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陳秋以及和聲交響樂團的演奏結束。
整個音樂廳內全場轟鳴。
所有人都極為興奮地給和聲交響樂團的眾人鼓掌。
為他們的演奏慶賀。
也為自己能夠聽到這樣的演出而興奮。
他們很難用言語去形容自己現在的感受。
面對和聲交響樂團,他們就感覺自己好像看到了光,看到了希望一般。
甚至他們感覺也跟和聲交響樂團裏面的成員一樣。
突破了無數的困難,終於走到了現在這一步。
內心中充斥着興奮以及驕傲。
以至於他們現在總想去做點什麼來緩解自己內心的興奮。
比如說去搞點創作之類的。
寫書,或者寫歌,再或者畫畫。
以此來釋放自己內心的情緒。
只是可惜,他們現在在音樂廳內。
他們只能坐在這邊,讓自己為和聲交響樂團鼓掌,卻什麼事情都做不了。
因此,他們只能用掌聲以及吶喊聲來釋放出自己內心的情緒。
瘋狂地給陳秋以及和聲交響樂團的眾人鼓掌。
然而在舞台上。
眾人卻一動不動。
陳秋手中的指揮棒停在半空中,用力地喘氣。
在最後的那一刻,他感覺自己整個人就仿佛要和音樂融合在一起了一般。
整個人的情緒都隨着自己的演奏而波動。
就好像要升天了一般。
雖然爽是很爽,可是這卻讓他的心力消耗的極快。
也讓他演奏結束後,胸脯瘋狂起伏,喘着粗氣。
渾身上下的汗水湧出。
在頭頂的聚光燈下顯得熠熠生輝。
甚至有汗液從額頭的頭髮上流淌而下,浸潤了他的眼角。
略微發鹹的汗水刺激的陳秋眼角不由自主微眯,看向樂團內眾人的視線都有一些發虛。
這讓他不由自主地甩了甩自己的頭髮,讓汗水順着頭髮甩動的方向濺射,隨後深深吸了一口氣,將抬着的雙手放下,這才強行壓制住自己怦怦跳的心臟,看向樂團眾人。
樂團內眾人此時此刻和陳秋並沒有多少的區別。
音樂之中的脈搏跳動幾乎和他們的心臟一樣。
那一波波的加速,甚至讓他們的心臟也不由得隨着音樂一起加速。
最後的轟鳴聲同樣讓他們的心臟也跟着一起跳動。
而在音樂結束後的安靜下,他們似乎能夠聽到自己心臟的跳動。
聽到自己心臟帶着音樂的餘韻,響徹整個音樂廳的跳動。
這樣強大的感染力,讓他們在音樂結束後每個人都顯得格外疲倦。
和陳秋一樣。
每個人的頭頂上都是汗水。
每個人的臉上都有那麼一些泛紅。
也不知道是頭頂的燈光照射的,還是他們實在太熱。
陳秋甚至能看到樂團內每個人頭頂上升騰而起的蒸汽。
陳秋看向身邊的秦弦,對着他輕笑了一聲,輕微點頭,隨後伸出手,笑着道。
「演出的不錯,秦弦首席。」
「你也很厲害,陳秋指揮。」
秦弦輕微喘息了幾聲後,同樣微笑着伸出拳頭與陳秋相碰,回應道。
陳秋的視線與在秦弦身邊不遠處的趙錫接觸,趙錫微笑着對着他點了點頭,豎起了大拇指,輕聲道。
「厲害,陳秋指揮。」
趙錫身後不遠處,便是雙簧管的樂府。
他見到陳秋的視線向着他投射而來後,立刻將手中的雙簧管抵在自己大腿上,露出了一個爽朗的笑容。
相比較他而言。
在樂府身後的艾鼓,他的笑容更為放肆。
他對着陳秋咧着自己的牙齒,笑嘻嘻的比了個一個大拇指,似乎在給陳秋點讚一般,整個人的身上充斥着興奮的情緒。
似乎剛剛的演出對於他而言,是他演奏的最爽的一次。
在艾鼓的隔壁不遠處,便是黃歆以及芮佳。
黃歆和芮佳兩人似乎在笑着小聲交談着什麼。
在注意到陳秋的視線向着他們掃射而來的時候,黃歆立刻笑着對着陳秋揮了揮手,小聲道。
「陳秋指揮,牛逼哦!指揮的好棒!」
站在她邊上的芮佳則是略微有些膽小。
畢竟現在還在舞台上,舞台下都是觀眾,她不太好意思說的特別大聲。
因此她對着陳秋小心翼翼地點了點頭後,嘴唇動了動,似乎說了什麼,可是陳秋卻並沒有聽見。
因此陳秋只能對她倆比了個拇指,感謝了一下她們倆以及他們聲部的演出。
在他們倆前面,便是大提琴的徐書文。
徐書文溫和地對着陳秋點了點頭,充斥着書卷氣息。
就如同剛剛演奏中的大提琴那般,溫和,平靜,讓人很難對她產生不好的想法。
陳秋與她同樣對視了一秒後,便微笑着點了點頭,鬆開了自己的視線,轉身看向身後的觀眾。
他看向舞台下的所有觀眾,對着他們張開了手,隨後用力鞠躬。
嘩!
