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情愫追雲有樣學樣,拉着檀玉快速往山下跑。
逐風落在後面,猴群在樹林中跳躍穿梭,拿石頭追着他砸。
「哎喲!別砸我屁股啊!」逐風捂着屁股,邊躲邊跑。
若是一隻猴子,他還可以跟它單挑,可一群猴子,在昏暗不清的山中,他不可能是它們的對手。
「哎,你們等等我啊。
」看着前方跑的快沒影的幾人,逐風欲哭無淚。
人的潛能果真是無限的,原本走都走不動的姜舒和檀玉,在猴群的追趕下,一口氣跑下了山。
「呼!呼!」姜舒和檀玉彎腰撐着雙膝大喘氣。
「還好嗎」郁崢在一旁微喘着問。
姜舒說不出話來,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郁崢竟然看懂了,招手讓車夫將馬車趕了過來。
姜舒和檀玉哆嗦着腿爬上馬車,直接癱倒在車裏。
見到人群,追下山的猴子止了步,不敢再往前。
逐風終於得救,可他的屁股被猴子砸開了花,坐也坐不得,躺也躺不得,只能趴在車轅上,一路顛下山。
「靈鷲峰的猴子也太野蠻兇殘了,哎喲我的屁股……」逐風的哀嚎聲被馬車顛出顫音,飄蕩在沉寂昏暗的山道上,像極了鬼哭狼嚎。
車內的郁崢陰沉着臉,忍無可忍的冷聲喝斥:「再叫就把他扔下車去。
」逐風一聽,趕緊閉上嘴裝死。
回去的路還遠着,要是被扔下車,他怕是得走半夜。
下了山馬車入城,郁崢本想同姜舒一道用晚飯,但見她滿臉疲憊,兩腿發軟走路都無力,便作罷了。
分道而行時,郁崢告訴姜舒,他住在府尹府,有事可去尋他。
姜舒點頭應下,放下車簾後馬車行駛起來,她心中陡生出分別的不舍。
姜舒惶然捂住胸口,她這是怎麼了回到客棧,姜舒和檀玉破天荒沒有在大堂用飯,要了熱水沐浴後在房內吃飯。
見姜舒神色萎靡食慾不佳,檀玉擔憂問:「東家怎麼了可是太累了我給你揉揉。
」檀玉說着便放下碗筷欲起身。
姜舒搖了搖頭,有氣無力道:「今日你也累着了,趕緊吃完飯休息吧。
」「東家你也多吃些,吃飽了力氣才恢復的快。
」檀玉把姜舒愛吃的菜都放到她面前。
姜舒點頭,想着她此來臨安府的目的,深吸一口氣收斂心神,認真吃飯。
她要趕緊再尋一家源商,然後回上京去,姜記還等着她打理,沒有時間傷春悲秋,胡思亂想。
累了一天,姜舒渾身力氣都耗光了,用過飯便歇下了。
檀玉吹滅燭火,屋中陷入沉寂,姜舒睏倦的閉上眼,腦中不由自主浮現出白日在溶洞中的場景。
她踩滑帶着郁崢摔倒滾落後,郁崢用緊實的雙臂將她抱在懷裏,寬大手掌托着她的後腦,將她護的嚴嚴實實。
滾落到洞壁處,郁崢的背撞在石壁上,她則撞進了郁崢懷裏。
那一刻兩人呼吸相聞,緊密相擁,隔着衣裳能清晰感受到彼此的體溫。
當時混亂又緊急,姜舒並未多想,第一時間坐起身詢問郁崢傷勢。
現下回想起來,只覺旖旎繾綣,心如擂鼓麵皮發燙。
姜舒想着想着,意識昏沉進入睡夢中,唇角微微翹起帶着淡淡笑意。
明月高懸於空,柔和銀輝輕灑大地。
郁崢沐浴完擦乾水珠,赤着上身讓追雲給他上藥。
「主子這傷的也太狠了。
」追雲看到郁崢烏青紫黑的後背和手臂,驚的吸了口氣。
當時郁崢表現的過於平靜,追雲當真以為郁崢沒有受傷。
現下想想,簡直荒謬。
溶洞地面堅硬凹凸,郁崢護着姜舒翻滾了足有一丈遠,怎麼可能不受傷。
只是他沒有破皮流血,又極力隱藏所以沒有叫人瞧出端倪。
「趕緊上藥。
」郁崢低聲催促。
用滿身瘀傷換姜舒無恙,郁崢覺得很值。
身為男人,若連自己在意的女人都保護不好,那還有何顏面談喜歡。
「主子為姜姑娘做了這麼多,卻又不叫她知曉,有何意義」追雲不明白。
身為屬下,他抹藥時看到郁崢的瘀傷都會心疼,若讓姜舒知曉,定會更心疼感動。
還有上次請醫,贈藥。
定製蜀錦冬衣,甚至這次不遠千里來臨安府……這樁樁件件,換成任何一個女子,也該感動的以身相許了。
「她安然無虞,平安喜樂便是最大的意義。
」郁崢語氣平緩沉靜,卻又帶着堅不可摧的力量:「我希望有朝一日她嫁與我,是因為真心愛慕,而不是出於愧疚感動。
」若無真摯之情,他娶她與上京其他閨秀有何區別追雲聽完沉默良久,收起藥盒時方才感嘆:「能得主子鍾情,姜姑娘真是三生有幸。
」拋開姜舒出身低微不談,僅是她的和離之身,與郁崢便有着雲泥之別。
可郁崢從未有過半分嫌棄,甚至待她如珠如寶,默默付出從不求半點回報。
跟隨郁崢多年,追雲第一次見郁崢如此待一個人,便知郁崢是認定了姜舒。
看來他有必要提醒逐風,往後對姜姑娘恭敬些,否則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夜色已深,追雲收拾好藥品準備告退。
郁崢穿着裏衣問:「逐風情況如何」追雲道:「臀部受了重傷,恐要幾日才能下地。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郁崢雋臉冷厲道:「讓他好好反省幾日,若再犯此等低劣錯誤,便不用跟着我了。
」追雲聞言心中大駭,頭皮緊繃道:「是。
」看來主子是真生氣了,追雲不敢為逐風求情,只能回去警醒逐風。
逐風得知郁崢的警告後,捏着拳憤憤捶床:「都怪那隻死猴子。
」追雲睇他一眼:「你若還不知錯,就做好離開主子的準備吧。
」逐風緊抿着嘴不說話。
他知道錯了還不行嗎就不能給他留點面子嘛。
見他噤了聲,追雲也不再多話,滅了燭火睡覺。
滿室寂靜,郁崢躺在床上,背上的疼痛讓他難以入眠。
他想側身躺,手臂上的傷壓着床後也疼的緊。
郁崢深吸口氣閉着眼,回想在溶洞中的情景。
姜舒纖細柔軟的身子被他圈在懷中,讓他忽略了滾落的疼痛。
最後姜舒撞在他懷裏時,他的唇碰到了她的額頭。
溫潤陌生的觸感縈繞在郁崢心尖,滋生出絲絲酥麻,掩蓋了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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