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界被破了?!」
眾人無不驚訝的喊出了聲,看着赫然呈現在所有人眼中的縹緲峰,縹緲峰遠比他們現在所在的山頂高出許多,眾人仰頭看着,鋸齒山群環繞下的縹緲峰,頗有些直指雲端的態勢!
而伴隨着縹緲峰結界的破除,縹緲峰上緊跟着白光大盛,直刺的人眼睛生疼!也只一瞬間就消失不見了!眾人怔怔的看着,那應該就是那個聚靈陣了,幾乎在結界破除的一瞬間,聚靈陣也自行毀了!
眾人似乎還能看到四散飛逃的靈獸,似乎因為突然見到了自由的空,興奮之餘並沒有辨別方向,只用了最快的速度逃離縹緲峰!有的靈獸甚至傻傻的撞到了眾人等待着的地方,在看清情況時大驚,飛速變了方向離開!索性眾人似乎比他們還遲鈍,並沒有最快的反應過來前去攔截。
幾乎九十個六大家族的長老被一瞬間狂暴的能量掀的遠遠退開了五十幾米的距離才堪堪停在空中,怔愣的看了看自己的手,就在剛才,他們還以為此行會不出意外的順利解決困境,然而不過半個時辰而已,面對已經全然大開的縹緲峰,縱是身經百戰的高階修士,現在也感覺到深深的諷刺,同時心中開始盤算着這件事可能帶來的種種後果。
無論是長派的弟子還是六大家族的子弟,現在都已經是筋疲力盡,幾千隻眼睛同時看向了還在空中矗立的長老們,接下來該怎麼做,必然是等他們的安排了。
「竟然……沒有擋住……」
司空長歌也驚訝的呢喃,那聚靈陣怎會在一剎那陷入狂暴?如果他判斷沒錯的話,那聚靈陣定是一瞬間釋放了陣法所有的禁制,將聚靈的速度達到了恐怖的程度,靈力突然間狂暴的湧入,剛才那一瞬間結界內外的靈力層的能量一定至少是之前幾千倍!就像是一個溫吞的修行者,受到刺激後自爆元嬰,一瞬間將能量提升到了本身的幾百倍!
「陣法也可以這樣?難道那個人真的是靈獸,他一直操控着聚靈陣?」
池翰亦是不敢置信,不然他實在想不出一個好好的陣法如何會突然見改變既定的運行軌道而發生這樣意外的事情?不只是他,就連那九十幾個高階修士也沒有料到不是嗎?
「這次麻煩大了……」旗嫵月則是順了順頭髮,搖了搖頭道,雖是麻煩,但那表情卻並沒有給人感同身受的感覺。
「王上,您真是讓北皇大開眼界。」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突然破開的結界吸引去的時候,北皇卻是垂着頭,眼中閃爍着讚嘆和愛慕的神色,矛盾卻也柔和,左邊的嘴角掀起,在那張穩重的臉上頓時多了一抹難言的邪氣,心中無比感謝這次十的縹緲峰之行,這麼一個讓他了解王上的機會,幾千前來,在他不斷重複的生活節奏中,這絕對是從來沒有過的精彩。
「安排好史二娘和我交代給你的事情。」王紫絕色的面容沒有絲毫波動,墨眸亦在看着縹緲峰,卻難辨神色,只在神識中道。
「是,王上。」
北皇笑着應了,心中卻輕輕嘆了口氣,王上,您對所有人寬容,卻唯獨對魔界如此嚴苛,是他出現的方式不對嗎?北皇適時地打住了自己就快散發的聯想,真是不該,因為對王上有了不該有的旖念,反而神經有些敏感了,這是作為魔王親衛的大忌啊……耐心,他必須銘記,他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
縹緲峰的混亂不只是怎樣落幕的,或者一直都沒有落幕,十幾來的疲憊加上輔助眾長老時巨大的靈力消耗,讓長派的弟子到最後在混亂中都開始恍惚了,只記得一種長老匆匆的商議了一會兒,再然後就是六大家族的負責人快速的帶走了各自家族的子弟,最後離開的是長派弟子,仍舊是歐陽僑負責,白鶴分批將長派的弟子送回了長派。
長派的弟子各個與院派的弟子本是興致勃勃的期待着他們的凱旋,可在感受到眾人沉悶的氛圍之後,劃到嘴邊卻怎麼都問不出來了,尤其是今日守山門的幾百弟子,長派的山門前眼界開闊無比,將四周的景物盡收眼底,當然包括鋸齒山群中若隱若現的縹緲峰!以前縹緲峰的地方一隻是一片的空白,今他們卻真真兒的看到了被隱藏了數千年的縹緲峰!