掌聲變得更為熱烈。
所有的觀眾以一股更為興奮的姿態在對着陳秋以及和聲交響樂團的眾人鼓掌。
他們早就忘記了自己今天過來的想法。
一開始大家還想着說要聽聽看和聲交響樂團與東京藝術大學學生交響樂團的對抗。
看到這兩支樂團打起來,他們才感覺今天來的值。
畢竟誰沒事看學生樂團演出啊?
如果不是為了抵抗華國的這個噱頭,他們才不會來這個地方聽一群學生演奏呢。
但是現在,他們已經完全沒有了這樣的想法。
他們現在想的就只有一點。
今天來的值!
他們很高興自己今天能夠聽到這麼漂亮的音樂。
這樣的音樂就算讓他們現在直接回家,他們都感覺已經值回了票價。
至於後面的樂團怎麼演奏,他們已經完全不在乎了。
因此,他們對着陳秋以及和聲交響樂團的成員不停地鼓掌。
試圖拖延和聲交響樂團在舞台上的時間。
陳秋站在舞台的中央,讓每個聲部的人都起身,對着觀眾謝幕。
直到整個樂團全部謝幕完了一遍,觀眾還是沒有滿足。
依舊在那邊鼓掌吶喊。
除了「bravo」之外,日語裏面的厲害還有華語裏面的「牛逼」也都從各個地方冒了出來。
對着和聲交響樂團給予他們的誇讚。
聽着舞台下的掌聲以及誇讚聲,陳秋滿臉的無奈。
他們是今天的第一支出來演出的樂團。
後面有兩支樂團。
他總不能讓自己的樂團就這樣直接尬在台上不下去。
後面的人還要不要演出了?
今天可是一共三場音樂會,加上中間休息的時間,可是要足足兩個小時左右的。
他這邊稍微拖一下,那麼後面可就全部都完蛋了。
因此,陳秋只能對着舞台下的觀眾略微鞠躬,隨後毅然決然地帶着樂團眾人走入後台。
而舞台下的觀眾,也在此時發出了一陣哀嘆。
強烈的嘆息聲直接傳到了音樂廳的後台。
此時此刻正站在後台準備上場的崔石鎬聽到這樣的聲音,他的臉都快綠了。
這個特麼的是什麼意思?
怎麼自己還沒有上場呢,這群人就開始噓自己了?
這樣自己還怎麼演出?
這不就等同於剛剛上場就要準備投降嗎?
雖然他知道自己的樂團比不上和聲交響樂團,但是聽到舞台下觀眾的那群哀嘆聲,他的面子怎麼想都掛不住。
一時間,他在心中立下宏願,想要對着觀眾發誓,說自己必須要戰勝和聲交響樂團,給這群觀眾一點驚喜。
告訴他們看錯了人了。
但是。
在看到陳秋帶着和聲交響樂團下場,來到他身邊的時候,他原本堅定的表情瞬間鬆散。
這群該死的觀眾,看人怎麼這麼准?
