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他的語氣,還是那樣鎮定。
視線,卻緊緊凝着她,一動不動。
她,咬着唇,心虛的低下頭,艱難的開口:「容珩,我們……分手吧……」
簡單的七個字,一字一頓,卻耗盡了她所有的力氣。
他一愣。
怔愕,不可置信,最後……傷痛,划過那雙眸底……
「你再說一遍!」幾乎是咬牙切齒,容珩單手扣在她肩上。
因為太過用力,指甲幾乎都扣進了肩胛骨里。
「你抓痛我了,容珩,你放手……」喬汐吃痛的低呼一聲,眉心瞬時滲出冷汗來。
「喬汐,我讓你把剛剛的話再重複一次!!」對她的呼痛聲充耳不聞,他突然怒吼,陰沉的雙眸燃起熊熊烈焰,仿佛一頭髮狂的雄獅。
分手?
如果剛剛他沒有耳背,他確定她說的就是這可恥的兩個字!
該死!
他以為,他們之間無論發生什麼,都不會有這兩個字眼出現。
他以為,他們經過這麼多年的分分合合,已經都懂得如何去珍惜,去經營這份失而復得的感情。
可原來,這一切,都不過是他的一廂情願嗎?
喬汐被他這陌生的模樣嚇一跳,有些怯然的望着他,試探的開口:「容珩,你別這樣……」
「你跟我走!」直接打斷她的話,他不由分說拉着她往公司大樓走。
他的掌心,印在她手腕上,涼得不可思議。
步子邁得很大,全然不顧她在身後跟得有多吃力。
手背上蹦出的青筋,更彰顯出他此刻的怒意。
「容珩,有什麼就在外面說好了,我不要上去……」她掙扎,奈何他的力氣卻大得不可思議。
腰間驀地一緊,被他另一隻手臂牢牢扣住,一個用力,他折身,將她死死定在牆壁上。
她反應不及,只見他俯下身來,靠近她reads;。
呼吸是涼的,眼眸是冰的,連同……他的聲音,都透着讓人顫抖的寒意……
「剛剛的話我當從來沒有聽過,以後不准再……」
「對不起,我說……我們分手吧……」不等他說完,她便已艱難的打斷。
努力的擠出一抹笑,閉上眼,蓋住那已盈於睫的眼淚。
看不到他此刻的神情,卻能聽到自己心碎的聲音……
對不起……對不起……
……
很久,周圍陷入了一種詭異的靜謐……
沒有再聽到他的說話聲……只聽到,那沉重的呼吸聲……
她徐徐的睜開眼帘……
眼底,他蒼白的臉頰,那麼刺目,也……刺痛了她的心……
仿佛受到了莫大的打擊,他挺拔的身子,僵直的立在那,一動不動……
「給我一個適當的理由。」終於,他開口了。
聲音很平靜,很平靜,卻平靜得異常……
他的手,還擱在她的腰間,卻已經沒有了半分力道……
她笑……有些傷然……
他只是要理由,有了理由,他就會放自己走了……
這,就是她要的結果……
可是,心卻痛得好像馬上就要死掉……
「你知道,義父不喜歡我們在一起……」
這是什麼破理由?現在又不是**社會。
他冷冷的望着她。
「他救過我,他說的話對我很重要,你知道……」
「比我和孩子都重要?」
不!這根本不能比較,三個人,無論是誰,都是她生命里無法或缺的一個!
失去一個,她的生命都不會完整!
她在心裏狂吼,可是,說出口的卻是……
「是!畢竟,你們只存在於我過去的記憶里……」
耳旁,一陣風揚起,繼而,聽到骨頭碎裂的聲響。
他,一拳,重重的砸在牆上。
鮮血淋漓……
她心一窒,狠狠顫慄。
很痛……一定很痛……
可是……
該說的,她還是要說……
「那天喬璐來跟我說了很多事情,原來我們有那麼不堪的過去,而我,也想了一下,自始至終都是你在引導我們之間的感情,而我,只是一味地追逐着你,我其實,可能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reads;。」
他嘲弄的,涼涼的看着她……
很好!
她竟然因為這些理由,而想要離開自己……
真是可笑!
