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人生就是起起落落。
但真實情況是起起落落落落
金城平二剛剛陷入被舉報受賄五十萬美金的麻煩,下一個麻煩又接踵而至,北野京華向警方檢舉金城平二試圖威逼利誘他栽贓陷害青山秀信。
消息傳出,警視廳一片譁然。
但又都信了這話,畢竟金城平二被青山秀信搶了位置而懷恨在心嘛。
完全有這個動機。
利慾薰心下干出什麼事都合理。
而已經被控制起來的金城平二對此一無所知,處於憤怒和惶恐中的他為使江口信誠相信青山秀信有陷害自己的動機,交代了北野京華說的話。
「青山秀信為了幫助渡邊修則掩蓋招票被拍照勒索的醜聞,以及為了迅速破案立功,所以威逼利誘強迫北野京華認罪,而我察覺這點後想深入調查真相,他肯定是因此才設計圈套栽贓我受賄,想剪除我這個威脅!」
金城平二拍着桌子,情緒激動的吼道:「一切都是青山秀信的陰謀!」
你們這些傢伙全都被他愚弄了!
「說完了嗎?」雙手抱胸的江口信誠風輕雲淡的反問一句,隨後不等其回答就露出個輕蔑的笑容,「說完了的話,我就跟你說說最新的消息。」
金城平二愣在原地,因為對方聽完後的反應跟他預料中完全不一樣。
這使他意識到事情恐怕發生了自己不知道的變故,心裏七上八下的。
「就在半個小時前,你口中向你申訴冤屈的北野京華檢舉你威逼利誘他配合你構陷青山警部。」江口信誠搖了搖頭,兩隻手放在桌面上身體往前傾斜,「本來這無憑無據的事我還不怎麼信,但現在你這話一出,看來北野京華說的是事實,金城警部你已經被權力蒙蔽了雙眼,貪污、勾結罪犯構陷上級,簡直是警視廳之恥!」
轟!
金城平二腦子瞬間炸開,整個人如遭雷擊,張着嘴巴久久無言,緊接着瞬間紅了眼,心裏又憋屈又憤怒。
自己深入追查真相,固然是為了打擊青山秀信,但也是為了幫北野京華洗脫罪名,還其清白,但是萬萬沒想到那傢伙竟然背刺自己這個恩人!
他好不容易想當個好人,去做一件好事,結果現在就落到這個下場?
「八嘎呀路!」
金城平二一怒之下就怒了一下。
因為他剛準備站起來,就被身後兩人一左一右摁着肩膀給壓了回去。
「我是被人冤枉的!我為警視廳立過功!我為警視廳流過血!我要見總監!我要見總監!」金城平二奮力掙扎想站起來,衝着江口信誠咆哮。
江口信誠有些嫌棄的擦了擦飛濺在臉上的唾沫星子,起身抬手一個耳光抽在金城平二臉上,抓着他的頭髮說道:「那些罪犯是伱的功績,你這種人就是我的功績,你怎麼對那些罪犯的,我也會怎麼對你,所以被我盯上就別想再掙扎,老老實實交代!」
別說金城平二現在受賄的事證據確鑿,就算沒有證據,他也會把案件坐實,畢竟人都得罪了,還能放嗎?
所以他們辦事,如果沒有絕對的把握就不會動手,而一旦動手,那就會想方設法將對方變成自己的功勞。
至於金城平二是不是被人故意設計陷害的,這關他什麼事?平白送上門的功勞,他還能不要嗎?反正金城平二絕不可能沒貪過,抓了也不冤。
就這些人模狗樣的官僚,一個個拉出去槍斃肯定是有冤枉的,但是隔一個槍斃一個的話那肯定有漏網的。
與此同時,殺人犯一系辦公室。
「怪不得金城那傢伙前兩天見完北野京華後就往案發現場跑,肯定是想在現場做什麼手腳,以此為切入點算計次長您。」酒井良才憤憤說道。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次長甚至剛剛都還在維護他,但卻沒想到他暗地裏早就已經準備陷害次長了。」
「人心之惡,簡直難以想像,以前真沒看出來他居然是這種人」
其他人也紛紛附和,現在金城平二已經徹底完蛋了,他們當然不需要再顧忌什麼,而且青山秀信剛剛維護金城平二的做法也折服了他們,所以全都趁機痛批金城平二來以表忠心。
唯有瀧澤麻浦無動於衷,看着眾人簇擁下溫文爾雅的青山秀信,大熱天的他卻感覺手腳冰涼,直冒涼氣。
因為他很了解金城平二,所以也就相信對方是中了青山秀信的圈套。
可怕之處在於青山秀信看似不聲不響,實則卻出招見血,用陰謀算計金城平二後還得到了個很好的名聲。
這種人實在是太陰險太卑鄙了!
