默。
九月手裏捧着一杯奶茶,側過臉,仰着頭,衝着段明淵眨巴了幾下眼睛,清澈的眼神中充滿了迷茫。
這是一個好問題,她猶猶豫豫了好半晌,才說道,「我、我哪兒知道?我又沒生過,但我記得媽媽說我小時候生出來的時候就是半人半妖的狀態,這在狐妖里十分稀有。」
「但是,岳父岳母都是狐妖。」
雖然有瑞狐禍狐之分,但本質上都是同一種族。
而考慮到狐狸的特性,段明淵不禁再次提出疑問,「如果是狐妖的話,通常一窩會生幾個?」
「要不,我先去打聽一下?」
九月天真無邪的大眼睛迷糊了,捧着的奶茶頓時少了些滋味,「我去打聽一下族裏有沒有與人類成婚過的狐妖。」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