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暴走的詛咒者制止的力量嗎?」
絕熄之主聽聞威斯海德的要求,呢喃道:
「這並不困難,可惜吾愛,你離我還是太遠了,否則此身全部力量,都歸你所有。而現在.我能給予你的僅有這個。」
少女伸出手,一張面具出現在掌心上。
如同白骨般潔白細膩的面具上充斥着若隱若現的猩紅裂紋,金屬的質感根本是尖端科技的造物,卻又帶着濃厚的神性。
絕熄之主輕輕地揮手,那張面具便飄然落入威斯海德的手中。
【墮天之面】
【本是一具製作精良的戰術面罩,追隨凡世最後一名戰士征戰無數,甚至在飛升儀式中沾染神血,因此得以升華的聖物】
【其稀薄的神性力量在漫長歲月的消磨中已經瀕臨枯萎】
【不願上至於天者,唯有墮天!不願飛升成神者,唯有溺死!自認罪孽深重,無可赦免的可笑愚者,便只有在淤泥與廢墟之中永恆沉淪!】
絕熄之主柔聲道:「這樣的幫助,不知道夠不夠。」
什麼飛升,什麼神血,什麼聖物.威斯海德捧住【墮天之面】的手都不敢動彈一下,生怕摔壞了這沾染神血的奇蹟之物。
威斯海德:「!!!!」
威斯海德這次倒沒有拒絕了,畢竟他都進入心象空間,直面惡魔本尊了,安全性早就不考慮了。
絕熄之主沉吟片刻,隨後再次向威斯海德伸出手,道:
「我本無需任何回報,因為我想守護你,每一刻都未曾妥協但如果可以的話,吾愛,能握住我的手嗎?再靠近一些,一些就好.」
總不能是因為看自己長得帥吧?膚淺的凡人或許會一見鍾情,但作為天神之影的惡魔不可能因為皮囊或魅力傾心,哪怕再隨性也不行。
幾乎是以一己之力改變了對抗混沌的格局。
這物品信息量有些太大了。
儘管也因此導致清輝軍團的底蘊嚴重不足,被噬滅者鑽了空子,差點翻車。
「如您所願。」
「我該如何來回報這份饋贈?」
「還有【影生】,是我僅能給予你的兩樣東西了。」
威斯海德將【墮天之面】收下之後,向絕熄之主詢問道。
儘管後者言語中有着毫不掩飾的好感與善意,可威斯海德依舊覺得自己不能白嫖。
「回報?」
不做無法實現的夢!
原本需要緊趕慢趕,花費一兩年時間才能完成的目標,因為絕熄之焰的存在被縮短到了一兩個月。
僅是用來毆打彌瓦娜的話,輕易足夠!絕對足夠!
「還有【影生】果然也是您給予我的,實在無以為報。」
「.完全足夠了,甚至過於充分了。」
哪怕這副【墮天之面】只寄宿了極少的一部分神力,哪怕只能用一次,價值也大到無可計量,凡世會有無數人願意用整個國度的財富來換。
威斯海德感嘆道,這段時間使用【影生】開荒,他才知曉這柄專武究竟是多麼強大。
而且已經順利得到了想要的東西,怎麼都不該拒絕。
於是他邁開腳步,沿着燭火之路前行。
然而無論威斯海德怎麼努力地前行,他與絕熄之主之間的距離也沒有半分要縮短的意思。
當威斯海德疑惑地望向大惡魔時,後者真紅色的雙眸浮現落寞的神色,幽幽道:
「看來我們仍相距很遠,此生如朝露,餘燼長燃不熄,這便是我的罪孽,亦是我必然承受的懲罰,哪怕吾愛就在眼前,咫尺卻是天涯。」
絕熄之主如此嘆息,似乎陷入了深切的懷念之中,仰面閉眸。
少女櫻白色的秀髮垂落肩頭,昏黃的燭光映照着她精緻甜美的側臉,唯美而脆弱,令人心碎。
威斯海德不由自主地心生莫大的哀傷。
他想說些什麼,但話到嘴邊卻又咽了下去。
對眼前的惡魔,他還一無所知。
在久久的沉默中,燭光閃爍,惡魔少女睜開了雙眼,出聲問道:
「若最後的結局是分別,你還會期待相遇嗎?」
「若明知戰鬥會親自去毀滅所珍視的一切,你還會拿起劍刃嗎?」
「若知曉會遭受永生孤寂的懲罰,終生被放逐到世界之外,你還會將上至於天的機會擯棄嗎?」
「吾愛,若是終點是註定苦難而悲傷的,伱會繼續走下去嗎?」
威斯海德:「.」
不是,你這問的都是什麼問題?我完全不懂,而且聽起來就沉重得不得了!
汗流浹背,真的已經汗流浹背了。
威斯海德的直覺告訴他這個回答非常關鍵,絕對不能說錯。
所幸正確的回答並不難推測,根據前後文內容以及語境,威斯海德咬牙道:
「會!」
「不管最後結局如何,我都不會後悔我的決定。」
「此時如此,未來亦然!」
話語剛落,在威斯海德的視野中,那唯美的櫻發少女似乎露出微笑,歪了歪頭。
那雙真紅眼眸中盈滿了霧氣,緊接着,血色的淚水從眼角流下,絕熄之主的聲線突然變得高亢起來:
「啊吾愛,將我帶回來吧。將那個最初的我,還未罪孽深重的我,都帶回來吧,我真的好想再握住你的手。」
「嗡——」
黑白灰暗的世界,有一抹血色逐漸清晰,那是從高天黑日上所撒下的光暈,如同紅色的墨水,滴入這灰白朦朧的空間,緩緩沉澱。
天穹被無聲地撕裂,伴隨着如同金色之雨的光華降落,威斯海德又感到了一陣眩暈感。
威斯海德從惡魔秘境中離開了,正如他進入時那般輕鬆。
而手上拿着的,除了影生,還有墮天之面,表明剛才發生的一切都不是夢。
這番與絕熄之主的會面雖然被弄得汗流浹背,不明白這位大惡魔究竟是怎麼回事。
但威斯海德還是通過有限的信息推測出了一些東西。
「上至於天」.這是天穹之國的禱詞。
「【蒼天尊主】嘛」
【絕熄之主】是【蒼天尊主】的影子?
威斯海德無法確定,但這是最有可能的了。
在原地思索了許久,什麼都想不出來,威斯海德還是決定先將眼前的緊要之事處理了再說。
深吸一口氣,威斯海德將【墮天之面】戴上,後者瞬間緊密貼合在他的臉龐上。
「咔嚓——」
頃刻之間,一種磅礴浩瀚到極限的力量,從他的身體.不,根本不是身軀所感知所傳遞的力量。
威斯海德的視角甚至超脫飛升了,他能看見自己、森林、丘陵、平原,乃至更遠更高的地方,似乎靈魂完成了一種升華,得以用完全的視界來將一切都容納進去。
太棒了,我已經理解了一切。
太過充盈的力量全方位地湧入,肌肉、骨骼、血管、內臟.全都被暴漲的神性力量所充斥,如此濃郁而狂暴的能量,甚至使得威斯海德的肉身出現了龜裂。
好!現在的狀態,即便是【詛咒源血】的狂獸,我也能輕易轟下啊!
彌瓦娜!為師這便來救你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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