「我們……好聚好散吧……」她一點一點撥開他環在自己腰上的手,側身,走出他的控制範圍。
一步一步,走向岳鍾齊站立的位置。
而他……
沒有再探手拉住她,只是,徐徐的……徐徐的……轉過身來,視線,跟着她的身影而移動……
「不久後,我們就會結婚……」她挽住身邊的男子,盈盈笑起來。
風,來不及吹乾她眼角的淚。
她轉身,拉下岳鍾齊的脖子,踮起腳尖,朝他的唇瓣印下。
明顯感覺到注視着自己的那抹視線,那麼森寒,仿佛千年冰窖一般……
寒毛直豎,心……也被冰凍了千尺……
吻,突然被對方加深。
喬汐下意識想掙扎,餘光掃到另一個怒意勃發的身影,反抗的手一點一點鬆開……
就這樣吧……
不給彼此留退路,也徹底斷掉自己的想念,這樣就好……
拒……
他,安靜的,佇立在那。身影,幽靜、頎長……
一步,也沒有靠近眼前擁吻的男女。
瓞即使,心裏嫉妒得要爆炸……
他,容珩,成了個被她耍在手心裏,玩弄的傻子……
不知道過了有多久……
直到,天,突然下起雨來……
澀澀的,應該是雨水打落在了唇上,他這才徐徐的挪開視線,轉身離去。
……
喬汐怔忡的看着他踉蹌的身影,一股難受的情緒,瞬間蔓延全身,痛得她連呼吸都艱難。
「喬汐……喬汐……」身旁,傳來岳鍾齊焦慮的呼喚聲。
她卻已經什麼都聽不到,只疲軟的暈倒在地上reads;。
被雨水淋濕的地面,寒入骨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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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來,天已經全黑了下去。
周圍,都是安靜的,也是黑暗的……
這裏是哪,她不知道。更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來的……
只記得,容珩那蕭條、孤落的身影……
「啪……」一聲,室內的燈,突然大亮。
燈光太過刺眼,照得她眼有些痛,但她雙眼依舊睜得大大的,失神的盯着蒼白的天花板。
「你醒了?」岳鍾齊遠遠的站在門口看定她,眼神深邃。
她空洞的視線晃了晃,終於有了焦距。
是了……
自己已經和容珩分手了,現在,她該履行自己之前的承諾。
強撐着自己坐起身來,岳鍾齊幾步跨過來,幫着虛弱的她撐起身體,體貼的用枕頭靠在她身後。
「這房子原來還沒有退掉……」回過神,茫然的環顧四周,這才發現,這裏原來是岳鍾齊之前給自己找的單身公寓。
「嗯。我想,你總有一天會要回到這裏,就像我們,不管怎麼樣,還是會回到最初。」
她愣了愣,不解的重複四個字,「回到最初?」
岳鍾齊倒了杯水遞到她手上,「當然。以前你是我未婚妻,現在,你還是我未婚妻。一切不都是又回到了原點嗎?」
原來……如此……
她苦笑。
其實……回不去了……再也沒可能回去了……
表面上,看起來一切和過去無異,可是……她卻很清楚,他們之間的裂痕,已經有多深。
「想吃點什麼?現在已經晚上九點多了,很餓了吧?」他的聲音那麼溫柔,仿佛這段時間什麼也不曾發生過。
喬汐覺得頭痛欲裂,她撫了撫眉心,「我什麼都不吃,只想好好休息一會。」
手,下意識往衣服口袋裏摸,卻發現之前身上的衣服已經被脫下,換上了貼身睡衣。
心一驚。
是……岳鍾齊幫自己換的??
看穿她在想什麼,岳鍾齊不慌不亂的解釋:「之前你暈在地上,被雨淋了個透濕。如果不及時換下來的話,一定會感冒。所以,我只能這麼做。」
他頓了頓,沒有忽視掉喬汐一臉懊惱的樣子,他撇了撇唇,「你放心,我沒有對你做什麼reads;。」
聽他這麼解釋,喬汐暗暗鬆口氣。
她不想再在這個話題上打轉,掀開被子,準備下床,卻被岳鍾齊一下子拉住。
「你幹什麼?你身體還很虛!不是要休息嗎?怎麼又亂跑。」
「我只是想拿手機。」她虛弱的解釋,聲音輕得仿佛隨時會消散在空氣中。
岳鍾齊的眼神,驀地一冷,「你想給他打電話?」
氣氛,莫名的,一下子變得沉悶起來。
她,也因為他的質問,而僵住身子。
「不是……」最終,她咬咬唇,重新退回到床-上。回答得連自己都覺得心虛……
「如果不是就最好。」岳鍾齊幫她掖好被子,看她一眼,「喬汐,你要記得,以後,只有我才是那個需要你去想的男人!我們好好在一起,你相信我,不管怎麼樣我都會讓你幸福的!」
真的嗎?
她無法相信……
她的幸福,根本不在岳鍾齊這裏,他又該如何給自己幸福?
