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獨孤棄文。不過我不相信你就是葉小青。」
告訴她名字只為了更好的交流。但是我吃的虧足夠多了,不能再這麼輕易地相信陌生人。
「名字這種東西能夠騙人的嗎?沒了名字就沒了身份,沒了身份就行屍走肉了,那這輩子還有什麼東西值得奮鬥的?我才不會拿自己的名字來開玩笑!」
好吧,說得這麼言之有理,我選擇相信一半。
「那好吧。你爸媽呢?」我故意試探說。
「死了。早死了。被李家那些混蛋殺死的!等我把拳法練到登峰造極,一定找他們報仇!殺他們片甲不留!」葉小青咬牙切齒地說。
看着她很有抱負的樣子,我便問:「那你現在離登峰造極還有多遠?」
「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拳頭還沒有打出去,就被李家的那個混蛋給抓住了。」葉小青哀怨地說。
「看來路還很長。」我安慰她。
「放心,我不會放棄的!我會好好努力的,因為我要保護好自己,保護好我心愛的人!」
葉小青說到最後心愛的人的時候,扭捏了起來。
這是什麼情況!這女娃子還沉浸在愛情的憧憬中,這能報的了仇嗎?報仇不是靠信心的,靠的是實力!
「你那心愛的人呢?他呢?不來救你嗎?」我控制好內心的波動,故意好奇地問。
「他又不會武功,為什麼讓他來就我!來了還給我添麻煩。不過你放心,我在關進來的時候,把消息偷偷放了出去。會有人來救我的!到時候順便把你也救出去。你說我好不好人?」葉小青一臉輕鬆地說。
我的臉明顯抽搐了幾下。無語!絕對的無語!李家用的可是有捆仙繩的,神仙來搭救也不一定能把她就出去!她哪裏來的信心!
「你說來救你的是長城聯盟的人?」我猜測說。
「不是,那是我從小玩大青梅竹馬的小夥伴!他的腿法非常厲害,肯定能夠打得贏李家那幾個混蛋!哎,對了,你剛才說長城聯盟,難道你也是聯盟里的一份子?哦——對了,剛才你說因為我被抓進來的!那你肯定是秦大哥派來救我的吧!這麼一說,好像也說得通哦!」葉小青高興地說。
「不是!我不認識什麼秦大哥!我被抓是因為蠢!就這樣,別再提這事!」我氣憤地說。
「秦大哥你也不知道?秦大哥可是長城聯盟的領袖。是他帶領着聯盟和李家那些混球做鬥爭的!……」葉小青突然捂住嘴,然後骨碌骨碌地滾到我身邊,低聲說,「我知道了,肯定是你擔心在這裏說會被李家那些人偷聽到,所以才不承認的吧!其實你還挺聰明的嘛。我差點就說出來了。你看我才蠢呢!」
看着葉小青天真、可愛、無邪、純潔、爛漫、愚蠢的笑容,我沉默了。因為我看到了——李家那些人看我的時候是什麼心情的,就像現在我看葉小青一樣!太塔瑪蠢了!
「哎,你叫獨孤棄文對吧?我覺得姓獨孤的都好帥,好有個性!你覺得呢?」葉小青好像忘了我們才剛認識,整個人都靠了過來,一點都不擔心我會吃了她!
我暫時不像跟她說話了,這丫頭刷新了我對人類的看法,我得緩衝緩衝!
在我緩衝的時候,門外人送餐進來了。葉小青看到有吃的,骨碌骨碌地滾過去。並喊住那人說:「哎,把我手上繩子解開啊,不然我怎麼吃啊?」
李家的手下愣了愣,用對講機諮詢上頭意見。好一陣子後,看門的手下才給葉小青把手上的繩子解開。
「就是嘛。你們這裏防守這麼嚴密,讓我跑也跑不掉。何必要綁着呢!」葉小青抱怨說。
我似乎看到了機會,只要葉小青突然出手把看門的打暈,或許有一線逃出去的機會。可是——葉小青根本就沒有反抗的意思!
守衛出去把門關上後,只見她自己解開腿上的繩子,然後她端起裝着麵包和水的盤子,樂呵呵地向我走來!
葉小青一屁股坐在我身邊,掰開麵包遞給我說:「來,吃點!」
我拒絕!絕對的拒絕!要不是我不能動,我早就抓狂了。
葉小青可不管我吃不吃,美滋滋地啃了起來。她一邊啃一邊對我說:「你是第一次被關吧?」
我不說話,緊閉雙眼,呼吸極速!