不久前乍一看到的時候幾百人竟然都幼稚的去揉眼睛,這等怪事怎麼會讓他們遇到?這仙山雲海中莫非還能看到海市蜃樓?然而懷揣着一顆探求真相的心在看到一隻只巨大的白鶴飛躍過頭頂,留下濃重的疲憊和沉重的時候,眾人再看向縹緲峰的方向,不用問也肯定,縹緲峰的結界竟然破了!
眾人被特許各自的房間調養將息,給他們兩的假期,這對於昏昏沉沉的眾人當然再好不過。
「王上,有任何都可以隨時呼喚我。」臨走時,北皇在識海中跟王紫道,這句話雖然每次分別的時候都會,但是能讓王紫主動找他的事情真的少之又少。
「嗯。」王紫淡淡的點頭,跟戎沛白、旗嫵月二人一起乘坐飛行法器回到月陰山。
「我們得下去。」
戎沛白道,三人停在月陰山的結界外,現在正是下午,月陰山結界並沒有到開啟的時候,若不是有長派副掌門宇文乾的特批,她們是斷斷不敢來這個時候回來月陰山的,這時結界外聚集的女修士也有一百多了,推搡了半晌,終於有三個女修士壯着膽子上前,透過結界向那二層屋喊話,那裏正是住着靈柔大嬸。
那三個女修士輪流着表達了他們要回房間的原因,話措辭不可謂不心,即便靈柔大嬸看不見,三人還是恭敬的行禮,話落後,保持着微弓着腰,拱着手的姿勢等着靈柔大嬸發話。
一時間山風吹過讓氣氛多了幾分尷尬和詭異,久等不到靈柔大嬸回話的三個女修士腦門兒上漸漸出現了汗滴,許是擔心三人是不是撞到槍口上了,即便有着宇文乾的特批,靈柔大嬸若是脾氣不對起來,她們照樣討不到好,現在她們只想回去打坐恢復元氣,要是現在把他們扔給刑堂,出來的時候不知道還有沒有命在了。
就在眾人都有些忐忑的想着要不要去專供弟子打坐的大殿去的時候,那一層的矮門卻是吱呀呀動了,眾人的心又是一提,反應一直的低眉斂目。
只有王紫竟微微探出些身子,從前面的三人中間看過去,那個矮門後,首先看到的是一根彎彎曲曲的拐杖,像是隨意撇來的樹枝,然後是洗的泛白的袍角,一如前幾次匆匆看到的,以至於她的印象中靈柔大嬸一直都是那根拐杖、還有反覆穿了洗了的灰白色衣衫。
王紫很奇怪,從第一來這裏的時候就對屋內的靈柔大嬸抱有不濃不淡的好奇,不知是不是從戎沛白那裏聽了太多靈柔大嬸的禁忌,竟愈發對這個神秘的靈柔大嬸好奇了,只是一直有事在身並沒有真的去探索。
戎沛白突然拉住王紫的胳膊一拽,又把她拽回了原處,被前排的三人擋住了視線,神識中急急地吩咐王紫別看,戎沛白是真的着急了,要不然也不會這麼粗魯的去拽王紫,剛才眼神一瞥,看到王紫竟然直愣愣的盯着靈柔大嬸看的時候就嚇了一大跳!還好還好、靈柔大嬸還沒有走出來。
王紫側頭看了看戎沛白,能感受到她的緊張,王紫斂下眉宇,這一次又錯過了,算了,不看也罷,最近事情仍然少不了,若是靈柔大嬸的事情真的那麼靈驗,她暫時還是避開吧。
直到感覺到王紫真的安分下來了,戎沛白才放開抓着王紫的手。
能感覺到結界上的波動,應該是靈柔大嬸打開了結界,余光中能看到那隻拐杖的影子閃過,隨後是輕輕敲在地上漸行漸遠的聲音。
「多謝前輩!」眾人同時拱手致謝,等靈柔大嬸快走進屋的時候,眾人才陸續走進結界,沒走幾步就乘坐飛行法器飛速離去。
輪到王紫三人的時候,一切都很平靜的進行,戎沛白在前面走着,在前面祭出飛行法器,戎沛白已經率先跳了上去,王紫也正要跟上去的時候,卻見一根如骨頭一般泛着灰白色澤的拐杖突然斜在王紫面前!
王紫眼神微動,看到了拐杖後輕輕擺動的泛了白長衫下擺,再往上看,是一雙枯樹一般乾瘦的手掌,緊握着有一個弧形彎度的拐杖,衣服似乎是再普通不過的衣服,普通的甚至特殊了,至少如今沒有人在反覆的洗一件衣服去穿了,再往上便是落在腰間的頭髮,頭髮也乾枯的像是雜草,沒有一點水分,白髮躲過黑髮,但看得出主人是細心梳理過的,並沒有糾結在一起。
戎沛白的心幾乎提到了嗓子眼上,王紫身後的旗嫵月也不好受,嫵媚的臉色有瞬間的煞白,靈柔大嬸什麼時候去而復返的?而且鬼魂似的一點聲響都沒有發出!更過分的、她攔在王紫面前算是怎麼回事?
