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雖然一早就習慣了跟周寒之針鋒相對的局面,但這一秒聽到他再三奚落後,還是不由得發出了一聲輕嘲:「是啊,知道我是魚目,周總當初怎麼忍得了六年的?」
何不一開始跟我斷得乾乾脆脆呢?
我的話把周寒之噎了一下,他靜靜地看着我,瞳孔里像是絞着一個巨大的漩渦,隨時能把人吞噬進去。
反常得很。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周寒之。
就在我被他盯得非常不自在時,熟悉的軟糯聲突兀地插了進來:「寒之,南絮姐,你們怎麼了?」
我循聲看去,便看到了林西西一臉錯愕地站在兩步之外,一雙小手緊緊地捏着裙擺,不安又警惕地看着我。
防備姿勢。
我略感尷尬,想着方才被周寒之羞辱的情況,頓時有苦難言。
「情況如何了?」
低沉的嗓音在耳側響起,我隨意地瞄了眼身旁的周寒之,人家已經神色如常,又恢復成那副鎮定自若的總裁模樣。
林西西快步走到我們面前,瞄了我一眼後,說,「霍總那邊也是剛接到消息,說是要親自跟你賠禮道歉。」
道歉?
我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倏忽之間,又聽到林西西說,「逍遙客確定今天來不了了。」
我頓時大吃一驚。
以周寒之目前的身家和背景,在整個京港,只怕沒幾個人敢放他的鴿子。
更別說他們先前還跟逍遙客提前約定了會面時間,怎麼說鴿就被鴿了呢?
太突然了。
我用餘光掃了眼周寒之,只見男人眼神銳利,相當不滿。
「寒之,別生氣,」林西西也嗅出了男人周圍強烈的低氣壓,安撫道,「霍總說了,事出有因,他會親自跟您解釋。」
周寒之微微抬眸:「事出有因?」
林西西神色一滯,漂亮的杏眸忽然瞄向了我,說,「要不你還是親自問霍總吧?」
她不說這話還好,這麼一說,還真是把我的好奇心給勾了出來。
周寒之也敏銳地察覺到了這一點,問:「霍總說的原因是什麼?」
他話音剛落,林西西的視線又一次的落在我身上,欲言又止。
周寒之多聰慧一人啊,立即從林西西的神色中嗅出了異常,說,「無妨,你實話實說。」
林西西絞了絞手指,怯怯地看了我一眼,說,「霍總說了,逍遙客就不是言而無信之人,他之所以會臨時改變主意,一定是在畫展上看到了什麼變故,或者,聽到了什麼風聲。」
「還有呢?」
林西西深吸了一口氣,說,「聽霍總的意思,好像是我們這邊出了什麼問題。」
她的暗示已經很明顯了——逍遙客之所以臨時改變主意取消會面,可能由我而起。
周寒之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冷嗤一聲後,看着我,說,「孟經理,現在的局面讓你滿意了?」
我不可思議地看向周寒之,喉嚨像是堵了一灘膠水,想解釋,卻什麼都說不出口。
變故,因我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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