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王朝列傳 第十四章 仇恨

    看着父親那灼灼的眼神，趙允眼中的恐懼，在漸漸的消失。

    他最終，點了點頭，而後又輕輕的搖了搖頭。

    &親，和你在一起，那麼就是死，允兒也不怕…」

    趙成笑了，他的笑聲之中充滿了太多開心，讓所有此刻看到這一切的人多萬分不解，即便就是戰鬥之中的嫣心蘭和行龍，也同樣聽到了這笑聲的傳來，他們兩人都是同時看了一眼之後，又開始之前繼續的戰鬥了。

    沒有人能夠想像，趙成此刻的笑容是為了什麼。

    明明，已經必死無疑了，明明已經一無所有，甚至連自己的血脈都要死去了。他這時候，怎麼還能夠笑得出來呢？！

    不懂，不解，萬分不明…

    趙成只是在笑，完全不在乎周圍人的看法，他似乎要將這一生不曾笑出的笑聲全部笑出來一般。

    終於，脖頸之上的長劍，再度深入了幾分。

    趙成劇烈的咳嗽起來，嘴中竟然也有血液流出。

    可是這一刻的趙成，卻沒有在乎任何，完全感受不到任何的疼痛。

    他只是歉意的看了遠方的嫣心蘭一眼之後，又低下頭，看着身邊的趙允。

    &兒，你要知道，有時候死亡並不是最可怕的。那種生不如死，才是更加的恐怖。」

    &以，如果可以的話，其實死亡才是一種解脫。」

    趙允似懂非懂，因為這是父親所說，所以他只是點着頭。

    趙成最後深深的看了趙允一眼之後，而後猛然看向了遠方的嫣心蘭，他的聲音無比響亮。

    &蘭劍師，一切都是因為趙某而起，您能夠為我趙家做到這樣，趙成心中無盡感激。只可惜趙成自己也明白，從今之後，恐怕就在也沒有趙家了。所以您的大恩大德只能來世在報答了！」

    聲音落地的瞬間，在眾人那種不可思議的眼神之中，趙成雙眼猛然睜得大大的。

    他的口中，猛然間流出了無數的血液，將整個口鼻全部塞滿。

    身體之上，生命氣息在消失，他的脖頸之上，屬於黑鐵劍師的長劍劍刃已經深入其中，割裂了他的脖頸。

    趙成，死去了…

    他，是自殺而死的。而這樣的死法，才是最讓人震撼的。

    其實所有人都知道，趙成是必死無疑的，但是卻沒有人能夠想到，他竟然是這樣的一種死法。

    此刻，除了都法之外，就連手持長劍的黑鐵劍師，眼中也閃過了一絲微微敬佩的色彩。

    嫣心蘭在聽到趙成的話之後，就已經意識到什麼了。，所以當趙成自己抹向長劍的時候，她真的想要阻攔，不過可惜她的身邊，始終有一個實力還在她之上的行龍。

    而就是因為這一次的分心，讓嫣心蘭的身體之上再度多出了一道深深的傷痕。若不是此刻她一心為劍，萬分冷靜，那麼就憑身上的這些傷痕，都足以讓她因為疼痛而失去戰鬥的能力了。

