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
家中客廳,青山秀信面無表情的連續三個耳光甩在山川一城的臉上。
山川一城白胖的臉蛋很快就高高紅腫起來,嘴角溢出血絲,但是卻畢恭畢敬的站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
「啪!」青山秀信又狠狠的抽了一記耳光,厲聲怒罵道:「八嘎呀路!」
「嗨!」山川一城低頭應道。
往日隨時笑眯眯,人畜無害的他此刻臉上已經失去笑容,只剩下了恭敬和嚴肅,額頭上佈滿細密的汗珠。
「山川君,把人找回來,你能做到吧?」青山秀信一字一句的問道。
忙碌一天,又操勞一夜的他好不容易睡着,卻被山川一城打電話叫醒說絡腮鬍丟了,讓他如何能夠不怒?
山川一城再次答道:「嗨!」
接着又補充道:「我已經讓人去找了,他家那邊也派了人去盯着。」
「如果找不回來,你以後不用再來見我。」青山秀信語氣冷冽的道。
山川一城聞言把腰彎得更低了。
青山秀信在沙發上坐下,翹起兩條腿搭在茶几上,「是誰的人來搶?」
「稻川會。」山川一城答道。
青山秀信知道肯定是仁平國雄指使的稻川會,又說道:「控制住稻川會的成員,不能讓他們把人丟了的消息帶回去,秘密尋找,不要伸張。」
否則一旦讓稻川會知道絡腮鬍脫離了山川家的控制,也發動力量尋找的話,被他們先找到可就不太妙了。
如果仁平國雄先找到絡腮鬍,不僅能不懼自己的威脅撕毀幫自己升警視的承諾,還可能利用絡腮鬍反擊。
「嗨!」山川一城應道。
青山秀信揮手示意滾蛋,然後拿起電話給仁平國雄打了過去,接通後笑着說道:「總監閣下,呵,您現在一定很失望吧,今晚沒能成功,想再找到下一個藏身點可就更難了啊。」
「」仁平國雄沉默不語。
他的確很失望,很憤怒,黑澀會就是黑澀會,一幫子上不了台面的烏合之眾,信誓旦旦告訴他說今晚就把人交給他,結果卻竹籃打水一場空。
這次打草驚蛇後,青山秀信肯定會把絡腮鬍藏得更隱秘,增加更多人看守他,再也不會有這麼好的機會。
青山秀信話鋒一轉,冷冽而陰狠的說道:「我言出必行,只要你守信幫我升上警視,我絕不會再用這件事做文章,但你如果再干出今晚這種事激怒我哼,我勸你好自為之。」
話落,他直接掛斷電話,正因為人已經跑了,所以他才得虛張聲勢。
絕不能讓對方看出自己心虛。
「八嘎呀路!」另一頭的仁平國雄沉默片刻直接憤怒的砸了電話,劇烈喘息幾口後,他又抓起座機給稻川鴻打了過去,「夠了,不用再找人了。」
之所以妥協,一是因為他覺得不會再有像今晚這麼好的機會,二則是真怕激怒青山秀信狗急跳牆,畢竟那傢伙膽大包天,什麼事都幹得出來。
絡腮鬍的確是趁亂翻窗跑了。
因為雙方火拼,刀刀見血的場面把他嚇着了,他平常唯一見血的機會也就是男伴不用潤滑油硬塞的時候。
他本來就害怕被僱主滅口。
今晚這種場面讓他更害怕了。
跌跌跌撞撞在野地里狂奔,他也不知道自己在什麼地方,遠遠看見前面有條公路,深吸一口氣又繼續跑。
來到路邊,一屁股坐下,然後氣喘吁吁,感覺連心臟都快跳出來了。
突然一束車燈從遠處射來,刺得他睜不開眼睛,下意識抬起手遮擋。
隨後又激動的爬起來揮手攔車。
一輛白色卡羅拉在他面前停下。
絡腮鬍撲在車窗上,激動的看着車內兩個人說道:「能載我一程嗎?」
車內兩人都是三十左右的青年。
身材體型差不多,開車的人皮膚白一些,副駕駛上的人則要黑一些。
