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西哥城.柱基廣場。
這應該是墨西哥最安全的地方了。
市政機構都在這一片,到處都有軍警巡邏,甚至可以看到坦克。
1985年前都不會這樣的,還不是巴勃羅搞的大家都緊張,他直接就給整個世界的毒販們都干懵了。
傻大春,你在幹什麼!
因為襲擊最高法院事件影響太惡劣了,墨西哥政府生怕有人會效仿,提高了安全等級。
聯邦預防警察部門大院也在其中,能夠看到進進出出不少人,在西北角的一棟小樓,這兒就是監獄管理局,從外面看有點斑駁,但這可真是個油水部門。
卡洛斯·亞歷杭德羅將抽屜里的一疊疊美金塞進公文包里,差不多十萬,拉上拉鏈,對着鏡子整理了下自己的着裝,滿意的點點頭後走出辦公室。
這個點剛好下班,見面的同事都是很拘謹的喊一聲,「局長。」
亞歷杭德羅都會回以溫和的回應。
坐上車,看着副駕駛放着的蛋糕和芭比娃娃,他臉上露出柔和的微笑,今天是女兒的8歲生日,他推掉了晚上的應酬,就為了給她過生日。
家距離工作的地方大約只有6公里,也算是個舒適區,這裏的環境跟貧民窟比,簡直是天堂和地獄。
極端的貧富差距,也是社會矛盾點。
將車停好,提着禮物推開外面的過道門,拿着鑰匙將門打開,就看到茶几上放着未喝完的茶水,煙灰缸里還有香煙,地上還放着玩具,亞歷杭德羅將鑰匙丟在沙發上,喊道,「茱莉亞,露西娜~」
但沒人回他,頓時覺得不對勁,從腰間的槍袋中拔出武器,警惕的朝着餐廳走過去。
根據《墨西哥生存指南》上面寫:如果發生不對勁,請使用RPG,哦哦,不好意思,那是蘇聯指南。
亞歷杭德羅推開餐廳的門,一眼就看到被綁在椅子上的妻女,剛想衝過去,後腦勺上就被頂着一把槍,一個男人搶走了他的槍,低沉的聲音在他耳邊,「別緊張先生,不要喊,我這個人很膽小,要是你嚇到我,也許你就得提前去主的懷抱了。」
「別開槍,家裏的財物在樓上的保險櫃裏,密碼是978478,裏面有20萬美金,你全部拿走,就希望放我們一命。」亞歷杭德羅很冷靜。
以為是遇到劫匪了。
這種入室搶劫的案子經常發生,幾率就像是印度人的強姦案一樣。
「看樣子你的身家還很不菲,我記得你的薪水應該存不了那麼多錢吧。」身後的男人揶揄的說,「如果讓墨西哥民眾知道這件事,我想,亞歷杭德羅警官恐怕就不是辭職那麼簡單了吧。」
這話說的對方心裏一沉,腦海中頓時就飄出許多的想法,這人是哪個副局長派過來打算幹掉自己的?
一個蘿蔔一個坑,這局長的位置早就很多人惦記着呢。
下面監獄收上來的孝敬費、毒梟們發的薪水,一個月多的時候能拿到十幾萬美金。
他媽的,果然在國外當官比當劫匪賺錢多。
正當亞歷杭德羅想着如何應對的時候,身後的男人推了他一把,直接撞在餐桌上,但顧不上疼痛,忙轉過頭來就看到兩個男人。
領頭的理着小平頭,眼神猶如野獸一般侵略感十足,但那臉上的疤痕讓有點發怵,嘴角帶着笑容,「自我介紹一下,努里埃爾·貝斯特。」
「有人委託我來找你聊聊天,你放心,只是單純的聊天。」
旁邊杜克將手裏的大哥大遞過去,亞歷杭德羅看了眼,後者用眼神示意他接聽。
亞歷杭德羅深吸口氣,手在發抖,但他儘可能的讓自己穩下來,能坐上這個位置,什麼場面沒見過?
