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君,您怎麼樣了?」
「大母,您沒事吧?」
程家一家老小此刻已全部到場,沒理會場內情況而是關心起了坐在地上的程家老太。
對於這一幕,程玄依本就絕望的心,在這一刻徹底沒了期待。
而程少商同樣如此,她也對程家失去了希望,對自家父母失去了期望。
俗話說,沒有期待又何來難過呢。
或許這份父母的愛,從來就不屬於她們,又或者她們根本不配得到父母的愛吧。
往事種種,錯在誰,又是誰的錯,這些對於程家姐妹而言,已然沒了分辯的欲望。
就這樣靜靜的看着,直到程家一行人發現不對勁,這才反應過來。
抬起頭,面帶歉意的對着霍元吉拱手道:「實在抱歉,若我阿母有做的不妥之處,還請見諒。」
「還請秦王見諒,畢竟我大母也是依依關心所以才…」
「關心?」
聽到這句話,霍元吉微微一愣,嗤笑出聲來。
而周圍所有人也同樣不由的搖着頭,眸中滿是不屑與嘲笑。
關不關心的不用他說,周圍眾人皆是之前的親歷者,自然明白一切。
「這…」
感受着周圍人的異樣目光,程詠面色一變,似乎明白了什麼。
尷尬之色湧現,內心不由對自家這位大母埋怨起來。
看着程家一眾,霍元吉沒有廢話,直接開口道:「說說吧。」
「程家老太在本王宴請賓客之時大鬧王府,你們程家是不是應該給一個交代啊。」
「更何況這還是本王與王妃的婚宴,若是被你這麼輕飄飄的一句實在抱歉,還請見諒敷衍過去,那以後我這王府還有安寧之日?」
「今天之事勢必會傳遍整個都城,你讓本王的臉往哪兒放?」
「你將本王的妻子置於何地?」
「你程家真當本王與王妃是好欺負的不成?」
鏘…
殺…殺…殺…
一句話,周圍的燕雲十八騎以及藏身守衛的玄武軍,僅瞬間抽出手中長刀對準了在場眾人。
一股肅殺與血腥之氣瀰漫全場,所有人皆忍不住身體一顫,面色難看下來。
心中對程家埋怨不已。
本來一個好好的婚宴,就自動被程家給攪和了,如今還得面對這種場景。
「這…我…」
看着周圍,程家一行人為難起來,不由得目光全都落在了程家姐妹身上。
當然,大部分還是落在了程玄依的身上,畢竟對方才是這次鬧劇的主角。
他們自然是希望這件事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
秦王府的怒火,他們程家肯定是承受不住的。
戎族與天慶都被打沒了,他們一個小小的家族,又能有什麼抵抗之力。
「王爺,這件事是我程家做的不對,但能不能…」
說到此處,目光不由閃躲起來,不敢去看程玄依所在之處。
「能不能看在我女兒依依的份兒上,饒了…饒了我家阿母?」
「就…就這一次,可好?」
程玄依:…
這是她沒想到的,她沒想到對方會用她的名頭來說事兒。
而霍元吉自然也明白,沒有理會,反而將目光落在了自家妻子身上,柔聲道:「這件事你想怎麼解決?」
「你所說放,我便就將其放了。」
「但你若說將其殺了,我會親自動手。」
在場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的看着眼前這一幕,他們也想知道最後的結果是什麼。
程始一家人同樣如此,他們內心期盼着對方能夠看在親情的份兒上,將此事揭過。
在眾人的注視下,程玄依長出一口氣,上前一步看向面前的父親,自嘲道:「你可知今天是我為數不多最開心的日子?」
「知…知道。」程始點頭。
「那你可知我已懷有身孕,受不得氣?」
「我」程始有些說不上來了。
「那你可知她今天前來鬧事,讓我讓整個王府難堪?」
「我」
一連三問,直接讓程始無話可說並且低下頭去。
呵
你什麼都知道,可你怎麼就不能心疼心疼我呢?
「明知道這麼重要的日子,卻非要在她鬧完之後還要讓我來平息此事。」
「明知道我已經很恨程家了,卻還要一次次的出現在我的面前。」
「明知道…」喉嚨哽咽的有些說不上話來,眼淚更是不自主的奪眶而出。
「算了,一切都已經不重要了。」說着,目光掃視在場所有人,咬牙道:「正好借着今天所有人都在場。」
「你…你想做什麼?」不知覺得,一種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
看着自家女兒這副模樣,程始夫婦包括程家人在這一刻全慌了。
「今日,我程玄依在此,在眾人面前決定,從此與程始夫婦與程家人斷絕所有關係。」
「從今往後,兩不相見,各生歡喜。」
「我…程玄依,以後不再是程家女,程家未來是死是活跟我程玄依再沒有半點關係。」
嘶…
再一次的,倒吸涼氣的聲音響起,在場所有人皆被這一幕驚到了。
孝道在大漢是非常看重的,可如今卻…
「你…你要斷絕和我和程家所有…關係?」
「你…就真的這麼恨阿父,恨程家人嗎?」
「沒錯。」
看着程始,程玄依果斷開口,冷聲道:「我跟程家,恨程老太,恨你,恨她。」
指着在場的程家人,「我恨你們將我生下來卻不養我。」
「我恨程老太從小到大就沒將我當成程家人。」
「我跟她在過去的十幾年裏無數次的置我於死地。」
「我更恨的是蕭元漪。」
「什麼?」聽到這話,蕭元漪驚呼出聲,眸中帶着不敢置信之色。
「我…」
「沒錯,就是你。」
指着蕭元漪自嘲道:「這麼多年,你難道就一點兒不知道我與阿姐在家過得是什麼生活嗎?」
「我不…」
「不,你知道。」
「你在家留着的人將我與阿姐的消息傳遞給了你,可你卻無動於衷。」
「明知我與阿姐在家過得生不如死卻依舊沒有想要解救我二人於水火。」
「一個陌生人都知道可憐我們,幫助我們,而你卻聽之任之棄之。」
「試問…」
「像你們這般所作所為,我為何不能棄了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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