「這裏防守嚴密,我們是沒機會逃出去的。出了這門,外面還有冷庫門。就算出了冷庫門,還有超市那一關。就算出了超市,也出不了這條村子。因為整條村都被李家佔領並控制了。除了從外面攻進來,從裏面是永遠出不去的!」葉小青很有條理地分析說。看來她對這個地方分析得很透徹。
葉小青看了我一眼,繼續說。
「你要知道。他們為什麼要關起我們?知道為什麼嗎?你不知道的話我告訴你,他們關起我們的目的就是讓我們聽話。他們給我們什麼,我們就吃什麼。乖乖地聽話,他們才不會打我們。你養過小狗嗎?我養過小狗。其實道理都是一樣的。」
葉小青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很平靜,除了因為吃麵包發出的咀嚼生摻雜在其中外,這番話可以說是完美的。黎娜的哀求和爭取讓她活了下來,同樣,葉小青的聽話和乖巧也為她爭取了生存的機會。可能李家獲得拳譜後依然會殺了她,但至少在這個時候,她是活着的。
「既然你這麼聽話,為什麼不乖乖把拳譜交給他們呢?」我詢問說。
「看來你是餓傻了。交了拳譜我就要被殺了。這是我保命的根本。只要他們不提這事,其他的我都聽話。這樣他們就會覺得打我不是,殺我也不是。就這麼耗着咯。耗着總是好的,說不定有什麼奇蹟出現呢?」葉小青說完,對我燦爛一笑。
她的笑容照亮了我的內心,讓我覺得這世界的美好不是來自敵人的恩賜,而是來自自身對美好的堅持。我突然間覺得其實我不怎麼生氣了。李家對我的羞辱根本比不上李家對葉小青的傷害,她都能保持樂觀,為什麼我不能呢?
「給我吃點吧。我動不了。」我對葉小青說。
葉小青眨着大眼睛看着我,最後看到我身上發着幽幽藍光的「捆仙繩」,驚訝地問:「哎呀,你怎麼了?你身上被什麼東西纏着了?挺好看的樣子哎!」
「你該不會現在才注意到我是被綁着的吧!」我差點沒暈過去!
「這是神馬東西?」葉小青好奇地伸出手去摸,「唉?暖暖的,但是好像綁不了人的吧!我都摸不着!」
這是能量鏈!能量懂不?沒有實體的東西!能摸得着的嗎?你沒被捆當然不知道它的厲害!
「捆仙繩知道不?」我無力地說。
「神馬?捆……捆仙繩!你……你你你是神仙?」葉小青驚訝得好像看到鬼一樣!
「得了。大驚小怪!我要是神仙他們敢捆我?神仙,神仙,神仙在老子眼裏也不算啥東西!」說到最後,我禁不住嘟囔。但有什麼用呢?現在捆着,說這些只會被認為吹牛皮!
「你說什麼?說太小聲我沒聽清。你再說一遍可以嗎?」葉小青好奇地追問。
「沒什麼。別問了。我就一凡人。我餓了,給我點吃的。」我趕緊岔開話題說。
葉小青見我臉色不好,也沒有追問,一邊餵給我麵包,一邊說:「對了,這才乖嘛。他們想幹嘛就讓他們幹嘛唄。能活着就好。」
「出賣朋友也做嗎?」我反問她。
「你這問題讓我怎麼答你。我都沒有朋友。」葉小青最後一句說得很小聲,幽幽的,聽着讓人心碎。
「你剛才不是說有個青梅竹馬的小夥伴嗎?」我小聲問。
「那不是朋友,那是親人。」葉小青說完這話後,陷入了回憶,呆呆的沒有說話。
我見她這樣,也沒有問下去。正如別人所說,每一個笑容後面,都浸泡着別人不知道的淚水。越是開朗的人,背後的傷心事越多。痛苦讓人成長,而成長就是比別人更懂笑容的含義。
突然門打開了,李天燕走了進來,她手裏拿着一根長皮鞭。
啪!她一鞭甩在我的臉上!啪!接着一鞭把葉小青捲住並拖了過去!
葉小青慘叫一聲,正想求饒,但李天燕沒有給她說話的機會。只見她亂鞭狂舞,鞭打在葉小青本就遍體鱗傷的身上,嘴裏大罵說:
「說!到底說不說?叫你嘴硬!叫你笑!叫你勾引男人!說!我抽死你這個臭|婊|子!」
「我沒有!我沒有!你別打了!嗚嗚嗚!我都不知道你問什麼!嗚嗚嗚!為什麼打我?」葉小青一邊躲一邊哭着求饒。
「哎呀你還敢出聲!看我不把你抽得說不出聲!」李天燕沒有人性似的繼續鞭打葉小青。
我看不下去了,大喊說:「李天燕,你給我住手!」
李天燕看到我說話,對我陰險地笑了笑,手中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反而打得更凶了!直到她打累了才一鞭抽在我臉上,一臉兇殘地說:
「怎麼?心疼了?你告訴我那兩個小屁孩藏在哪裏了,我就不打她!」
我冷哼一聲,說:「你不是說很快就能找到他們嗎?看來你也是喜歡吹牛皮的貨色!」
我故意氣她,好讓她把怒火發泄到我身上。可惜我錯了!
「你故意的!你故意惹我!哈哈,我不打你,打你一點效果都沒有。我打她!」李天燕說完,皮鞭繼續抽向葉小青。
那一鞭一鞭打下去後,葉小青連慘叫的聲音都發不出來了。不一會兒,地上出現了鮮紅的血點,有些血點甚至濺到了我臉上。
我用力掙扎了一下身上的磁力能量鏈,但一點鬆動都沒有。看着被虐得奄奄一息的葉小青,我一遍一遍地問自己: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