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呼了一會兒賓客,文薔帶着唐俏兒來到她的工作室。
師徒二人親密如姐妹,到了無人處便說說笑笑,氣氛溫馨愉快。
文薔拿出自己的好茶來招待唐俏兒,又拿出國內頂級糕點師做的點心,這都是樓下那些客人想吃都吃不到的。
「給師父奉茶!」「嗯明前茶,貴如金,色翠香幽,味醇型美,不錯不錯。
」唐俏兒笑眯眯地悠然品茶,如水蔥般的玉手捏着杯蓋,輕輕撇着浮茶。
舉止投足,貴族小姐良好的修養彰顯,這是幾代人的氣質沉澱,別人學都學不來。
「師父喜歡就是這茶的福氣!」文薔嘿嘿一笑。
分明是個冷艷御姐,到了唐俏兒跟前就破了功,憨憨得像個小傻妞。
她們的相識,要追溯到六年前了。
當時的文薔雖然在服裝設計上天賦極高,靈感蓬勃旺盛,但過早嶄露頭角的她也過早地成為了眾矢之的。
被逼無奈,她只能硬着頭皮參加某檔為明星設計衣服的競賽節目找機會,卻在節目上慘遭某大牌女星羞辱,還被那些「德高望重」的評委點評得一文不值。
後來,轟動全球的天才服裝設計師在網上公開為她發聲,並抨擊了節目中那些不懷好意之徒,揭露了他們狹隘醜陋的嘴臉。
大神帶頭,一些深受其害的設計師們紛紛站出來抨擊設計界的種種不公與黑暗,為她博得關注的同時,也讓人們看到了這位新銳設計師的優秀。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摧之不折,傲雪凌霜。
文薔小姐,你擁有令我驚艷的才華,不要妄自菲薄,勇往直前吧。
加油!」如她的名字,荒漠中盎然綻放的玫瑰,給了文薔重生般的希望。
之後的事,完全就是爽文節奏。
那些黑她的設計師不堪輿論壓力公開道歉,但大家並不買賬,幾乎身敗名裂;而那個女星也被罵得狗血淋頭,被挖出無數黑料,一年光景就銷聲匿跡了。
「師父,您可是天才設計師啊,您為什麼不公開您的真實身份呢」文薔為唐俏兒添茶,好奇地問。
「你這個問題都問一百八十遍了,都要念成緊箍咒了。
」唐俏兒揉了揉太陽穴,「我喜歡那種在幕後運籌帷幄的感覺,不喜歡站在聚光燈下,不想打破現在平靜的生活。
」「唉,真的好可惜。
如果您說出您是,估計那個金什麼的肯定會嚇得下巴脫臼,更不敢沖您大放厥詞了。
」文薔氣得咬牙,「那個女人仗着自己是沈驚覺未婚妻就敢嘲笑您,她真是張飛穿女裝,又狂又囂張!」「我是什麼身份,她算什麼牛馬。
」唐俏兒愜意飲茶,怡然自若,「憑她,還不配認識。
」「不過師父,您怎麼會跟那種人結下樑子呢您和她有什麼過節嗎要不要徒兒幫您出口惡氣」唐俏兒一怔,淡笑,「別了吧,人家可是沈氏集團未來的總裁夫人。
」「她是總統夫人又怎樣我是您的小藏獒,誰咬您我就咬誰!」文薔說着呲了呲小白牙,模樣別提多可愛。
提到這個,唐俏兒心裏有些愧意。
文薔雖然跟她關係很親密,但並不知道她是海門首富唐萬霆的女兒,也就更不知道,她是沈氏集團總裁,沈驚覺的前妻。
有時候,唐俏兒覺得自己像人格分裂一樣。
她有許多馬甲,許多身份,且這些身份認識的人還都沒交集,各有各的圈子,各有各的精彩。
夠魔幻的。
「師父,您答應我的,還算數吧」文薔雙手捧起一顆心形點心,眼巴巴地看着她。
「當然,君無戲言。
不過男舞伴,你給我準備好了嗎要是水平不好,長得不帥,我可不干喲。
」唐俏兒翹起修長美腿,老佛爺一樣地問。
「早就準備好了!長腿腹肌性感騷,帥氣熱火人魚腰,絕對天菜!包您滿意!」……小插曲並沒有影響酒會進行。
沈驚覺冷着張臉杵在那兒,西裝革履勾勒着迷人的肌肉線條,物慾橫流的英俊令他成了視線的收割機,全場女人們的目光都圍着他轉悠。
金恩柔一個個把那些熱烈的眼神都瞪了回去,跟母狗護食沒什麼兩樣。
