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靜謐無聲。
郁少霆黑眸幽深,盯着她看了幾秒,薄唇微動:「畫兒,你說呢?」
他叫她畫兒!
沉畫心裏微微一顫,只有媽媽才叫她畫兒。
以前郁少霆都是連名帶姓叫她,男人低沉的聲音仿佛是情人間曖昧的呢喃,仿佛在調情。
沉畫卻從他眼神中看出了若隱若現的涼意。
顯然,他沒讓她說他不喜歡聽的。
正要講話,忽然看到不遠處柜子上的一個盒子。
是裝玉雕古董的盒子。
不止這個古董,郁少霆給她的東西太多了,她欠他的也太多了。
都是成年人,沉畫還沒傻到看不出郁少霆的意思。
沉畫咬咬唇:「郁少霆,我可以和你在一起,但是你要答應我兩個要求。」
郁少霆沒想到她會這麼說,不過正合他得意,他把她救回來,可不是為了讓她來氣自己的。
「說說看?」
沉畫:「第一,我和沈家的事情你不要插手。」
「沉畫,你覺得我需要你的保護?」郁少霆剛聽完便皺眉。
「我不想把你牽扯進這些事情里來,這件事我自己會處理。」沉畫眼神堅定。
這個笨蛋,只要她撒撒嬌,十個沈家他都能幫她解決,她卻不肯讓他插手。
郁少霆還是第一次被一個女人保護,這種感覺挺新鮮的,眯了下眼:「行,我答應了,第二是什麼?」
反正她人在自己身邊,她想玩就讓她玩,有他護着她,也不會出事。
沉畫咬了咬唇:「第二件事,你不可以再對我用強。」
郁少霆目光微沉,緊緊注視着她。
沉畫:「你答應嗎?」
「對不起。」
郁少霆那天真的被氣到失去理智才會不顧她的感受,沒想到會讓她這麼反感。
沉畫沒想到他突然道歉,一時怔住:「呃……啊!」
身體忽然被轉過去,沉畫驚呼了聲,從側坐變成跨坐在男人的腿上。
「你幹嘛呀?」
沉畫感受到小屁股下男人腰腹緊繃的肌肉,頓時小臉通紅。
她知道他需求大,但是她現在身體還沒養好,他不會現在就要吧?
「我強了你一次,你也強我一次!」
郁少霆後背靠着沙發,拉起她的手,往他性感的胸膛上一放。
男人目光深深地都看着她:「你想怎麼強都行,我不反抗!」
「……」
什麼鬼啊!
沉畫手掌隔着布料摸到男人緊實的胸肌,只覺得無語,誰要強他了!
誰能告訴她,這男人的腦子裏到底在想什麼?
郁少霆還真是一副不反抗的樣子,還催她:「你快點!」
「……」
沉畫簡直要瘋,郁少霆信奉一報還一報的原則,他對她做了什麼,她也同等地對他,這件事就一筆勾銷了。
上次他掐她的脖子,他也是這樣讓她掐他,這次又來;
而且這種事算哪門子報復,貌似吃虧的都是她吧!
郁少霆:「你為什麼不動手?」
他說着讓她強他,那眼神……好像還蠻期待的。
「我知道了。」
「???」他又知道什麼了?
郁少霆修長的手指扯下領帶,塞進她手裏:「你把我的手綁起來。」
那天他也把她綁起來了。
這是要還原場景細節麼,沉畫捏着領帶的只覺得燙手,簡直對郁少霆無語。
一個字都不想和他說,沉畫一把將領帶砸到他身上,轉身跑了。
她一溜煙跑上床,拉過被子蒙住頭,丟給郁少霆一個背影。
身後一陣腳步聲走近,接着大床塌陷了一塊,她被人從身後擁進男人溫熱的懷抱里。
郁少霆薄唇貼着她的耳朵:「畫兒,真的不強我?」
「……」
他就不能閉嘴嗎?
而且他能不能別叫她畫兒。
聽他這樣叫,她心裏有種奇怪的感覺,心跳好像在加速。
「畫兒,我給過你機會,你不做,就是原諒我了。」
男人低沉的氣息撲在耳邊,有點癢,沉畫忍不住縮了縮脖子,不想這麼快就原諒他。
「看你表現。」
從來沒人敢這樣和郁少霆說話,只有她;
郁少霆倒沒有任何不快;
看表現就看表現,反正她回到他身邊就行。
郁少霆再說什麼,挨着她躺下來,將人往懷裏攏了攏。
她清醒了,會說話,會笑、會和他鬧。
郁少霆下巴在懷裏女人發頂蹭了蹭,覺得心裏有一塊被填滿了。
****
接下來兩天,沉畫被郁少霆勒令在家休息。
她從郁少霆那知道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事,給沈音音打了個電話報平安。
之前沉畫出事,沈音音天天往芙蓉溪跑,可她總是哭,宋書言勸不住,正好要去外地一個工廠視察,便強行把她帶走。
知道沉畫醒了,沈音音激動得不行,問了她一下情況,嚷嚷着要回來找她。
第三天上午,沉畫去看劉媽。
西山陵園。
沉畫站在一塊冷冰冰的墓碑前,看着墓碑上劉媽微笑着的黑白照,心口有種窒息的壓抑感。
「你真傻,我又不是你的親人,為什麼要為了我,丟了自己的命呢?」
「明明放開我就還有活的機會。」
沉畫彎腰把帶來的菊花放在墓碑前,輕聲喊:「乾媽。」
她和劉媽認識的時間不算很長,劉媽一直照顧她,給她做很多好吃的,勸她和郁少霆好好的。
沉畫看着墓碑上劉媽的照片,認真地道:「你放心,我會好好活下去,不會讓你白白死了;害你的人,我也不會放過他!」
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接着響起一道男人低沉玩味的聲音:「沉小姐。」
沉畫瞳孔微縮,轉頭看過去。
「好久不見,沒想到會在這遇到你,真巧啊。」
沈鈺站在那裏,嘴角扯了一個皮笑肉不笑的弧度,上下打量着她:「沉小姐,你有反應了,不是傻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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