「明天我們就回爸爸那。知道我們又在一起了,他一定會很開心,上次我們偷偷逃走,他到現在還在生氣。明天你回去,千萬要乖點,別再惹他生氣。」
「好。」她輕輕的應。
「還有,過兩天我把手上的事情安排一下,我們就去民政局。先拿了結婚證,再辦婚禮,我想父親也會很贊同。」他說得神采飛揚。
「……好。」遲疑了很久,她還是乖巧的應答。
把自己賣給他的那一剎那,她就已經沒有了反駁的權利……
故意忽視掉她的興致不高昂,他捧着她的臉頰,額頭輕輕抵着她的額頭,「喬汐,以後我們會生一大堆孩子。你喜歡男孩?那就生男孩子好了。或許,龍鳳胎,會不會更熱鬧一點?我希望將來可以熱鬧點,這樣我們的孩子以後也不會太寂寞。」
他,說了很多,仿佛一個人在唱着獨角戲。
而她……只是照剛剛那樣回答:「好,所有的事……都由你拿主意……」
仿如一個失了心的破布娃娃……
她頹喪的靠在床沿,只覺得好累……好累……
離開了那個城市已經整整三天……
喬汐獨身,茫然的走在大街上。
瓞看着周身來來去去的車水馬龍,一時,她竟然不知自己該何去何從……
最後,無意識的邁進了一家商場。
童裝店,她定住步子。
過段時間就開始變天了,cookie也需要新的衣服reads;。
想到孩子,暗淡的臉上,泛起淡淡的溫柔。
認真挑了兩套衣服,幾乎能想像得出來,cookie穿上這兩套衣服的可愛樣子。
出了童裝店,幾乎是不由自主的轉進了男裝店。
容珩……穿哪一套會比較合適?
他喜歡眼色稍微沉一點的,可是……太沉的顏色,會不會顯得太嚴肅?
「小姐,請問需要什麼幫忙嗎?」店裏的服務小姐一臉笑意的迎上來。
喬汐微微一笑,「我想看看襯衫和領帶。」
「好的,這邊請。小姐一定是打算給男朋友挑禮物的吧?」
仿佛被人當頭澆了桶涼水,喬汐整個人愣在那,只無意識的喃喃:「男朋友……」
容珩……男朋友……
他已經不再是自己的男朋友了……
前不久,她親自和他撇清了關係……
「因為過幾天就是中國傳統的情人節,最近有不少人過來挑禮物哦!這一款領帶,最近銷售量特別高,您要不要看看?——小姐,您怎麼哭了?是不是我說錯什麼話了,對不起,對不起……」
服務小姐慌了手腳,連連道歉。
倒讓喬汐慌亂起來,她強笑着,胡亂的抹乾眼淚,「抱歉,嚇到你了。對不起,我想……這些我都不需要買了……」
放下手上剛剛拿起來的領帶,不等對方再說什麼,她轉身,紅着眼眶狼狽的跑開。
情人節……
她沒有情人,沒有男朋友……
而心愛的那個男人,就在三天前……已經徹底退出了她的生命……
她,早該清醒了!
靠在牆上,大口喘着氣,逼着自己不讓眼淚流下。
「喬小姐?」意外的聲音,很熟悉,傳進她耳里。
她身子微微一僵,迅速整理好情緒,才徐徐睜開眼來。
果不其然……
唐明一臉驚愕的站在他面前。
「唐明?你怎麼會來這裏?」她覺得自己音量一下子提高了不少,視線卻沒有停留在唐明身上。
「你在找容董嗎?」唐明沒有忽視掉她逡巡的眼神。很明顯,是在尋找某個身影。
「啊?我……我沒啊……」否認得連自己都覺得很沒底氣,「他……沒一起來嗎?是過來談項目的嗎?公司里已經安然無恙了吧?」
唐明長嘆了口氣,「你明明還這麼關心容董,為什麼偏偏要走到這一步?」
喬汐呼吸窒了一秒,下一秒才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今天不談這個……」
她笑着轉移話題,「難得在這裏能遇到你,如果你不太忙的話,我們去喝杯茶怎麼樣?正好,我這裏有些東西要麻煩你替我交給……孩子reads;。
唐明看了眼她手上的衣服,有些瞭然,順手接過,有些沉重的開口:「因為有個案子要談,昨天就和容董一起到了這裏。」
分明看到喬汐的眼神微微閃爍了下。
唐明繼續,「最近容董一直沒日沒夜的工作,今天一大早容董就因為勞累過度進了醫院……」
「醫院?」
「嗯,如果可以的話,希望你能好好勸勸容董。這麼下去身體遲早要毀掉。」
「他現在在哪家醫院?是不是出什麼大問題了?」喬汐滿心的焦慮,哪裏還顧得上現在根本不是和容珩見面的時機?
