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楚他們呢?」王紫看着只準備了兩份的早餐問衛子謙。
「哦,他們一起去了自由交易市場,不用管他們了。」衛子謙道。
「唔。」王紫點頭。
「公子,外面司徒府世子來訪。」這時西門府的管家快速走進來道。
「司徒佑?拜訪誰?」衛子謙看了一眼王紫,昨衛子楚有提過茶樓內的事情,現在還這麼早司徒佑就來了?
「是王紫姐。」管家道。
「就不在。」衛子謙道。
「是。」管家聽命出去,衛子謙看了看安然用餐的王紫,既然王紫沒有在意也就沒有什麼。
上午,王紫一直待在書房演算陣法,有幾個陣法若用陣旗布實陣已經具有相當大的威力,但佈陣的時間太長,在對戰中對方根本不可能給足你時間佈陣,王紫的目的是將它們融進陣符,可是陣符的繪製有其獨特的要領,王紫摸索了幾了還是難尋其神。
那個困陣雖差,但符咒和封印陣法是確定的,王紫要想繪製新的陣法,在沒有任何引導的情況下根本就是讓她自創啊!自古以來,修煉和封印的咒語、真言皆是大賢大能之人畢生所凝練的精華,傳以後世依樣所學,每一個流傳下來的咒語、箴言都是經過千百次驗證和完善的。
之所以求仙問路、探尋仙山洞府無非是想要更多的機遇和指引,而自從來到修真界,王紫才算明白陣法學派之於修真界早就是連三教九流都算不上的派系,精於佈陣之人稱為陣師,陣師本有六個等級,分別是靈陣師、大師、宗師、大宗師、聖師、陣尊!
傳大宗師級別的陣師所布之陣不費一兵一卒足以抗衡百萬雄師!而聖師和陣尊甚至僅以一人之力足以翻覆地!然而如此一門最有理由在修真界這樣的世界存在的學派卻在幾千幾萬年間漸漸沒落了,到了現在放眼整個修真界就是一個總是級別的陣師都得打着燈籠找!
而令王紫奇怪的是,赤靈內的藏書幾乎無所不有,卻偏偏不見一字一行關於陣法的記載,着實令人奇怪……
陣法的威力的確強到足以讓大多數人畏懼,她還記得『奇藝錄』中記載太古時期地將合、宇宙將毀,是太古兄弟最終以一個浩大無匹的陣法解決了那場危機,是地重現生機,或者、這根本就是一場有預謀的抽離?將陣法學派抽離修真界?
王紫不停繪製的筆不由得停下來,劍宗、煉器宗、丹道、陣學同為上古時期流傳下來的主流大宗,何以如今只有陣學沒落而其它幾宗仍然欣欣向榮?陣學沒落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若真是有人或者有勢力暗箱操作……王紫握筆的手不由得緊了緊,希望只是她多想了……
看了看堆積在桌上的紙張,陣法之學,如今既然如今無路可循、無仙可訪,何不、自己開創?太古兄弟能創造千古絕學、萬世流傳,他們比她先行了幾億年之久,若不待開創只等着吃前人的施捨,那麼她也只能是陣學沒落之路上一個推波助瀾的劊子手!
『咔嚓』王紫手中的筆應聲而斷,驚醒了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王紫,王紫垂眸,墨黑的瞳仁中翻湧着波濤,她雖不喜名利,也從未想過名揚下,但是現在她卻隱隱有種瘋狂的想法、總有一,她要讓陣學重新燃起在這片大陸之上!
她要帶着這無上的尊榮踏上曾驅逐她的家族……
輕輕闔上眼睛,王紫平復了心中紛亂的思緒,換了一支筆,重新鋪了宣紙,深深吸了口氣,腦海中浮現一副浩大之極的陣法,錯綜複雜的紋路、繁多詭異的符咒,卻是王紫只見過一面的傳送陣!
當初從衛家離開之時,王紫動用全部的神識記下了那個龐大的陣法,一直沒有嘗試畫出來,如今、王紫卻想試它一試。
沖中心來時落筆,王紫的神識高度集中、絲毫不敢怠慢,跟着腦中所想,手中的筆穩健的勾畫着,一張宣紙繪製滿了,王紫快速的抽離接着在下一張上花,事先備好的厚厚的宣紙一點點變薄,即使是用普通的筆墨繪製,此刻王紫的額上已經可見密密麻麻的汗珠。
一個時辰過去了,但那陣法明明才繪製三分之一多,王紫神情嚴肅,絲毫不敢停滯,雖不是真的佈陣,但陣法之妙在於一氣呵成,這也是一個陣師最基本的素質,怎麼可以輕易中斷。
王紫在全神貫注的繪陣、卻不知何時,書房門口靜靜的站着一人,只見那人一襲青白色長衫,墨發垂落腰際,英俊莫名的面容,眼睛沉沉的望着王紫筆下不停堆砌的陣法,額際一抹醒目的金色劍形圖案,給那張本來英俊的臉了幾分肅然。
王紫沉浸在筆下的陣法中,一刻都不敢分神,直到厚厚的宣紙已經見底,王紫才堪堪停下,長長的呼了口氣,抬手擦了擦就要滴落的汗水。
正要看看她的成果如何,卻突然感覺到房間的異樣,王紫瞬間警惕的朝着房門口看去,墨黑的瞳仁急劇收縮,這人來了所久了?她為何一點察覺都沒有?而且現在,對面的男人、她竟然絲毫看不出他的修為!雖然看上去無害的像個再普通不過的凡人,但王紫可不會真的認為一個凡人輕而易舉的破了她佈下的結界甚至在她幾步之外待了這麼久!
