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觀經濟學》考試時間是120分鐘,滿分100分。
邵宏教授就好像要特意幫助陳着似的,看看這些題型對應的分數。
選擇題,十五道30分;
計算題,兩道20分。
但是論述題,五道50分。
陳着除了在選擇題那裏,有點忘記「機會成本」和「吉芬商品」的定義,對於個別答案沒那麼有把握。
到了計算題,陳着只瞄了一眼,就知道第一題是考察「短期成本函數」的解析,第二題考察的是「作函數分析圖」。
高中時數學很好的陳着,大學依然延續了這種天賦。
到了論述的主觀題,陳着平靜的閱讀完第一道的題干:
一、A地區某化工廠每年貢獻8個億的稅收,但是造成了本地區40%以上的環境污染。
如果你是區政府的經濟學顧問,如何利用「帕累托最優原則」,解決環境污染和稅收方面的平衡問題。
二、一邊是「金山銀山」,一邊是「綠水青山」,當矛盾不可調和時,你選擇哪一邊?
「牛逼啊老邵。」
陳着心想第一道論述題就是「大開門」,直擊社會真實存在的現象,一點都不藏着掖着。
不過這確實也是典型的經濟問題,甚至還要考生運用「帕累托最優原則」幫忙出謀劃策。
陳着不忙先落筆,而是看了看其他的論述題。
不出所料,剩餘的題目也是這麼敏感而大膽。
第二道是關於「彩禮」和地區經濟發展的關係。
第三道是關於「房價」以後的走勢。
第四道是關於「結婚率」的問題。
第五道是關於「醫療健康產業」方面的,先闡述經濟學在醫院管理方面的作用。
緊接着,又有第二小問:
在社會主義體制下,我國醫院卻走上了市場化進程,站在你的角度,如何探索在激勵機制下,進行行之有效的醫改。
「嘖嘖」
陳着咂咂嘴,這些題目給大一的學生做,稍微有些超綱了。
但是給我一個省直副處長來做,倒是非常恰當。
陳着沒什麼興趣揣測邵教授出題目的性,或者說儘量往好的方向去想。
可能他想利用這次考試,引導學生從社會問題中發現經濟學存在的痕跡。
萬物的運行,離不開規則,但是規則的產生,又離不開利益的推動。
這個「利益」,其實就是經濟學的另一種表現形式。
陳着五道論述題寫了不少字,反正交卷以後,身後的劉麒鳴問道:「老六我看你是第一個做完計算題翻面的,怎麼論述題寫了那麼久?」
「因為很難啊。」
陳着笑着說道。
「有嗎?」
對於大劉來說,他反而覺得兩道計算題最難,那些論述題不就是隨便寫寫得了?
「可能我比較能說廢話吧。」
陳着自謙了一句,不過下一門考試是高數,劉麒鳴略有些緊張的說道:「老六,考完別急着跑,我們對一對答案。」
「這是高中生才做的事。」
陳着調侃着說道。
「不管!反正就要和你對一下答案,不然不太放心。」
劉麒鳴固執己見。
除了教高數的江一燕教授,520宿舍的幾個室友都知道陳着高數很好。
江教授佈置的課後作業,當自己還在抓耳牢騷帶入公式的時候,陳着往往已經推導出答案了。
就連褚元偉都曾經信服的說道:「陳着你應該進北大數學系。」
不過對於這種高帽,陳着都不敢接。
別說他這種高考140分的選手了,哪怕是數學滿分的那些人,也未必能進北大數學系。
或者換句話說,如果你還要通過正常高考讀大學,那幾乎就說明不適合北大數學系。
考完高數以後,不僅劉麒鳴要求對答案,班級里很多同學都聚攏過來,議論紛紛的討論起幾道大題。
大學期末考試雖然是一人一座,但是不像高中那樣按照成績分考場,所以經濟班都在一個教室。
有些同學還保留着以前的習慣,為了一個選項甚至能爭吵起來。
陳着說了幾個答案後,笑眯眯的離開考場。