「你別急,醫院離這兒沒多遠。我正好也是出來給容董買些日常用品,說是要在醫院裏住一晚。我們現在就過去。」
「嗯。」喬汐疾步跟上,心裏紛亂不定。
才三天……
才分開三天而已,他就已經進了醫院。
這讓她以後該如何安心,放任他們父子倆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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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裏,福爾馬林的味道異常刺鼻。
跟着唐明的步子,走在安靜的長廊上,離病房越近,喬汐的心便擰得越緊。
她衝動了……
她不該這樣不顧一切的來見他的……
不就是生病嗎?他不是孩子了,不會不知道怎麼照顧自己。更何況,還有唐明在他身邊……
她到底在窮擔心什麼?
不該來,卻怎麼也忍不住……
「你,就是這間病房。你先進去吧,好好勸勸容董,我在外面站一會。」唐明的聲音,喚醒她的思緒。
她愣了愣。
「謝謝。」
輕淺的點頭,推開門,腳步一下子放得很輕了。
……
病房裏,很安靜。
只能聽到他很不均勻的呼吸聲。
顯然,他睡得並不安穩。
生怕吵到他,喬汐將腳步放得更輕了reads;。
具他閉着眼,躺在那。手背上插-着點滴針,血管微微泛着青紫。
以往神采飛揚的俊顏,此刻在白色的床單印襯下,顯得越發蒼白而憔悴。
喬汐身體連同心都在隱隱顫抖。
獻她以為……只要公司安然無恙,他一切都會好的……
可是,卻沒想到,現在他的情況竟然比剛從警局出來時,看起來更糟糕……
「傻瓜,再忙也該注意身體……」晶瑩的眸底,流露出深深的疼惜,她徐徐蹲下身,一手小心翼翼的握住他吊着點滴的手,一手輕然落在他憔悴的頰邊。
他的手,很涼,很冷。仿佛置身在冰窖里,沒有半分溫度……
接觸到她的體溫,那僵冷的手指,微微一顫,下一秒,彎曲着牢牢勾住了她的手。
那麼用力,那麼牢靠……
仿佛,生怕自己一鬆手,她便會離開……
喬汐只覺得心底突然生出一根尖利的鐵絲來。
隨着他扣緊的手,鐵絲也在不斷的收緊,不斷的拉扯着她那纖弱的心臟……
勒得她疼得幾乎要喘不過氣……
「喬汐……」略微粗噶的男音突然傳入耳畔,虛弱、暗淡。
容珩睜開的眼,略略迷濛,喬汐卻清晰的看懂那其中閃過的欣喜、不可置信,又夾雜着深重的痛楚……
「是不是我吵醒你了?」幾乎是下意識的,喬汐想收回緊緊握住他的手,卻被他執意握牢。
他病得這麼虛弱,卻不知道是從哪兒來的力氣,就是扣住她肯鬆手。
「我……我去給你倒杯水,你一定渴了。」喬汐心弦在顫抖,幾乎不敢抬頭去看他泛滿傷痛的眸子。
他卻始終抿着蒼白的唇,一語不吭。
那雙深邃的眼,卻是定定的看着她,複雜而深沉。
就仿佛一塊厚重的磐石,重重的壓住她,讓她幾乎窒息。
「容珩,你先放手,不然我沒辦法給你倒水……」她輕輕的掙扎,卻發現他手背上的針管因為他用力的關係,挪動了下,藥水倒了回去,鮮血一下子涌了出去。
她一驚,嚇得立刻停了動作,連呼吸都屏住了,「我……我去叫醫生,你千萬別再亂動……我不走,哪兒也不去……」
她又慌又亂。
「你站住!」才要起身,容珩卻斷然將針管拔了出來,掀開被子跳下床,驀地將她一把拽住。
她被他一氣呵成的動作嚇一跳。
他還這麼虛弱,怎麼能下床?地上這麼涼,他還光着腳reads;!
真是不懂照顧自己的男人!!
剛要說什麼,只見他炙熱的眼神朝自己逼迫而來。
心一顫,什麼也來不及,他便一俯身,抱緊了她,涼涼的薄唇痛徹心扉的印上她的。
他吻得狂野而放肆,灼燙的火舌竄入她口中死死糾纏着她的。
帶着刻意的懲罰和發泄,冰涼的手掌撕心裂肺的牢牢抱住她的腰,讓她灼熱纖柔的身子,密密抵着自己冰涼的胸膛。
仿佛……恨不能將她整個人都納入他已寒透的靈魂……
推開他,推開他!現在他們已經再沒有可能了!
