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行扶着紀玲離開,蘇沫邁步走進人群。
她向來都是八面玲瓏的,只是看她想不想。
打小寄人籬下,會看臉色,會左右逢源,是最基本生存技能。
但凡這項技能沒學到極致,她都夠嗆能安然無恙長活到現在。
也正因為如此,打小活得太累,所以在成名後,她就變得格外懶。
非必要,拒絕一切虛與委蛇的人際往來。
不過這會兒不一樣,不管她喜不喜歡,她都必須把今天這個局面穩住。
只見她踩着高跟鞋走進人群,先去安撫圈子裏幾位德高望重的長者,請人去她辦公室喝茶,感情牌和理性牌一起打。
「師父在世時,跟您幾位關係最好。」
「師父曾跟我說,在這個圈子裏,也就您幾位的手藝他是認可的。這也是這次開業請您幾位的原因,師父他老人家喜歡您幾位,我們師兄妹幾個也敬重您幾位。」
說着,蘇沫手持紫砂壺給幾位長者倒茶。
茶水倒至七分滿,她話鋒一轉又說,「當年我師父的事,您幾位也是知道的,說民族大義,不誇張,我最敬佩師父他老人家的,就是他老人家這份骨氣,說實話,如果換成我,我真不一定能做到他老人家這個份上。」
蘇沫話落,有長者接話,「這話不假。」
得到認同,蘇沫莞爾,「當年文軒閣關門,實屬無奈,如今開業,沒想到小人還在。」
蘇沫四兩撥千斤,把事情跟當年文軒閣關門扯上了關係。
幾個長者聞言,臉色俱是變得難看。
蘇沫挨個把茶杯雙手捧着遞到幾位長者手中,「當年我年少不懂事,曾問過師父他老人家,他為什麼會選擇這行,他老人家說,為了民族文化得以傳承。」
蘇沫說到這兒,故意停頓,觀察幾位長者的反應。
果然,幾位長者都有些動容。
其中一位長者品了口茶說,「我們那會兒哪裏像你們現在,你們趕上了好時候,各種推廣宣傳,把非遺傳承推到了大眾面前,你們既能賺到錢,還有名氣,像我們那會兒,全憑一腔熱血。」
蘇沫漾笑,「我懂,聽師父說過,有時候甚至數月不開張。」
「如果不是熱愛,不是心疼老祖宗留下來的東西,捨不得讓它們就這麼消失在歷史長河中,誰做這行。」
蘇沫,「對於小輩兒而言,需要傳承下來的,不僅僅是民族文化,還有匠人精神。」
蘇沫言辭懇切,沒有偷奸耍滑,句句肺腑。
幾位長者什麼樣的大風大浪沒見過,知道蘇沫的意思。
見她姿態謙卑坦誠,資歷最深的長者開口,「蘇丫頭,你放心,我們幾個老傢伙雖然年紀大了,但心裏一清二楚,分得清誰是好人,誰是壞人。」
蘇沫,「謝謝各位叔叔伯伯。」
把幾位長者安撫好,蘇沫從辦公室出來去找行內幾個有名氣的大師傅談話。
這幾位大師傅跟她關係尚可。
都不用她多說什麼,幾人率先表態。
「跟我們幾個你還需要說這些。」
「就是,放心,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我們心裏有數。」
跟同輩人在一起,蘇沫沒有在辦公室時的拘束和一本正經,紅唇勾笑,「行,有你們這句話就行。」
說完話,蘇沫目光在店裏掃了一圈。
沒瞧見樊六和一品閣的人。
蘇沫心裏有數,面上沒表現出來,跟面前的幾個人聊了幾句,轉身時,掏出手機給陸滄發了條信息:你人呢?
陸滄那邊沒立即回復。
她指尖在屏幕上點了點,又給秦琛發了條消息:你那邊什麼情況?
喜歡中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