他無奈地看向陳秋,嘆了一口氣,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後,用着韓式英語開口道。
「陳秋,你的樂團演奏的真好,感覺你今天應該能夠穩定拿下冠軍了。」
「演出還沒有結束,今年的最強還沒有確定,所以你們還有機會。」
陳秋走到崔石鎬的邊上,與他伸出的手相握後,微笑着開口道。
看着陳秋的笑容,崔石鎬的表情更為糟糕了一些。
他是真的很想要吐槽。
什麼叫做還有機會?
就你今天這個爆種一般的演出。
你管這個叫做還有機會?
開什麼玩笑呢?
如果這個都能叫做還有機會的話,那麼自己還用在這個地方演出?
自己早就去帶着樂團,去打他們南韓的第一指揮了。
雖然滿肚子的吐槽,可是看着陳秋友善的表情,崔石鎬卻只能微笑着點頭,緩緩開口道。
「多謝陳秋指揮的支持,我們一定會努力,爭取不辜負你們對我們的期待。」
說罷,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從陳秋的身邊走過,來到樂團內眾人的面前,對着首爾大學音樂學院的眾人大聲道。
「所有人都有!拿上你們的樂器,樂譜,準備好伱們應該準備好的一切,然後」
崔石鎬看了一眼後台的陳秋,深深吸了一口氣後,高聲道。
「準備上台!」
「哦!」
首爾大學音樂學院內眾人高聲迎合着。
不過雖然他們試圖將自己的聲音拉扯的非常大,可是在陳秋以及和聲交響樂團的聲音前,他們不管怎麼叫,都顯得有那麼一些無力。
如果說後面一支樂團所要擊敗的,是觀眾對於前面一支樂團的深刻印象的話。
那麼現在首爾大學音樂學院內眾人所要擊敗的,不僅僅是和聲交響樂團給觀眾的感覺,還有和聲交響樂團給他們的陰影。
前者本來就難擊潰的同時,自己家還被陳秋偷了。
崔石鎬看着樂團眾人的表情,他只能說
敵在本能寺,他無力回天。
嘩。
隨着工作人員的報幕聲響起,首爾大學音樂學院的眾人深深吸了一口氣後,離開了後台,走到舞台上開始落座,準備開始演出。
後台一時間變得安靜了下來。
和聲交響樂團的眾人都在樂呵呵地收拾着自己的行李,準備將自己的樂器收起,帶回酒店。
等今天的演出結束後,後面就沒有他們的什麼事情了。
想要跟着大部隊一起回國的,可以直接回國。
想要繼續在東瀛玩的,就需要自己負擔起自己的住宿,吃飯,交通,以及回去的機票錢。
簡單來說
就是這一次的演出結束後,整個樂團都徹底放假了。
如此輕鬆的姿態,讓和聲交響樂團的眾人心中一陣舒坦。
每個人的動作都變得輕盈了許多。
艾鼓在那邊一邊收拾,一邊對着陳秋道。
「喂,陳秋指揮,等下我們一起去吃烤肉唄?我好像在東京看到了一家特別棒的烤肉自助,他們飲料放題好像也就一千日元,特別划算!」
「陳秋指揮,我想吃壽司自助!」樂府樂呵呵地對着陳秋道,「如果能吃個米其林就好了。」
「不是,學校哪有那麼多的錢讓你去吃米其林?」艾鼓皺了皺眉頭,直接反駁道,「學校那邊每人每餐最多三四千日元的標準,就已經打足了,你打算讓學校給每人掏一兩萬日元,這個好像有點誇張了。」
「雖然我們如果後面能拿下冠軍,學校那邊說不定還真的能給每個人掏一兩萬出來,但是你有沒有考慮過,沒有一家米其林餐廳能夠同時容納七十多人?」
趙錫一邊收拾着自己的小提琴,一邊吐槽道。
他將小提琴收拾到自己的琴盒裏面,用胳膊肘戳了戳秦弦,對着他問道。
「喂,秦弦,等下演出結束後你有什麼想吃的嗎?今天我們一天都沒有怎麼好好吃,等下好好地薅學校的羊毛!」
