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希雅的意思很明確。
正好羅德現在也沒學到什麼真正的劍術,索性就發揮自己的長處,走一個一力破萬法的路線。
為此。
迪希雅還特意試一試羅德現在的力氣到底有多大。
至於結果嘛。
那就是沒有結果。
羅德這裏又沒有精確測量的工具,能夠知道的,就是他現在可以輕鬆地一隻手端起一個裝着半架書的書架,然後書架還能保持穩定不動。
最關鍵的是。
很輕鬆。
在他臉上完全看不到什麼吃力的樣子。
雖說這種簡單粗暴的抗重物方式測不出羅德的極限在哪裏,但迪希雅心裏已經大概有數了。
「有時間跟我去一趟須彌城吧。」
「這邊的鐵匠沒有那麼好的技術,打造不出來適合你用的武器。」
晚上吃飯的時候,迪希雅認真地說道:「正好這次我得回去看看有什麼委託可以接,你跟我一路就行。」
「得去須彌城啊。」
羅德抿了一口果汁,稍加思索,便搖頭道:「最近恐怕不行,我和多莉約定的交貨時間就在這幾天了,她的貨送過來的時候我必須得驗過一遍才能放心。」
這倒是個麻煩事。
迪希雅也沒有催促他的意思:「那就等你有時間的吧。」
「嗯。」
羅德點了點頭。
反正他現在不在守衛隊了,也不需要去面對沙暴里的魔物,有沒有武器沒太大區別。
而且在阿如村里。
有坎蒂絲在,也不怕有人會來找麻煩。
兩人說話間。
院子裏傭兵們越喝越是開心,吵鬧聲和唱歌聲也逐漸放肆了起來。
羅德今天準備的酒不少,都是沙漠裏最流通的幾種烈酒,也是傭兵們最愛喝的那幾款。
至於食物方面。
他仿照的是前世那種自助餐的模式,將做好的菜一樣一樣分裝到大盤子裏,然後大家一人一個小盤子,想吃什麼就夾什麼。
羅德的廚藝其實很一般。
但是勝在新奇,吃的方式新奇,做出來的菜也新奇,很多都是大家沒有吃過的新鮮樣式。
味道上大差不差也就過去了。
迪希雅很喜歡吃羅德弄的那個日落果燉肉。
聽起來像是黑暗料理。
但那是由於提瓦特大陸上找不到自己熟悉的水果,沒辦法,羅德才會使用同樣是味道甘甜的日落果來做這道菜。
成品還算是可以滿意,酸酸甜甜的,還蠻受歡迎的。
迪希雅很喜歡吃甜食。
她隨身攜帶的食物里,必不可少的就有用棗椰做出來的棗椰蜜糖。
這是一種用棗椰,黃油,各種乾果,再加上須彌特色的花朵須彌薔薇等原料製成的糖塊。
根據配方不同,種類繁多,味道多變,價格也都各不相同。
迪希雅喜歡的是用杏仁和葡萄乾製作的棗椰蜜糖,每天都要吃上幾塊。
要是在沙漠執行委託的時候。
一天還要再多吃上一些。
「差點忘了,這個給你。」
見迪希雅吃日落果燉肉吃得歡快,羅德回屋拿出一個小袋子給了她。
「這是什麼?」
迪希雅嘴裏嚼着燉肉,隨手捏了捏。
袋子裏是一些一小塊一小塊的東西,摸不出來是什麼。
打開一看。
是一堆長條形的乳白色方塊。
「嗅嗅——」
「咦?糖?」
迪希雅鼻子動了兩下,旋即便驚喜地眨了眨眼睛。
甜味。
這玩意,是糖?
「牛奶糖,我自己做的。」
羅德笑着說道:「很久沒搞了,手藝有點生疏,你嘗嘗味道怎麼樣。」
牛奶糖?
又是沒聽過的新鮮玩意。
自從羅德和迪希雅講開了自己是來自星空之外後,他就經常會弄出類似這種的新鮮有趣的小玩意出來。
面對牛奶糖帶來的香甜誘惑。
迪希雅再也按捺不住好奇的心情,拿起一塊就整個塞進了嘴裏。
甫一入口。
令人心神愉悅的奶香和淡淡的甜味,讓迪希雅瞬間就舒服到仿佛全身的毛孔都張開了。
「唔,好吃。」
嘎嘣嘎嘣嚼了幾下,一塊奶糖就被她吞了下去。
意猶未盡的迪希雅舔了一下嘴唇,又拿起一塊奶糖丟進了嘴裏。
「先別急着嚼,含一會。」
羅德貼心地提醒了她一句。
「不嚼?」
迪希雅含着奶糖,歪着頭看向羅德。
糖還有不用嚼的?
