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錢糧兵甲果真到位。
許進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中山侯,你這是怎麼辦到的?」
「簡單!」湯昊笑道:「罵了兩個人,他們就送過來了!」
聽到他這話,許進心中生出了一絲強烈不安。
「你罵了誰?」
「一個兵部尚書,一個文淵閣大學士!」
許進聞言一怔,隨即人都傻了。
兵部尚書,劉大夏!
文淵閣大學士,李東陽!
你特麼膽子是真的大啊!
入宮一趟還要順帶着去罵人家!
湯昊滿臉鄙夷地看着許進。
「許侍郎,你好歹也是整飭過邊務,帶兵打過仗的!」
「錢糧兵甲一事你搞不定,那整飭軍務這塊,就交給你去做了!」
「我新軍不養閒人嗷!伱別想着在這兒混吃混喝噁心人!不然本侯一腳將你踢出去!」
許進:「???」
不是?
本官是協理文臣啊!
本官又不是你中山侯的下屬!
你憑什麼擱這兒對本官發號施令?
許進冷冷地掃了湯昊一眼,轉身就準備離去。
結果還沒走出兩步遠,就發現自己突然騰空了。
「湯昊,你放肆!」
許進感受着這種無力感,忍不住破口大罵。
「你這惡賊!」
「天殺的匹夫!」
「還不快把本官放下來!」
湯昊冷笑道:「要麼滾去整飭軍務,要麼就滾去新軍!」
「本侯說過了,在這新軍裏面,本侯的話就是規矩,你以為本侯在跟你開玩笑?」
「要不,讓你也試試那壽寧侯張鶴齡的滋味?」
提及壽寧侯張鶴齡,許進頓時就慫了。
據說這位國舅爺被這莽夫一把砸在地上,五臟六腑都損傷了不少,至今還躺在床上養傷,進氣多出氣少!
「去去去!」
「你快放本官下來!」
聽到這話,湯昊咧嘴一笑,將許進扔在了地上。
侍郎大人又弄了個灰頭土臉,起身惡狠狠地盯着湯昊。
但他終究還是不敢放狠話,只能灰溜溜地走了。
等許進走後,湯木嬉皮笑臉地走了進來,安國也跟在了後面。
「昊哥兒,真有你的啊!」
「敢隻身闖虎穴,硬生生地將錢糧兵甲給要了過來!」
湯昊笑道:「沒你們想的那麼兇險。」
「文人嘛,喜歡搞些陰謀詭計,使些鬼蜮伎倆,但他們終究不敢動手!」
「本侯倒是真希望他們動手,然後一拳一個老朋友,打死一個算一個!」
湯木和安國聽得瞠目結舌,滿臉無語之色。
你特麼地壯得跟座山一樣,那些內閣閣老瘋了才會跟你動手。
人家位高權重、養尊處優的,哪怕真箇氣急敗壞了,也會顧及這身份與顏面好吧!
「新軍操練得如何了?」湯昊提及了正事。
「等到他們熟悉了這新軍環境,就要提高訓練強度了!」
湯木收斂起了笑容,正色開口道:「訓練倒是沒有問題,個個都還算老實安分。」
「但是,有不少小團體,拉幫結派的!」安國接過話茬,道出了其中隱憂。
湯昊聽到這話一愣,隨即笑問道:「拉幫結派?怎麼個意思?他們怎麼拉幫結派?」
「估摸着是團營十二侯!」湯木直接說出了答案。
「這五萬新軍裏面,大部分都是團營十二侯的嫡繫心腹,正兒八經的京軍精銳!」
「所以哪怕來了這新軍之後,也是拉幫結派自成一家,雖然直到現在也還在老實訓練,不過始終是個不大不小的隱患!」
當然是一個隱患。
一支軍隊裏面,做不到上下一心一致對外,反而拉幫結派爭鬥不休,那特麼跟一群烏合之眾有什麼區別?
湯昊臉色瞬間就陰沉了下來,他倒是忽略了這個問題。
原本以為,一番威脅之後,那團營十二侯會老實安分,可是沒有想到,這些傢伙到底是沒有死心!
其實想想也可以理解,畢竟此次重新選鋒另立新軍,等同於是將團營十二侯的根基命脈給奪走了,他們甘心咽下這口惡氣才怪!
他們倒是聰明得很,把嫡繫心腹全都安插進了這新軍裏面,試圖直接架空湯昊這個新軍提督,讓東官廳新軍又變成第二個十二團營,變成給他們謀利的工具!
「有的人跪久了,就是習慣跪着,站都站不起來!」
湯昊冷笑道:「湯姆,你辛苦些,揪出這十二侯的心腹嫡系,有一個算一個,本侯親自打斷他們的狗腿!」
「既然站不起來,那就一直跪着躺着,還要腿做什麼?」
聽到這話,湯木和安國都點了點頭,沒有任何意見。
俗話說,慈不掌兵,為將者絕不能有婦人之仁。
現在不解決掉這個隱患,那這支新軍別說出塞征戰了,真要是上了戰場,他們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然而正當這個時候,一名親衛匆匆趕了過來,這是當初的三十六將之一,鄧伯顏。
「昊哥兒,不好了,闊海被人打了!」
此話一出,湯昊豁然起身,厲聲追問道:「怎麼回事?闊海那身蠻力,誰能打他?」
「是一個正千戶,叫張鑭的!」
「什麼?張鑭?這人是惠安伯張偉的兒子!」湯木驚叫了一聲。
聽到這話,湯昊臉色也沉了下來。
惠安伯張偉!
團營十二侯之首!
呵,有意思,真是有意思啊!
他湯昊昨兒個去了內閣大鬧一場,今天新軍裏面就有人鬧事。
鬧事之人還是團營十二侯之首,惠安伯張偉的親兒子張鑭!
這些個文臣縉紳,還真是好大的本事,想要搞「文武合流」那一套嗎?
湯昊嘿嘿冷笑了兩聲,隨即看向了趕來報信的鄧伯顏。
「伯顏,怎麼打起來的?」
「那張鑭故意挑事,不聽從郭勛的訓練安排。」
「常愣子氣不過,上去就想教訓他一頓,結果不成想這張鑭也是個練家子,一身武藝不俗,靠着靈巧閃避,硬生生地將闊海給戲耍了一遍,還打傷了闊海!」
鄧伯顏怒氣沖沖地開口道,他們眼見常闊海受了欺負,早就想一擁而上,將那張鑭給捶死。
可是郭勛制止了他們,讓鄧伯顏立刻前來稟報,請求湯昊定奪。
畢竟,新軍自然有新軍的規矩,又不是些什麼山寨土匪,哪有群體鬥毆鬧事一說!
湯昊欣慰地笑了笑,郭勛還是很有腦子的。
要是真出現這種惡劣事件,那些文臣縉紳絕對會抓住機會上奏彈劾,給湯昊訓練新軍製造一些麻煩!
「走吧,一起去看看!」
「對了湯木,這張偉有幾個兒子?」
聽到這話,湯木先是一愣,然後老老實實地回答道:「就張鑭這一個兒子!」
湯昊聞言笑了,笑得很是冷冽!
「湯木,你親自去告訴張偉,本侯想斷他兒子一條腿!」
「如果不想他老張家失去惠安伯這個爵位,自己滾過來見本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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