雖然還害怕,但明白,越害怕死的越快。
「餵~」
大哥大對面傳來一聲很平和的問候,「晚上好,亞歷杭德羅警官,很抱歉在這個時候打擾你,我朋友他們沒有傷害到你們吧?如果有,我替他們說聲對不起。」
「不過話說回來,我沒得罪你吧,你讓我停職以後我沒飯吃,難道去你家吃飯嗎?你知不知道砸我飯碗,我現在每天都焦慮的睡不着覺,你他媽的,一整晚都在掉頭髮。」
這後面的聲音突然就大了起來,嚇了亞歷杭德羅一大跳。
「你是哪一位?」
「我沒說嗎?好吧,我叫維克托.卡洛斯.維埃里,高原監獄第三監區警務中士,長官!有沒有想起來?」
他想起來了,當時還覺得維埃里這名字有點意大利風格,那是高原監獄送過來的停止報告說明,因為平時韋伯斯特沒少給自己送禮,他想着給個面子就簽了。
他媽的!
想不到搞出這筐事出來。
「長官,我只想當警察,這是我的理想,你不會這麼不講情面吧?」
亞歷杭德羅當然順着他的話忙接下去,「不會不會,明天,不,等會我就讓人去解除掉停職報告。」
對面的高軍很滿意,「謝謝你,長官,對了,我問一下,監獄長的位置要塞多少錢?」
這個跳躍性的問題直接把亞歷杭德羅給問懵了,支支吾吾都不知道如何回答了。
「哈哈哈,我開玩笑的長官,祝你有一個愉快的夜晚。」
亞歷杭德羅抬起頭看着貝斯特,「掛了…」
後者拿過大哥大,遞給杜克,看着小女孩身上的打扮,將槍收起來,從懷裏掏出用膠袋包好的一疊美金,丟在餐桌上,「放心,辦事不會讓你白干,這是一萬美金,以後我們和韋伯斯特之間的事情你最好不要管。」
「你不希望這是你女兒最後一個生日吧。」
貝斯特還給他整理了下衣服,給了個忠告,「阿sir,出門在外,要記得穿防彈衣。」
說完拍了拍他的臉,笑了笑,帶着胡安走了。
亞歷杭德羅看着人走,這支撐自己的一口氣一下就萎了,腿都有點發軟,連忙跑過去將妻女的繩子給解掉,抱着他們安慰兩聲。
墨西哥大部分人還是識時務者為俊傑的。
要是真的不聽話的?
嘿嘿嘿…
古茲曼曾經命人在總統競選現場朝着競選人員開了幾槍。
囂張,也是墨西哥人的標籤。
監獄宿舍。
卡薩雷見高軍掛了電話,眼神希冀的望着他,「怎麼樣?他答應了?」
「沒有人能夠在口徑之下說出反駁的話。」
「以後每個月給他送一萬美金,我要讓他收了我的錢,就不是那麼好脫身的。」高軍拿着香煙在椅子扶手上輕輕一頓,眯着眼說。
「那是不是可以跟他聊聊外派的事情?」卡薩雷小聲問。
高軍將未來計劃的一部分透入給了對方,他對外派擔任某個地區的局長很有興趣。
墨西哥警察局時常因為人手不夠會招「警務輔助人員」,這裏可操作的範圍就廣了。
地方財政不會支持,因為他們要貪污。
但你要是自己有錢,就可以拉出一支隊伍來。
千禧年前後,不少的販毒組織就這麼幹,先把人推到局長的位置,然後利用官方的名義將一些毒販吸納進去洗白,為的什麼?
借用這個名頭。
可以跟着軍警一起掃毒!
面對競爭對手時是「正義」的,面對自家場子時可以是「內鬼」。
想不到吧,墨西哥毒梟們腦子可是很好使的。
明白什麼叫做拉着虎皮做大王。
高軍將貝斯特定義為手套,那是犯罪集團,自己以後要慢慢的將權力移交過去,當一個安穩的幕後者。
警務人員怎麼能和犯罪分子勾搭在一起呢!
而那些「警務輔助人員」則是自己真正的班底,他們將協助自己打擊「罪惡」,賺取政績,然後用贏得來的名望參加競選!
他的野心大的很。
一個黑社會頭子能有什麼前途?
你知道全世界最大的流氓是誰嗎?
「亞歷杭德羅只是個管監獄的,他能有這個權力,最重要的是我沒有政績,我需要政績將我肩膀上的槓槓給加上一根。」
高軍顯得很冷靜,但卡薩雷就顯得很急切。
「政績?」他聽到這句話眉頭一挑,像是想到什麼,表情突然糾結在一起。
「維克托,你覺得我表弟德拉甘怎麼樣?」
高軍抬起頭看着他,先不知道他什麼意思,但兩個人的眼神一對視,瞬間懂了。
這傢伙。
想把他表弟給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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