「唉,好了,不提他了,會有法律懲治他,我維護他只是做一名上級應該做的事。」青山秀信抬手打斷眾人的話,說道:「都干自己的事吧。」
「嗨!」眾人立馬紛紛散開,寫文件的寫文件,出去跑現場的跑現場。
青山秀信也回到了位置上坐下。
就在此時,瀧澤麻浦走了過來。
「是瀧澤君啊,有事嗎?」青山秀信抬起頭,露出個如沐春風的笑容。
瀧澤麻浦卻感覺頭皮發麻,咽了口唾沫壓下心中的不安,深吸一口氣後鞠躬說道:「次長,我覺得自己不太適合殺人犯搜查的工作,想要調去其他部門,不知道您有什麼建議?」
在他眼裏,青山秀信就屬於那種不叫的狗,但咬人很疼,他不覺得自己作為金城平二的摯友能倖免於難。
所以還是識趣點主動滾蛋吧。
「那新宿警署怎麼樣?我之前在那幹過,氛圍還不錯,應該是挺適合你的。」青山秀信熱心的推薦去處。
瀧澤麻浦抿了抿嘴唇,「嗨!我立刻就去寫申請書交給服部警視。」
話音落下,鞠了一躬轉身離去。
青山秀信微微一笑,如果人人都像那麼懂事,善良的他又何至於被逼無奈到要去搞那些陰謀詭計害人呢?
所以被他收拾了的人都應該好好反思自己,而不是只會怪他,罵他。
…
「是不是你搞的陰謀詭計?」
下班後,淺井綾特意沒走,等辦公室只剩青山秀信一人後上前問道。
「你這是形容反派的詞。」青山秀信糾正道:「更準確的說,是我料敵先機,憑藉智慧挫敗和粉碎了敵人的陰謀,保存了有用之身造福國民。」
「呵呵。」淺井綾對此回以白眼。
有脅迫上司獻身的正派人物嗎?
她都只在簧片裏看過這種劇情。
青山秀信換了個話題,「金城平二已經栽了,瀧澤麻浦也準備主動申請調職,剛好兩個空位,你趕緊把藤本良一和中村真一運作來警視廳。」
沒有自己的爪牙為虎作倀,做起事來總歸束手束腳,如果有藤本良一和中村真一在,早搞定金城平二了。
「知道啦。」淺井綾這個上司已經習慣了被下屬命令,回了一句後轉身往外走去,「我先下班了,明天見。」
「批准,明天見。」
青山秀信沒有回家,而是約了山川一城見面,自動貸款機已經開始準備量產,預計七月份參議院選舉結束就正式開始在整個東京都範圍投放。
目前消費貸市場做得最大的就是武富士以及山口組,自動貸款機一旦面世,先衝擊的就是這兩家的利益。
這個行業從誕生起就伴隨着鮮血與暴力,到時候肯定會發生很多流血衝突,哪怕有彥川憲友撐腰,那也只是給了他直面武富士與山口組的底氣而已,並不代表不打就能壓服對方。
畢竟彥川憲友雖然是國家公安委員會委員長的孫子,但是武富士和山口組的背後就不代表沒有人罩着啊。
而一旦展開暴力競爭,光憑山川家是扛不住的,所以青山秀信想讓山川一城幫他約見住吉會總裁掘正夫。
雖然去年二月份西口雄南就任了住吉會會長一職,但其實在一些重要事務上還是掘正夫這個太上皇做主。
唉,只能說,青山太君為了給日本人民謀福利,簡直就是操碎了心。
這次見面是在一家高檔料理店。
山川一城趕到時青山秀信都已經吃上了,他在包間門口對着裏面大快朵頤的青山秀信鞠躬,「青山先生。」
「恭喜啊,山川會長。」青山秀信咽下嘴裏的食物,對他微微一笑道。
他沒有特別關注,但也從藤本良一那裏得知了山川一城奪權的壯舉。
山川一城說道:「多虧您關照。」
「你幫我安排一下,我要見住吉會總裁掘正夫,儘快。」青山秀信已經吃得差不多了,放下碗筷,拿起餐巾擦了擦嘴,又補充一句,「他如果推脫,就說我是代表彥川家見他。」
掘正夫1967年成為當時還叫住吉一家的住吉會五代目總長,他將組織改名為住吉聯合會,在他的帶領下住吉會勢力不斷擴張,至1988年超過稻川會成為東日本最大的暴力團組織。
作為日本黑道的傳奇人物,就跟那些媚黑的妞一樣——往來無白丁。
其根本不會把青山秀信一個警部放在眼裏,他連求見掘正夫的資格都沒有,所以必須抬出彥川家的大旗。
「嗨!」山川一城本來還為青山秀信的要求而感到為難,但聽見彥川家三個字後頓時便一口答應,緊接着又說道:「青山先生,山川家實力雖然弱小,但也願為您流干最後一滴血!」
他害怕青山秀信能直接和掘正夫這種大佬合作後,山川家將被拋棄。
「一城桑的忠心我是知道的。」青山秀信淡然一笑,對他招手,等其身體前傾後拍着他的肩膀說道:「只不過這件事你們搞不定,但會有你們流血的機會,我很期待你們的表現。」
掘正夫不會給他面子,只會給彥川家面子,而山川家卻是確確實實聽他的,他可不會因為扯着彥川家的虎皮能和掘正夫對話就飄到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放棄親手扶持的山川家。
「嗨!」山川一城應道,暴力團不怕流血,因為流血往往代表着利益。
「有消息通知我。」青山秀信端起水杯漱口,然後起身拿着外套離開。
山川一城深深鞠躬,「請慢走!」
隨後才起身喊來服務員結賬。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