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一十三章見到了媽咪
「好,我帶你去見你媽咪。」凌依然道。
「還是我帶他去吧。」一旁的易瑾離道,「醫生說過,這些日子,你要在家好好,你的手現在不能再磕着碰着,否則會恢復不好。」
凌依然想了想,於是點了點頭,「那好吧,你帶小非去吧。」
郝寂非去看郝以夢的時間,易瑾離安排在了下午的2點。
賓利車的後座上,郝寂非安靜的坐在易瑾離的身邊,就像是個安靜的洋娃娃似的。
易瑾離倒是有點佩服起着小孩子的心性了,像郝以夢這樣的人,能教出如此的孩子,倒是難得。
這孩子現在不過才五歲,在遇到生母自殺死亡,還能如此鎮定的去看自己母親的遺體,這份心性,只怕很多大人都有所不及。
這樣的人,若非天生感情淡漠,便是……懂得收斂情緒,有着不屬於這個年齡的城府。
只是,這個孩子,到底又是哪一種呢
一時之間,易瑾離有點好奇起孩子的父親來了,這孩子長得不錯,但是像郝以夢的地方並不多,那也就是說,這孩子更多的是像他的父親吧。
之前他讓人去查郝以夢這些年的資料的時候,也不曾查出這孩子的親生父親到底是誰。
郝以夢的屍體,因為法檢已經完成,所以暫時存放在了殯儀館這邊。
易瑾離讓殯儀館的工作人員帶着郝寂非去看郝以夢額的屍體,而他自己則是走向了另一個房間。
到了那房間,殯儀館的領導早已候在那邊了,一見他就鞠躬道,「易先生,您做,一切都照您的安排佈置好了。」
「嗯。」易瑾離淡淡的應了一聲。
只見他座椅的正前方,是一塊大的電子屏幕,而屏幕中是好幾個分屏畫面。畫面上都是同一個房間,房間中,擺放着一具冰棺,而冰棺中,躺着的赫然是郝以夢。
沒過一會兒,便有兩個身影走進了房間。
其中一個是殯儀館的工作人員,而另一個則是郝寂非。
那工作人員似乎是對小非說了句話,然後小傢伙便走到了冰棺前,就這樣安靜地看着躺在裏面的郝以夢。
這一刻,沒人知道這孩子到底在想什麼。
易瑾離若有所思的盯着屏幕,似在衡量着什麼。
足足半個小時,小傢伙就這麼看着他的母親,中間沒有落過一滴淚,更沒有和逝者說些什麼話,只是在半個小時後,小傢伙轉身,對着帶他來這裏的工作人員說,「叔叔,我看完我媽咪了。」
於是工作人員再把郝寂非領出了房間。
易瑾離站起身子,對着殯儀館的領導道,「讓郝家的人來領屍體吧。」
「是。」那領導忙應着。
易瑾離回到了車內,過了片刻,郝寂非也過來了。
車子緩緩地駛離了殯儀館。
路上,易瑾離漫不經心地道,「該看的,你應該都已經看過了,你現在在想些什麼,我也沒興趣知道,只不過我要告訴你,在易家待着的時候,就老老實實的呆着,不要動任何的歪腦筋,更不要傷了小錦小墨他們一分一毫!」
即便對方只是一個五歲的孩子,但是易瑾離說這話的時候,卻還是毫不留情,直接而明了。
郝寂非抬眼看着易瑾離,「那易叔叔你什麼時候會把我送走」
易瑾離微一揚眉,倒似有些意外這孩子的透徹,的確,從一開始,他就沒打算讓這孩子在易家久留。
「等小錦膩了你的時候,自然會讓你離開易家。但是在小錦還沒膩了你之前,你最好乖乖地陪着她,知道嗎若是她開開心心的話,那麼將來你離開易家,我自然會給你安排個好些的去處。」
小傢伙的兩隻小手不自覺的拽了起來,額頭已經沁出了一層冷汗。
雖然這會兒,小傢伙看起來還挺鎮定的模樣,但是畢竟年紀小,還是能讓人一眼看穿了他的緊張。
「我只是……小錦的玩具,是嗎」稚嫩的聲音問道。
易瑾離揚唇一笑,「小非,你很聰明,你說的沒錯,在我眼裏,你就只是小錦的玩具而已,只要你不惹是生非,那麼將來,小錦不想要你這個玩具了,我自然不會虧待你。」
郝寂非只覺得自己的身體在變得好冷,被眼前的這個男人這樣盯着,讓他有種恐懼感。
就像那天夜裏,他裝睡聽着易叔叔和小錦的對話,易叔叔也是用這樣漫不經心地聲音說着,可以把他的手砍了,這樣就用不着手銬了。
易叔叔是個——可怕的人!
就算這會兒,易叔叔在對着他笑,但是他卻覺得好可怕!
「好……」這個字,從他的小嘴中吐了出來。
————
玩具,他只是一個玩具!
媽咪說過,「小非,你知道嗎這個世界上,權利和財富,才是可以決定一切的,如果沒有這些的話,那麼只能可悲的讓別人來主宰你的命運了!」
那麼他呢,他也是沒有媽咪說的權利和財富,所以,只能成為玩具嗎
而易叔叔擁有權利和財富,所以可以那麼輕易的決定一切
今天,他看着躺在冰棺中的媽咪,突然感覺到,以後,他只剩下一個人了,他再也沒有媽咪了!
冰冷的夜晚,縮在那本該暖和的被窩中,可是郝寂非卻怎麼都不覺得溫暖,反倒是覺得更冷了。
即使媽咪平時對他並沒有多好,多溫柔,甚至常常會掐着他的臉說着,「要早知道養個孩子這麼累,當初就不生你了,簡直就是給我自己找罪受!」
可是縱然如此,他還是希望媽咪活着。
因為那樣的話,他就不是孤單一個人了。
就在這時,突然有一隻小爪子摸索進了他的被窩,他嚇了一跳,猛地把被子往後一拉,把自己的腦袋露到了被子外面,頓時,他的眼睛就這樣對上了一雙晶亮亮的眼睛。
「咦,小非,你怎麼哭了」易謙錦吃驚地看着露出小腦袋的郝寂非,對方那雙漂亮的眼睛此刻紅通通的,眼睛還濕漉漉的。
易謙錦從沒見過郝寂非哭過,就算是被宅子裏的那些傭人們的孩子追打叱罵,他也不曾哭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