他們不該再這麼繼續發展下去!
喬汐心裏在不斷的叫囂着,可是,一道道電流似的情愫不斷從體內騰升,燃燒着她的意識及薄弱的理智。
他的虛弱,他的痛苦,他的急切,都讓她不敢、也不忍掙扎……
最後……
只能任由着自己一點點融化在他炙熱而瘋狂的吻中,癱軟在他懷裏……
直到彼此都喘不過氣來,他才徐徐放開她。
她粉頰上,暈染着淡淡的酡紅。
他竟然像個孩子一般,得意的笑起來,「口口聲聲說要和別的男人結婚,其實根本忘不了我。喬汐,別鬧脾氣了,乖乖跟我回去,上回的事,我就大人有大量,當沒有發生過。」
他的笑,明朗起來,那雙迷濛的眸子,也變得清澈。
僅,因為,剛剛那個彼此迷幻的吻……
心一痛。
喬汐覺得胸口幾乎滴出血來。
如果可以,她多麼想聽他的,當之前的事都不曾發生過……
可是,不可以!她不可以那麼自私!
岳鍾齊和阮純,都不會放過l.shine。到時候……容珩面臨的不僅是蹲監獄的結局,還有破產,一蹶不振……
那樣慘敗的畫面,喬汐簡直不敢想像……
她,退後一步,再退後一步……
離開他的懷抱,身體的溫度一下子冷卻下來。低頭,深深吸了口氣,抬起頭來時,眼底的迷濛和動搖,瞬時間淡去,剩下的只剩下冷淡,「我不會再和你回去了,你好好養身體吧,我……不會再來看你了。再見!」
「喬汐,你把話再說一次!」情況逆轉得太快,全然出乎他的意料。呆愣過後,他受傷的咆哮。
一步跨過去,直接將她逼進死角。
「把剛剛的話再說一次,看着我的眼睛,再、說、一、次!」幾乎是咬牙切齒,他一字一句的說着,「告訴我你不再愛我,告訴我你真心想要和別的男人結婚,沒有任何人逼迫你reads;!!」
現在的他,不願意接受這樣的事實,只知道,他想要她!想要把她綁在自己身邊,一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
他抓狂的嘶吼,讓喬汐胸口猶如撕裂般的痛。
那陣疼痛迅速的蔓延全身,滲進了她骨子裏……
好痛……
仿若一根根鐵鞭,不斷抽打着她每一根神經……
「你到底有什麼理由離開我?喬汐,別跟我說什麼你不愛我的話,我不是傻子!」他惱怒的扣住她的肩頭,再一次質問她。
一想到那天公司樓下,她和岳鍾齊接吻的畫面,怒意越發的勃然。
可惡的女人,為什麼不掙扎?為什麼要那麼主動?為什麼要這樣子折磨他??
「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喬汐嗓音不自覺哽咽起來,卻咬着唇,不肯讓眼淚溢出眼眶,「也許我真的愛你,可是,我更愛我父親。沒有他的祝福,我永遠都不可能和你在一起。更何況,我們兩家人之間有那麼多解不開的仇恨,還怎麼在一起?!傻瓜,愛情代替不了一切,愛情也博不過仇恨!只要一想到你父親曾經拆散過我父母親,我就會忍不住要討厭你,討厭你!況且,對於愛情,我就是個懦夫,你給不了我足夠的勇氣,所以,為什麼現在不分開?愛人和親人,我自然會選擇親人!鍾齊很好,即使我現在還不夠愛他,但我遲早也會愛上他……」
不!不是這樣的……她有苦衷的……可是,不能說……
如果說了事實,容珩即使是破產,也不願意接受自己這樣的選擇吧?
「你閉嘴!」她的話,仿佛一塊重石,狠狠砸在他頭上。
他悲痛欲絕的凝望着她,一步,一步,踉蹌着後退。
「喬汐,你給我滾!」他抓狂的暴吼,撈過床上的枕頭,直朝喬汐的位置擲去。
喬汐怔忡的站在那,沒有閃避。
枕頭打在頭上,砸亂了她的頭髮,也……砸出了她的眼淚……
不痛……真的,一點都不痛……
因為,心痛,早已替代了一切感受……
深吸口氣,彎身,撿起枕頭,放回床-上,轉身,準備離開。
病房的門,乍然被人從外推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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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