經濟班的考試為期三天,在這三天裏,陳着注意力還是比較集中的,但是並不代表他什麼都不知道。
比如說,在宋晴的幫助下,黃柏涵的奶茶店已經盤下來。
陳着覺得大黃這一波運氣實在很好,正常來說,盤下來一個鋪面就要直接開業,否則就是在燒房租。
但因為正值寒假,所以,學校里這個奶茶店的起租時間是從開學以後開始計算的。
甚至後勤部領導看到是本校學生創業,不僅允許黃柏涵在寒假期間進來裝修,還幫着和上家的奶茶店老闆砍價,以極低的價格收購了他們的設備。
當然收購的錢,這是宋晴請示陳着後幫忙墊付的。
所以,「皇茶」至少有了一個月的準備時間。
開一家跨國公司,這點準備時間肯定不夠,但一家幾平米的奶茶店,一個月綽綽有餘。
一個人狗運來了,真是擋都擋不住,好像連老天爺都在幫助他。
陳着還給大黃出了一個主意:
裝修的事我們可以幫你盯着,但你自己要找一家奶茶店打寒假工,白天積累點經驗,晚上多研究一些新式奶茶的做法。
不必拘泥於「珍珠奶茶」這個範疇,「果茶」這個從沒有人嘗試過的賽道,可以考慮一下。
除了黃柏涵的創業事宜,還有就是萬旭林打電話來匯報。
他表示已經收集了一些唐泉出賣公司利益的證據,如果想出手整治,隨時都可以。
萬旭林來到廣州後,看到陳着把女兒安排進了中大附一,並且找了教授級專家進行會診,已經死心塌地的幫忙做事了。
不過,陳着籠絡人心的手段還不僅如此。
有一天萬旭林從外面回來,看見女兒的床邊坐着一個20出頭的小姑娘。
有點嬰兒肥的模樣,白白胖胖的很是喜慶,她正手舞足蹈和萬玉嬋講述着安徒生童話故事。
萬玉嬋一邊吃着削好的蘋果,一邊聚精會神的聽着,講到精彩的地方,她還迫不及待的追問:「姐姐,然後呢,然後呢」
等到「嬰兒肥」把高潮部分講出來,萬玉嬋又「咯咯咯」的笑了起來。
那張剛來廣州時煞白的小臉上,此時居然多了一點點血色。
萬旭林站在外面默默的看着,自從女兒得病以來,還是第一次見到她笑得這麼開心。
等到情緒稍微平復,萬旭林走進病房,鄭重其事對「嬰兒肥」表達感謝:「您是陳總請來的護工嗎?謝謝你照顧我女兒。」
「嬰兒肥」唬了一跳,指着旁邊一位面相和善的中年婦女說道:「她才是護工阿姨。」
「那您呢?」
萬旭林心中一驚,他以前得罪的人太多了,甚至擔心是仇家追到這裏了。
「我是陳着的二姐。」
「嬰兒肥」站起身自我介紹:「我弟弟說有個同事女兒住院了,讓我有空過來探望一下。」
「陳着?」
萬旭林開始都沒敢把「陳着和陳總」聯繫在一起,等到反應過來,瞳孔陡然間放大。
「陳總把姐姐派來探望和照顧我女兒?」
萬旭林不知道這是陳着的表姐,以為這是親姐。
但是鑑於「陳總」在心裏的地位,萬旭林連帶着把毛欣桐都看成一個大人物。
那種惶恐混雜着感激的心情,直到給陳着打電話,依然沒有穩定下來。
「陳總。」
只聽萬旭林斬釘截鐵的說道:「您要派我去澳門做什麼,哪怕是要誰的命,我也可以和對方換!」
「法治社會,說話做事不要這麼沖嘛。」
陳着和和氣氣的說道。
「我覺得唐泉這種人,不配您耗費太多心思。」
萬旭林說道:「所以你肯定對我有其他安排,我想提前做些準備。」
到了這個時候,陳着感覺也差不多了,於是才說道:
「事情很簡單,就是有個朋友的手裏,有我想要的幾張畫作。」
「不過你先別急,等我拿到對方的聯繫方式後,先去談談價格,看看能不能合理的買來。」
「如果不能【合理】的買來,你再幫我去【不合理】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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