「我?」
秦弦擦着自己琴身上灑落的松香,聽到趙錫對他的提問,稍微愣了一下後,略微試探着問道。
「要不吃點拉麵什麼的?或者吃吉野家牛肉飯?」
「不是,我們今天演出的這麼漂亮,你居然只是想着吃蓋飯?你怎麼一點追求都沒有?」
趙錫癟了癟嘴,隨後看向那哼哧哼哧,將那巨大低音提琴的包裹裹在低音提琴上的芮佳,對着芮佳高聲問道。
「喂,芮佳,演出結束了你想去哪裏吃飯?」
「欸?我嗎?」芮佳一愣,聽到吃飯立刻轉頭,看着周圍都盯着她的模樣,試探性地問道,「要不去吃壽喜鍋自助?上次我們樂團聚會吃的牛new壽喜燒好像不錯欸,我很喜歡那種甜甜的鍋底」
「不是,你們怎麼一個個的一點追求都沒有啊!」
趙錫還沒有說話,樂府便將自己的雙簧管包甩到自己的身後,對着眾人吐槽道。
「又是烤肉,又是牛肉蓋飯,又是壽喜鍋,就不能稍微薅點學校羊毛?吃點刺身?」
「可是學校里也有一些不太喜歡生食的人啊。」
邊上立刻有人吐槽道。
眾人一邊收拾着自己的東西,一邊向着外面走去,討論着今天晚上吃什麼。
陳秋將自己的指揮棒隨意地塞入盒子裏,然後與那些樂譜放在一起,提在自己手上,微笑着看着那群人的討論,什麼都沒有說,跟着他們一起向着外面走去。
反正吃什麼,花多少錢是李安國教授頭疼的事情。
和他沒有多少關係。
他只要站在這個地方等着吃飯就行。
至於吃什麼
他這個人對於吃飯沒什麼特別的需求。
否則他也不會有過一天只喝豆漿過完一整天的經歷了。
就在陳秋晃晃悠悠地向着外面走去的時候,之前拿着陳秋手機,將手機放到樂譜譜架上的那位單簧管演奏者,喬邵,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麼,猛地往回拋了拋。
他站在陳秋面前,從自己的口袋裏掏了掏,將陳秋的手機掏了出來後,尷尬地開口道。
「抱歉抱歉,陳秋指揮,我都忘了手機的事情,不小心把你手機拿了,真的很抱歉。」
「不,沒事。」
陳秋微笑着搖頭,從喬邵的手中接過自己的電話,隨意地將電話解鎖,掃了一眼。
沒有任何的消息,蘇玥也在這個時候掛斷了電話。
大概率什麼都沒有發生。
看到手中手機如此安靜,陳秋毫不意外地點了點頭,伸手便打算將手機收到自己的口袋裏。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喬邵突然好奇地對着陳秋開口道。
「那個陳秋指揮?你,是在和蘇玥首席談戀愛嗎?」
「噗咳咳,不是,等等,咳咳,你」
陳秋一口氣差點沒有喘過來。
他瞪大眼睛看向面前的喬邵,整個人大腦一片空白。
「不是,你從哪看出來的?」
「啊?剛剛蘇玥指揮給你發了個消息,說如果可以的話,下次她希望我們可以一起演奏來着,話說我從來沒有見過蘇玥首席這麼溫柔過,所以我就有點好奇」
喬邵小心翼翼地看着陳秋,看着陳秋臉逐漸變紅後,他立刻笑了起來,用力點頭道。
「懂了,陳秋指揮,你放心好了,我絕對會保守秘密的,爭取不讓你和蘇玥首席的事情曝光!」
說罷,他對着陳秋點了點頭,便快速向着遠處奔跑而去。
看着那位跑的比兔子還快的喬邵,陳秋略顯頭疼,呻吟道:「不是,我和蘇玥真的」
和蘇玥真的沒有關係嗎?
陳秋的話停了下來,然後嘆了一口氣,拿出手機,打開蘇玥的聊天窗口。
看着蘇玥暗淡的畫面,陳秋無奈一笑,輕輕寫道。
「嗯,我也一樣期待着那一天的到來。」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