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9年,10月29日。
晴。
不宜出門。
德拉甘最近過的那叫一個滋潤,他給幫派帶來了武器,還帶人襲擊了敵對幫派的「吸金窟」,並且上了電視,雖然是通緝懸賞,但這讓一心要出名的德拉甘膨脹的很。
可惜…
監控里都是帶着頭套的。
本來他打算帶着小弟去按個摩,卡薩雷一通電話過來告訴他,給他保養槍支。
還特別加重:「免費!」
這兩個字跟墨西哥根本不搭嘎,德拉甘下意識的就說,「你別騙我?」
「怎麼會,我們可是表兄弟,我就算騙別人我還能騙你?從蘇聯那邊進來一批新的槍油,據說可以提高槍管耐熱度,你是大買家,提前給你免費使用。」
德拉甘也覺得表哥不會騙自己,跟老大匯報了聲,帶着槍和兩名小弟就赴約了。
集市。
白天沒什麼人。
一處石頭房裏,高軍透過玻璃掃着四周,他最近衍生出一個技能,眯着眼睛不要眨,就像是個掃描,竟然能直接掃到人名,就算是躲在房間裏,也會顯示出來。
而且如果犯罪值超過1萬,人名就會標註的很粗狂。
看樣子,這個金手指自己還沒有完全熟悉透。
遠遠不自己了解的那麼簡單。
「這集市里真是臥虎藏龍啊!」高軍最起碼看到了10個加粗的人名,腦子裏第一個想法就是,要不要一起打掉?
「你說什麼?」
站在身後的亞歷杭德羅聽到他嘟囔,連忙問。
「沒事,你放輕鬆,等我們解決了,你出去擺個姿勢就行。」高軍故作輕鬆的說。
這場鴻門宴,今天一定要殺了沛公!
「來了。」正在觀察的一名警員輕聲喊道,高軍忙透過腦袋望出去,就看到一輛灰色的沃爾沃開進集市,就這麼停在路上,從車上下來三個人,帶着墨鏡,挽起的袖子上還能看到紋身。
走到一處遮陽傘下面,大大咧咧的坐到卡薩雷面前。
「老闆,來瓶龍舌蘭。」
德拉甘齜着牙,那金牙還在閃閃發光,「表哥,最近生意怎麼樣?」
「混口飯吃,就是個溫飽,賺不了什麼錢,這不是警察不好當嗎。」
這話讓德拉甘笑到了,「表哥,我都說了,當什麼警察,只有廢物才去當警察,一天賺的錢都不夠進醫院的,要我說,你直接辭職吧,你的軍火生意讓我加一腳怎麼樣?到時候分我點就行。」
你在想屁吃。
就高軍那脾氣,你要是跟他搶軍火生意,連你投胎機會都給你炸了!
卡薩雷笑了笑,語氣一挑,「對了,姨媽今年多少歲了?」
「好像是36歲,怎麼了。」德拉甘疑惑的問。
「那沒事,還能生。」
「???」
就在德拉甘疑惑這什麼意思的時候,突然就見從沃爾沃車後面跳出個人影,臉上綁着紗布,手裏舉着槍,「舉起手來!警察!德拉甘你被捕了!」
赫然就是桑伯恩。
這傢伙真的是拼命,當他在醫院休養的時候,有人送來一份信,當時他看了後就直接要求出院。
上面就寫着一句話:「特皮托街區槍擊案主犯德拉甘就在高原監獄外的集市中。」裏面還有一張他的照片。
他一下就顱內高潮了,還以為這是自己線人給自己提供的情報呢,本來他還打算叫同事,但人家根本不理他,不是這個肚子痛,就是那個屁股癢。
桑伯恩只能自己「單槍匹馬」來了。
果然讓他看到了德拉甘,這心都在激動。
「卡薩雷!你出賣我?!」德拉甘忽然像是腦袋開竅了,看着自家表哥,激動的拔出槍就要干他,就聽到蹦蹦兩聲,桑伯恩直接開槍了,德拉甘瞪着眼癱在地上。
而趁着這個空隙,卡薩雷抱着腦袋靈活的就往車旁邊一滾。
桑伯恩和另外兩個小弟都處在發懵當中,石屋中衝出來幾個人,端着衝鋒鎗對着還站着的人就是掃射!
一共接近200發子彈,這遮陽傘都給打斷了,就連那輛沃爾沃也滿是彈孔。
「警察!不許動!」
高軍推了下亞歷杭德羅,後者反應過來,面紅耳赤,情緒激動的沖了出去,大聲喊。
但這幾個梭子下去,除了個卡薩雷躲在車側邊,還有誰活着?
石屋內的高軍的眼裏,那些加粗的名字都在移動,現在聽到槍聲後,落荒而逃了。
這些人就是他媽的精明。
一個感覺不對勁,直接跑路。
他還想要在後面抄個底,賺點積分呢,現在這夢也泡湯了。
等這槍戰結束後,高軍才走出去。
子彈不長眼的,等會出去被流彈打中,那就真的玩完了。
亞歷杭德羅正帶着人搜找車輛,在後備箱發現了整齊的AK47,這讓他頓時忍不住興奮起來,而卡薩雷本來想找記者,但他媽的,那混蛋聽到槍聲就跑了。
小報記者一點都不懂得奉獻精神,這怎麼找到大新聞?
不過這只是個小插曲,他直接給6家電視台和報社打去電話,等他們趕到也來得及。
卡薩雷看着地上德拉甘的屍體,他怒目圓睜,絕對想不到表哥會出賣自己。
卡薩雷嘆了口氣,蹲下來將他眼睛撫平,神情哀傷。
這可是自己至親表弟啊。
「德拉甘,你放心,我會給姨媽多找幾個男人的,會讓你多些弟弟。」
幸虧沒鬼,要不然聽到這句話還得跳起來跟他拼命。
桑伯恩吐着血,一下子沒死透,他眼神渙散,他仿佛看到孩童時代的自己,接過老師遞過來的那顆糖。
對方摸着自己的腦袋,「你的選擇會很危險,桑伯恩,有可能會死。」
「老師,那應該也有甜的時候,就像這顆糖一樣,我一定會保護好墨西哥的!它屬於光明!」
桑伯恩呢喃着,「光…明。」
然後頭一歪,死了。
高軍站在他旁邊,他聽說過桑伯恩,也明白一個毒梟的兒子想要成為正義的警察他遭受了多少白眼。
小時候親戚的嘲笑。
長大後同事的揶揄。
但他在堅守本心。
可這個墨西哥爛了,你所堅持的「絕對正義」是要死人的,太陽已經失去了對墨西哥的照耀,它現在滿目蒼夷。
如果不是桑伯恩一定要查AK47的來源。
學得聰明點,或許,他還能活得更久。
但,那還是桑伯恩嗎?
「阿門,佛祖與你同在。」
高軍第一次如此誠心的為一個人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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