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屬狗的嗎」沙嶺河邊,謝珏簡單地梳洗後,摸着脖子上被咬出的牙印,還不止一個,方楚寧就像野獸標記地盤似的,恨不得把他身上都咬一遍。
還要出血來了,雙腿被摩擦得破皮紅腫,也只有沙嶺河的冷水能稍微降溫。
方楚寧大咧咧地躺在一旁,毫不掩飾自己健美修長的身材,任由月光傾灑,在他身上渡着一層光,渾身上下都是饜足過後的慵懶。
「聽風,你真是每次提起褲子就不認人。
」謝珏,「……不裝了」「是你不裝了,又不是我。
」方楚寧輕哼,「我有點想念北蠻時。
」他和謝珏第一次失控是在北蠻時,應該說他們所有的失控,親吻,擁抱,都在北蠻,兩人都頂着假身份,甚至他還穿着女裝。
在北蠻時,沒有謝聽風,也沒有方楚寧,只有一對假戲真做的戀人。
他們會擁抱,會親吻,會睡在一個被窩,甚至會說山盟海誓。
然而,出了北蠻的國境後。
只有謝聽風和方楚寧。
他們規矩,克制,隱忍,所有的情感,失控和貪婪,覬覦都隱藏在彼此不動聲色的掩飾下,他們從不越雷池一步,甚至不敢去試探。
謝珏清洗了身上的痕跡,穿上衣衫,又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只露出一張雪白,瘦削,又絕艷的臉。
方楚寧支着手肘側躺在草地上,仰視着他,想起這張冷若冰霜的臉上,陷在情慾時動人的艷色,瞬間口乾舌燥,他最愛謝聽風身上這種反差美。
謝珏轉身拿過剛剛為他洗過的衣衫,兩人在河邊胡鬧了快三個時辰,夜裏風大,衣衫早就幹了,他掃起衣衫覆在他身上,「穿上!」寧州戰場哪怕是夏季,日夜溫差極大,方楚寧輕笑,穿好衣衫,故意撩開指着胸膛被划過的傷,「你也屬狗的,誰也別嫌棄誰。
」謝珏,「……」他最近壓力大,連粗心大意的將軍都看得出來,何況是方楚寧,不得不說,情慾的確是身體放鬆的最佳手段。
被方楚寧拉着胡鬧半宿,不管是精神,還是身體,都有一瞬間的放鬆,那些壓在心裏的事,慢慢也能排解。
難怪有人會沉迷於此。
謝珏坐在方楚寧身邊,兩人一起看着月色,夜裏的沙嶺河非常安靜,月和繁星倒影在湖裏,水草搖曳,組成一副絕美夜景。
方楚寧食髓知味,穿好衣衫後,從背後抱着他,枕在謝珏的肩膀,雙手繞過去吧,抱着他的腰。
絕對佔有,控制,又依戀。
他幾乎貪婪地聞着他的味道,像是沙嶺天山裏的狼,聞着氣味尋找同伴和狩獵,方楚寧精神興奮,身體卻很疲倦。
謝珏側頭看着他微閉的眼,情不自禁吻了吻他的額頭。
沒有人說話,只有彼此輕緩的呼吸聲。
良久。
謝珏說,「我會答應獨孤靖和談,寧州戰局很快平息,你帶中州的兵馬先去江南,等我穩定寧州後,再去與你匯合。
」「你並不願意和談,謝知許怎麼說服你的」謝珏是不願意和談,可為了大局,他要退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我不能被獨孤靖拖着,眼睜睜地看着江南陷入僵局。
我也需要獨孤靖的證詞,才能證明宇文景與外敵勾結,引狼入室,沒有獨孤靖的證詞。
」方楚寧沉默地蹭了蹭他的脖頸,「難過嗎」「不重要。
」「對我來說很重要。
」方楚寧有些失落,「三年前那一夜……」「阿寧,都過去了!」「怎麼可能過去,你連自己都騙不了,怎麼騙我」方楚寧抱着他的手,斬釘截鐵,「聽風,等一切平息我,我們再去一次北蠻,我一定砍下獨孤靖的人頭送給你。
」謝珏像是舔到一顆沾了糖的檸檬果,心裏酸甜交織,其實他並不相信什麼承諾,可方楚寧答應過他的事,極少失約。
北蠻是鎮北侯府的噩夢,又曾給他和方楚寧短暫地織了一場美夢。
「好!」謝珏其實也有點怕,怕北蠻和江南戰局都平息後,他和方楚寧最後會兵刃相向,於是,謝珏說,「阿寧,桑南退兵後,我不會再等了。
不管大帥究竟是什麼立場,桑南退兵後,我都會向京都發兵,你是中州主帥,我提前和你打聲招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