    手中長劍不斷揮動，同行龍進行劇烈的碰撞，而眼中，卻閃過了悲哀。

    嫣心蘭，她想要守護，可是到頭來卻發現，自己什麼都守護不住。

    以前的她，對於實力其實並沒有多麼渴望，或者是因為師父的那種無為性格影響到了她，讓嫣心蘭同樣不喜歡去爭，對於實力和境界，根本就沒有任何渴望的感覺。

    但是這一次，她卻是第一痛恨之前的自己，她第一次，是那麼渴望強大的實力！

    不過，可惜，一切，都過去了…

    趙允看着躺在自己身邊，雙眼依然睜開的趙成，大腦之中已經一片空白。

    前一刻，還笑着問自己，給自己鼓勵的父親，還以自己為驕傲的父親，這一瞬之後，卻躺在了地面之上，失去了呼吸…

    趙允呆滯，而後瘋狂，他瘋狂的捂住趙成脖頸之上的傷痕，他想要阻止那些血液的流出。

    他認為，只要這些血液不在流出，那麼他的父親，就能夠醒過來！

    他的父親，就可以重新醒來，在笑着去誇讚自己，在笑着說，他始終都是以自己為榮！

    可是，一切都是徒勞的。

    哭着喊着，叫着父親的名字，可惜他怎麼用力的去捂住，都不能阻止那些血液的流出。很快，趙允的手中已經全是父親的血液，他的衣衫之上也全部成為了紅色。

    趙允絕望了，他知道，自己做不到了。

    他開始搖晃，他口中喊着父親，喊着父親的名字，他不相信父親就這樣離開了自己，他要喚醒父親，他要讓自己的父親醒來！

    他，在努力，在努力…

    嫣心蘭聽到趙允那撕心裂肺的喊聲，眼中悲哀已經溢於言表，她這時候沒有在分心，此刻的她甚至更加集中精神。

    因為嫣心蘭知道，自己不能死！

    不僅僅，是為了她自己，更加也是為了那邊，已經痛哭吶喊到嘶啞的趙允…

    不知道什麼時候，大廳之中走入了兩個人。

    一個人身穿守城兵士衣衫，如果仔細看的話，就可以發現他正是之前被嫣心蘭一劍，斬斷了兵器的十多個人中的一個。

    此刻他回來，而身邊則是帶着一個人，一個渾身顫抖，面色慘白無比，已經幾乎站不住身體的人。

    他，叫做趙辭，是趙成的親弟弟，趙允的親叔叔。

    他，同樣也是這一次趙家災難的原因。

    若不是因為他酒後吹噓，自己趙家有着景玉琉璃石這等曠世珍寶，那麼也不會最終引來這樣的禍端。

    可以說，眼前的一切都是因為他的原因。

    若不是他，那麼此刻就不會出現眼前的一切，或者他們正坐在一切，為心蘭劍師的到來而開心，為趙家出了趙允這樣一個優秀的子弟而自豪。

    然而如今，一切都沒有了，毀掉這一切的，就是他趙辭，一個人…

    趙辭離開的時候，他心中已經沒有了任何的想法，他只是想要活着，想要逃離，根本就什麼都想不起來，那是他的本能罷了。

    可是如今，當他回來之後看到眼前一幕的時刻，心中那種絕望和悲痛，卻無法言明了。

    他的前面，是一具橫躺的屍體，他的脖頸之上，血液還在流出。雙眼未曾閉合，他死不瞑目！

    那是他的大哥，那個小的時候寵溺他，大了之後幫助他的大哥！而在他的身邊，那一個哭的已經抽搐的孩子，就是自己最親近的侄兒。

    心中，是萬分的悔恨，他悔恨自己不應該為了一些所謂的面子，將他們趙家最大的秘密隨便說出來。

    一切，都是他的錯。

    身邊的都法對於這些，視而不見，他沒有任何悲傷和難過在其中。比這個陰狠多的事情他也做過，而這樣的事情他更是做過不計其數，曾近他甚至滅絕過一個小家族的滿門！

    這樣的事情，又怎麼能夠讓他有絲毫的動容呢。

    他命人抓回趙辭的根本原因，不是為了滿足自己那種滅門的變態欲望，而是他希望從趙辭的口中得到景玉琉璃石的下落，這才是他這樣做的最根本原因。

    看着身邊發呆的趙辭，都法嘴角泛起了陰狠的一笑，他走到趙辭的設變，隨後直接飛起一腳狠狠踹在了趙辭的背後，讓他一個踉蹌幾乎摔倒在地。

    轉身，雙眼之中卻是空洞的神色，他茫然不知所措，如今發生在趙辭面前的事情，已經超出了他的想像，一切太快，讓他無法接受。

    都法來到趙辭的面前，他終於開口。

    &出景玉琉璃石的下落。」

    很簡單的幾個字，卻充滿了不容置疑的味道。雖然都法沒有任何的修為，但是在他父親都木城主身邊，他卻是耳濡目染，終究還是學會了一些。

    所以此刻說起來，也算是有些威嚴的味道。

    趙辭茫然的看着都木，似乎什麼都沒有聽到，甚至都不知道了。

    都法眼中陰狠的光芒更加濃郁，他朝着身邊的人示意了一下，頓時一個守城兵士走出，同樣一腳踹在了趙辭的身上，這一次出手的是一個武者，雖然不是修煉者，但是能夠成為城守兵士的，那一個不是能夠以一敵十的人呢，當然這十，指的也僅僅是一些普通的民眾。

    這一腳，沒有任何的留情，直接將趙辭踹翻在了地面之上，等他再度抬起頭來的時候，嘴角已經掛上了無數的血色。

    眼中不在是空洞，而是充滿了恐懼和仇恨的神色。

    對於這種恨不得食其肉，碎其骨的神色，都法見過無數，幾乎可以說已經完全免疫，他根本不會在乎。

    他只是走到了趙辭的身前，用那邪意的眼神緊緊盯着趙辭，緩緩說道：「說出來景玉琉璃石的下落，這樣，你還可以活下來！」

    趙辭渾身顫抖，低下了頭。

    死亡，他是真的懼怕，那是一種天性上的懦弱，他根本不敢抵抗。

    若不是害怕死亡，那麼他又怎麼會丟下至親的兩人，而獨自選擇逃走呢。

    可是身體緊緊在一次顫抖之後，卻詭異的平靜了下來。

    趙辭抬頭，看向了都法，眼中，已經沒有了害怕，只剩下那種無盡的仇恨。

    他不言不語，只是嗜血仇恨的看着都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