不過她還是老老實實地按照羅德說的,沒有再次將奶糖嚼碎,而是耐心地品味着從其中散發出來的芳香與甘甜。
「嗯,味道果然更好了。」
「就是,變得有些,有些......」
迪希雅還是忍不住嚼了起來。
只不過看她那費力的樣子,這次似乎是吃的有些艱難。
「奶糖含久了就會這樣,變得粘牙,一會都化開就好了。」
羅德哈哈笑着解釋道。
「好吃,就這些?還有麼?」
粘牙這種小缺點很快就被迪希雅甩到了腦後。
細品起來。
這種牛奶糖沾到牙齒上帶來的回甘味道,還是頗為讓人流連。
迪希雅喜歡上了這個味道。
「你喜歡,我再給你做。」
做牛奶糖是以前羅德沒事閒着沒事的時候學的(為了逗小孩玩),想不到還挺符合迪希雅的口味。
而且就在這短短几句話的時間裏,她已經又吃掉好幾塊牛奶糖。
「下次多做點,我給兄弟們也分些。」
吃着吃着,迪希雅突然又冒出了一個新想法:「你要不去開個糖果鋪子算了,我看須彌城裏那些專門賣雅爾塔糖的商人生意都挺好的,他們做的糖還沒有你這個好吃呢。」
不過這個提議一如既往地被羅德給拒絕了。
連理由都和以前一模一樣。
懶。
動手賺錢太麻煩了。
遙望着那一大片羅德自己犁好的土地,還有他為了飼養流沙鰻鰻而特意準備出來的沙地,以及院子裏那些用來飼養牲畜的籠子。
迪希雅嘴角抽了抽,一時竟然分辨不清羅德到底是在開玩笑還是真的懶。
這一場篝火晚宴,直到月明星稀才結束。
迪希雅與熾光獵獸的傭兵們全都歪歪斜斜地回到了村子裏的駐紮地。
羅德也好好地睡上了一大覺。
不過一夜的狂歡並沒有影響到他的作息。
第二天一早,他照舊是準時起床。
流沙鰻鰻已經送到,可以開始佈置飼養這些小傢伙了。
與他一起做這些準備工作的。
還有迪希雅和坎蒂絲。
其他人是指望不上了,昨天各個都喝得酩酊大醉,這會正睡得香,還沒有一個起來的。
也就心裏記得要來幫忙的迪希雅喝得少,今天還能準時上門。
至於坎蒂絲。
羅德也不知道為什麼天天忙到腳打後腦勺的她會來這裏幫忙。
不過多個人幫忙就是多一分力量,羅德乾脆什麼都沒問,甚至還大大方方地指揮着坎蒂絲將裝着流沙鰻鰻的箱子裝到板車上。
坎蒂絲也沒有流露出不滿意的情緒,羅德說讓她做什麼就做什麼。
將飼料和箱子全部都收拾好,三人便出發了。
一路上。
羅德和迪希雅有說有笑,坎蒂絲只是偶爾會插上幾句話。
相比起彼此熟絡的羅德和迪希雅,她的話就顯得有些過於場面了,和羅德他們也沒太多的共同話題可以說。
因此她的話很少,大多數時間都是在聽羅德和迪希雅閒聊。
沒用多久。
三人就到了為流沙鰻鰻準備的沙地。
這片沙地就在羅德的試驗田旁邊,間隔不算太遠,站在邊上就能看到試驗田裏的情況。
習慣性的。
羅達站在沙地邊上,向着試驗田的方向看了過去。
可映入眼帘的,卻是滿目瘡痍,仿佛被萬馬奔騰過一樣的景象。
他從老房子那邊帶回來的蔬菜全被人挖了,連根都沒剩,明顯是人為揉爛捏碎的綠葉子更是散落了一地。
而且不只是這些綠葉蔬菜沒了。
辛辛苦苦紮好的草方格也被人拔了,連檸條圍牆都被連根拔起,像是垃圾一樣被人丟在得到處都是,這一片原本已經整理好的土地,此時已然變得千瘡百孔,放眼望去儘是坑坑窪窪,像蜂窩一樣,讓人不忍直視。
「......」
同樣看到這一幕的迪希雅和坎蒂絲,不約而同地看向了羅德。
就見他攥緊拳頭,氣到渾身發抖,牙關緊咬到咯咯直響。
少傾。
一聲怒吼便響徹整片荒原,連遠在阿如村裏的村民們都隱隱聽到了一些聲音。
「是!誰!」
「是誰挖了我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