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過後,院子裏已沒有了聲響,寂靜……剩下的恐怕只有風吹樹葉的蕭瑟之音。
帝央細細擦拭雀尾,頭同時緩緩抬起,看着那棵高大的棗樹,幽幽開口道:「怎樣,好戲看得舒服嗎。」
樹的一角晃動了會,便有一白一橙兩道身影落下。
白千夢掃了一眼地上的屍體,淡淡地說:「還不錯,想不到帝央姑娘實力驚人,本來還以為帝央姑娘需要幫忙的。」
帝央收回雀尾,「多謝兩位護法好意。我先去看看其他人。」
白千夢:「既然帝央姑娘已無礙,我就先走了。」
白千夢說完,戲謔地看着楊子緣,「左護法,你是不是要繼續跟着我?」
楊子緣:「當然。」
白千夢轉過身,笑容漸斂,兩道身影相繼消失在帝央眼前。
帝央早知道樹上有人,而且她們可能更早就在樹上了。要不是知道樹上有人,帝央可以更好施展拳腳。
慕空背着長弓,爬到帝央肩膀上,同時又縮成巴掌大小,長弓也跟着縮小。
慕空:「吱吱吱。」那個人已經被我搞定了。
帝央摸摸慕空腦袋,鼓勵道:「好樣的,慕空,果然沒白養你。」
慕空:「……」
帝央推開廂房門,三個侍衛一間房,他們還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絲毫不知外面的動靜。
帝央走到桌子前面,攆滅桌面上一小堆冒着輕煙的粉堆。同時,帝央走到那三名侍衛身前,從納戒中拿出一個小瓶子,往他們身上撒。
侍衛們,這才幽幽轉醒,摸着發脹的腦袋,看到黑影站在他們身前,嚇了一跳。待看清是帝央後,趕緊拉起被子遮住他們半裸的軀體。一個人小心開口道:「帝央小姐,您怎麼在我們房內?是有什麼吩咐嗎?」
帝央「……」這怎麼有種我是來找********的即視感,不對,在這麼嚴肅的時刻,我不能脫線。
帝央:「你們被**香迷暈了。」
侍衛驚訝大叫:「什麼!」,而且很應景地把被子又拉高了幾分。
帝央想笑,可又笑不出來,因為剛才殺了那麼多人可不是好玩的事。
帝央凝重地開口:「嗯,那些人都被我殺了,不過……他們劫了一個人,我沒來得及救他。」
聽到這消息,那些侍衛顧不得上半身沒穿衣服,慌忙套好衣服,同時衝出去。看到外面慘烈的畫面,他們心涼了一截,在屍體中搜尋帝央所說的那人。
帝央轉身出去,就看到三人衣衫不整,一人抱着屍體,兩人半跪在旁邊,沒有言語,沒有痛哭,臉上的哀痛卻更深刻。
一人張了幾次口,才終於開口,「阿六,一路走好。」
一時間,這個院子又變得安靜,帶着悲涼的死寂。
哀悼過後,三人緩緩收回哀傷的表情,給死去的那人整理衣襟,忽然發現帝央還站在不遠處。
帝央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站着。帝央沒經歷過這種生離死別,通常死的要麼是和她沒關係的人,要麼是她想殺的人。在殺人變得比較習慣的時候,對死人也沒有了當初的敬懼,雖說沾染鮮血還是有些不舒服的感覺。
也就是說,帝央體會不到出生入死多年的兄弟死後那種悲痛。
三人漸漸恢復情緒,兄弟死了,他們很難過,可他們的使命是保護與殺戮。兄弟死了,很正常,雖然痛,但不會讓這這情緒瀰漫太久,至少不能消沉。
三人整理自己的衣服,雖然還是有些凌亂,比之前隨意套着系好,好很多。可能是出於習慣,他們之前也沒有衣衫不整那麼糟糕,不過是不夠整齊罷了。
三人走到帝央面前,磕頭拜謝,「多謝帝央小姐救命之恩。」
帝央:「不用謝,身為夕兮的朋友,這是應該的。」
帝央把能弄醒他們同伴的藥水遞給三人,並且把方法告訴他們就離開了。那些人分明是來找伊夕兮的東西的,看起來水好深,還是不要隨便介入好。
只不過,剛離開他們的視線範圍,帝央就對肩膀上的慕空說:「慕空,你今晚就幸苦點,留在這守夜,如果有什麼危險就通知我。」
慕空:「吱吱,吱吱。」不干,我要睡美容覺。
帝央:「你再怎麼睡不還都是這猴樣,要不這樣,我給你三個銀鈴里培植的靈蕉?」
慕空:「吱吱!吱吱,吱吱。」不准瞧不起猴子,猴樣怎麼了!還有,三個靈蕉不夠,至少六個。
帝央:「好吧,成交。」
帝央黑線,心道:總共熟的靈蕉也才剩下八個,你就要六個,也太猴子大開口了吧。好吧,反正再過一兩個月還有新的會熟,就答應你吧。唉,人家靈寵幹活就那麼嗨皮,為嘛我家靈寵一個個都是大爺,叫幹活還要拿東西換。
其實也是帝央理虧,當初誘拐慕空時,答應慕空的帥猴子現在還沒兌現,所以才那麼供着它。要是烏煞,哼哼,對那個不打聲招呼就把帝央弄來異世的混蛋,就算他是大爺,帝央才不會這麼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