「你是誰?」王紫開口問道,心中驚訝!她竟然絲毫感覺不到他的氣息!他人明明就站在那裏、卻像是一個沒有生命的影子!捕捉不到任何呼吸的軌跡!
卻見那人並沒有理會王紫的問話,抬起腳一步步走近書桌,一步步都好像踏在雲端,不聞一絲聲響,王紫放緩呼吸,身體不由得緊繃!這個人好強,甚至是她兩世加起來直面的強者中最讓她忌憚的一個!她甚至覺得,若那人現在出手,她基本沒有招架之力!
王紫的緊緊盯着那人的越來越近的身影,墨瞳中詭異的紅光一閃而過,這人來的太突然,雖然沒有釋放危險的信號,但她不得不防……
「傳送陣」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明明是眼前之人發出的,卻好像空谷傳音,生生迴響……
「玄乙所創,是個稀罕東西。」空曠低沉的聲音再度響起,王紫這一次看清楚了,的確是眼前之人所,只見那人手中拿了幾張宣紙查看,英俊莫名的面容沒有絲毫表情,就連話都不曾動過嘴角,這讓那張臉看起來就像是精心繪製的面具……
「你的識海能記住如此複雜的陣法,卻只是築基中期,連結丹期都沒有,是塊好料子。」那人又道。
「三百年了,玄乙老兄的陣法竟然能在此處再看到,哎……」卻聽那人又道,只是這一次低沉空曠的聲音夾雜了莫名的滄桑之感,話畢一聲長長的輕嘆,竟如蕭瑟的秋風,莫名的感染着王紫緊繃的思緒……
「何必這麼警覺,我又不會傷害你,就算是看在這陣法的面子上,我也定不會傷你,何況,我還不屑欺負你這樣的女娃。」那人低沉的聲音平淡的敘述,伸出手整理了全部的宣紙拿在手裏繼續道:
「玄乙陣法極耗法力,今日你只是紙上談兵,若繪製實陣,今你這命還不知有沒有,你這女娃,不到結丹期決不可碰玄乙陣。」
王紫靜靜的停着,一點點放下的警覺,這人一再提到的玄乙陣法,她在衛家傳送陣啟動之時的陣眼處看見過,卻不想着玄乙還是個人物,而且看起來眼前這個將近三千歲的男子,竟然與之相識?
「你這女娃,聽到了沒有?」卻聽低沉空曠的聲音又一次想起,這次那男子回過頭來看着王紫,俊美的面容不見絲毫表情,額際的金色劍圖案栩栩如生。
「嗯。」王紫點頭,表示聽到,這個實力超乎她想像的男子,有些詭異的行事作風,卻不知為何,她卻從中聽到了善意的勸告和引導……
「走吧,你的朋友在等你……呵呵,我的朋友也在。」卻見那人滿意點頭,依舊拿着手中的宣紙道,頓了頓,竟呵呵一笑,莫名其妙的道。
王紫看向那人,英俊的面容仍舊如做工考究的畫卷,即使是笑,那聲音也似乎從幽深的峽谷傳來,面上絲毫沒有情緒。一個他已經讓她倍感壓力,他的朋友又是所謂哪般?等她?突然出現如此強者,又是為何?
王紫帶着深深的疑惑跟在那人身後離開書房,一路上兩人默默無語,直到到了正廳所在的院,剛進拱門就看見枝葉繁茂的桂花樹下一個藍色長衫的男子席地而坐,腿膝上橫放一架古琴,那人正仔細地擦着古琴,寬大的衣袖被風揚起,低着頭看不清面容。
卻見那男子身邊一個衣着華麗的女子身姿妖嬈的坐着,精心編織的長髮,濃艷的妝容,明明是及其美貌的女子,那本該美艷的笑卻因為紫黑的唇色顯得陰毒之極,染了紫黑的指甲跟着纖長的手指梳理着分在頸側的長髮,離的老遠卻分明能感覺到陰鶩的氣息圍繞,一個着實奇怪的女子……
而那石桌之處,一個鶴髮童顏的男子翹着二郎腿,灰黑色的衣衫閒散的掛在身上,雙手快速的往嘴裏塞着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