今天要不是為了找文薔設計婚紗,她絕不會帶自己男人來這種場合,這不等於把唐僧肉扔進了盤絲洞麼,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啊!而沈驚覺無視掉所有人,深不可測的星眸,下意識地在全場尋覓。
尋覓誰,不說自明。
「啊!是文薔!」金恩柔眼見消失了好一會兒的文薔再次出現,忙緊張地拽了拽沈驚覺的衣袖,「驚覺哥哥,我們快去攔住她,好好跟她說說。
你是沈氏總裁,身份貴重,你給她施壓她一定會答應為我設計婚紗的!」沈驚覺眉宇緊皺,被金恩柔硬拉了過去。
「文女士,其實我們這次來,是希望您能為我設計一套婚紗。
下個月我就要和沈總結婚了,我們會舉行隆重盛大的婚禮,還會全國直播呢。
」金恩柔甜蜜地靠在沈驚覺身上,神情難掩得意,「如果到時候您的婚紗出現在我身上,一定得到全國國民的關注,那是多好的宣傳呀。
只要您為我設計,錢不是問題,您有什麼要求提就是了,我們都能滿足您!我們很有誠意的呢!」「錢不是問題金小姐果然是要嫁入豪門的人,財大氣粗啊。
」文薔笑了,豎起一根手指,「一個億,我考慮考慮。
」「什麼!太貴了吧!」金恩柔瞠目結舌。
「呵,不是說錢不是問題嗎一個億就把未來的總裁夫人嚇到了」「一億,可以。
」沈驚覺面無表情。
「驚覺哥哥……」金恩柔咬着下唇,感動得要哭了。
「你可以,我不可以。
」文薔的笑了冷得能結冰碴。
沈驚覺眉宇皺起,覺得自己被耍了。
「我師父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你了,我不能。
金小姐,別說是你的婚禮,以後高定禮服你也甭打聽了,我是一定不會借給你的。
」說完,文薔哼一聲傲氣地離開,多一句廢話不想說。
金恩柔氣得快把牙都咬碎了,心裏問候了這女人祖宗,臉上卻是一副受了欺負的委屈樣,「驚覺哥哥……白小姐是不是跟她說了什麼,她才會對咱們這麼大敵意她不高興可以沖我來啊,怎麼能拿不明就裏的人當槍使呢」沈驚覺心裏躁鬱非常,「等一會兒酒會結束,我去和白小小談談,讓她去說服文薔,給你製作婚紗。
」「驚覺哥哥!你真好,我就知道你是最愛我的!」就在金恩柔想向沈驚覺獻吻的時候,全場突然想起了歡呼聲和熱烈的叫聲。
旋即,大堂光線漸暗,一束明烈的光打在了走秀台上。
極富現代風格與神秘色彩的探戈音樂響起,身着黑襯衫黑西褲的帥氣男舞者出現。
下一秒,沈驚覺呼吸狠狠一窒!只見媚眼飛揚,玲瓏婀娜,穿着緊身性感紅裙的唐俏兒邁着華麗的舞步旋入眾人視野。
「我的天啊!這好剛才那個女人是同一個嗎反差太大了!」「又美又颯,又野又欲!我真的愛住了!」「他們雖然舉止親密,可精湛的舞姿又讓你感覺不到任何色慾,完全就是高級的藝術氛圍,簡直太絕了!」沈驚覺看着台上魅惑橫生,大放異彩的前妻,墨眸里有一股裹挾着風暴的暗流在慢慢涌動。
她怎麼會跳探戈不是說五音不全,四肢不協嗎她怎麼能眾目睽睽下穿得這麼暴露她怎麼能讓那個男人摟她的腰!離了婚了,就能不顧廉恥了!沈驚覺眼見他的女人,不盈一握的螞蟻腰和勾人的美腿在紅裙下半裸半掩,星眸湧起暗火。
探戈,本就是一場暗潮湧動的曖昧之舞。
唐俏兒神色熱情又張揚,一觸即離的眼神充滿挑釁,對男舞者上演欲擒故縱的把戲。
音樂,高潮迭起。
唐俏兒如藤蔓般纏上男舞者的身,纖細的玉臂圈上男人的勁腰。
一雙勾魂攝魄的眸,剛好望向台下的沈驚覺。
沈驚覺被這侵略的目光蟄得心底一亂,容顏冷峻,喉結卻不安分地滾動。
他恨不得衝到台上推開那個男舞者,脫下西裝把她包裹個嚴絲合縫!連他這個做丈夫的,都沒能與自己妻子如此親近過,其他男人,怎麼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