戎沛白和旗嫵月心中忐忑不已,她們不能只管自己走,王紫還在這呢,可留下來又打從心裏發怵!戎沛白更是為王紫捏了把汗,早就告訴王紫長派的事情好奇不得了,她非不聽,一定要惹到這個千年老妖怪嗎?好在、好在王紫大量的視線到靈柔大嬸肩膀處就停止了!戎沛白感覺自己的心幾乎玩了一次蹦極,從萬丈高空砰的落在地上,她還來不及拼湊碎了一地的心,就再一次屏住呼吸聽着靈柔大嬸的話。
其他女修士見情況不對,就趁着這眨眼的功夫用驚人的爆發力離開了!速度快到幾乎眨眼就不見了!
「縹緲峰發生了什麼事?」粗噶的聲音響起,像是鋸條在木頭上高速的划過,帶起一陣陣刺耳的響聲,莫名的讓人不喜,這聲音王紫是聽過一次的,就是眼前的靈柔發出的。
「縹緲峰的結界被破了。」王紫微微一頓,剛才那三個女修士並沒有多縹緲峰的事情,靈柔是如何聯想到縹緲峰出事的?攔下她來問是巧合嗎?
「誰?」一聲粗噶的疑問。
「不知道。」王紫回道,一直沒有抬頭去看,儘管以靈柔微弓着背的高度,她或許抬一下眼帘就能看到那張臉,包括那雙據不能看的眼睛……
「你叫什麼名字?」靈柔沒有追根問底,而是突然換了話題,這一問就讓戎沛白和旗嫵月心裏一抖,以往聽來的一個個女修士的悲劇在腦海中快速的划過,現在恨不得讓靈柔把這句話吞回去,可是、那可能嗎?
「王紫。」王紫回道,並沒有猶豫,那剛來月陰山的時候,靈柔也問過她的名字,跟戎沛白和旗嫵月的想法完全不同,王紫詫異的是靈柔並沒有記住她。
「姓王?」粗噶的聲音出現上揚的音調。
王紫微微疑惑,忍住一瞬間想抬頭的衝動,那靈柔也是這樣呢喃着自言自語,卻並沒有後話了,沒想到今亦如是,靈柔在完這些後身形一閃,洗的泛着灰白的衣料在視線中消失,門闔上的聲音在有些凝滯的空氣中顯得很明顯,王紫這才抬眸,看了看已經緊閉的房門,姓王、有什麼值得深思的地方嗎?
「快走快走!」旗嫵月這一次反應遠比戎沛白快,直接拽上王紫躍上了飛船,戎沛白在飛船內輸進靈力,很快就到了房間門口。
直到砰的關上門,旗嫵月緊走幾步倒在她的貴妃椅上,戎沛白則直接攤在了平時赫連妹坐的大地毯上,戎沛白這才有空抹了把頭上的虛汗,閉上眼直想睡,她是真的累了。
「王紫師妹,你去好奇靈柔大嬸,真的。」戎沛白有氣無力的道,好像王紫跟靈柔大嬸了幾句話就跟死亡線上掙扎了一圈似的。
「凡是秘密,都有可能是要命的。」
旗嫵月難得正經的道,只是那手一揮,只聽衣帛撕裂的聲音連續響起,旗嫵月竟直接把那一身衣服撕的亂七八糟從身上扒下來,旗嫵月在房間的時候似乎從來不穿衣服,要不是戎沛白的強烈反對,估計連身上簡單的短褲抹胸也不會穿了,此時閉着眼睛也有昏昏欲睡的打算。
「你們不回房間的嗎?」王紫默然,並沒有直接面對二人的勸誡,而是問道。
「一會兒,先在這緩緩神。」戎沛白有些含糊的聲音響起。
王紫不置可否,二人幾乎立馬就睡着了,這一緩神估計也不早了,剛走了幾步的王紫又折了回來,一手拽起戎沛白,動作不算溫柔也不粗魯,架着戎沛白上了二樓,把人扔進了她的房間,又返回去搬旗嫵月,感受到有人靠近,旗嫵月嫵媚的身體直往王紫身上靠,幾乎未着寸縷的身體貼上來,王紫忍着把人扔下的衝動,直接閃身上樓,開門把人仍在床上,這才鬆開了一直皺着的眉頭。
演陣院去了二十五人,其中比戎沛白和旗嫵月修為高的不在少數,然而兩人卻是留到了最後,估計在出來的時候兩人的體力已經嚴重透支了,只是一直在忍着,直到回到這個相對依賴和放鬆的環境裏,二人才真正把自己的疲憊表現出來。
王紫邁步走向自己的房間,卻在開門時下意識的看了看對面緊閉的房門,微微一怔,邪彤離開似乎有些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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