「你不是前幾天報紙上那個被富二代強尖的男人嗎?」副駕駛上的黑皮一眼認出了他,見他這副模樣好奇的問道:「深更半夜怎麼在這兒,還滿頭汗,怎麼,後面有人追你啊?」
「沒沒有,就是就是我迷路了。」絡腮鬍磕磕巴巴撒着謊。
駕駛位上的白皮笑了笑,不咸不淡的說道:「不說實話我們可走了。」
「是,是有人在追我,你們趕緊讓我上車吧。」絡腮鬍焦急的說道。
車內兩人對視一眼,互相點頭。
隨後讓絡腮鬍上了車。
一直開了半個多小時,視線中已經出現了高樓大廈,絡腮鬍總算是鬆了口氣,「謝謝兩位出手相助,伱們前面隨便找個地方把我放下就行。」
但兩人卻都沒有回答他。
而是七拐八拐進了條小巷。
絡腮鬍突然意識到這兩個傢伙恐怕也不是好人,連忙想要奪門跳車。
但車門早被鎖死,根本打不開。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你們想幹什麼,放我下去,快點放我下去!」
絡腮鬍驚慌失措的喊道,手不斷拉動車門的開關,發出啪嗒啪嗒聲。
他此刻突然有些後悔逃跑了。
人就是這樣,站在分岔口前,無論做出什麼樣的選擇以後都會後悔。
突然,副駕駛上的黑皮青年轉身拿着一把槍指着他,豎起跟手指放在唇邊輕聲說道:「噓,請務必安靜。」
絡腮鬍下意識舉起手不敢動彈。
終於。
車在個垃圾焚毀場前停了下來。
白皮青年回頭微微一笑,露出潔白的門牙,「朋友,我們倆覺得你好像有點故事啊,現在安全了,跟我們講講吧,我們會是合格的傾聽者。」
「我要是不想說呢?」絡腮鬍咽了口唾沫,試探性的問了一句。
白皮和黑皮對視一眼後笑了。
「那你會變成狗糧,像這樣。」
白皮戴上手套,從腳下的袋子裏撿起一塊肉丟出去,隨後黑暗中出現十幾雙泛着幽幽綠光的眼睛,一群髒污不堪的野狗衝出來爭搶地上的肉。
絡腮鬍臉色煞白,牙齒顫抖。
他並不是被野狗嚇住了,而是白皮剛剛丟出去的是半截泛白的人手!
好像被煮熟了,因為扔在地上後有很多肉直接脫骨而掉的到處都是。
「吃生的容易生病。」白皮青年對上他的目光,笑吟吟的解釋了一句。
不得不說,他還怪貼心的哩。
連對狗都那麼好,怪不得把人殺了之後,還細心的給人泡個熱水澡。
絡腮鬍直接當場崩潰,抱着頭哇哇大哭,「我說!嗚嗚嗚!我都說!」
此時此刻他腸子都悔青了。
這種不走正道的錢就不能賺!
不然又怎會剛出狼窩又進虎穴。
而與此同時,山川家的人還在神奈川縣四處尋找絡腮鬍,畢竟他們覺得對方沒有車,深更半夜也沒有地方搭車,肯定跑不遠,還在神奈川縣。
…
「叮鈴鈴~叮鈴鈴~」
早上,青山秀信被電話吵醒。
「莫西莫西。」他迷迷糊糊接通。
「警部,神奈川縣也發生了一起分屍被煮的案件,死者是當地法院的一名法官,神奈川縣的記者同樣收到了信,這次信里還有贓款的照片。」
藤本良一的聲音從聽筒里傳出。
「八嘎,兇手還聽從建議與時俱進改變作案手法啊!」青山秀信罵罵咧咧,他昨天說兇手沒證據證明入江陽銘是貪官,而這個就加上了證據。
毫無疑問,這是對警方的挑釁!
而且這個死者是在神奈川縣,更說明他們的作案範圍不局限於東京。
如果在全國各地流竄作案的話。
想抓住他們還真是一個難題。
現在可不像以後遍地都是監控。
出了東京,其他地方監控更少。
青山秀信一邊起身單手穿衣服一邊問道:「這次現場有什麼發現嗎?」
「沒有,很乾淨,肯定又是事先鋪了薄膜。」藤本良一嘆了口氣道。
此刻他就站在現場打電話。
「那我就不過來了。」青山秀信才懶得跑一趟,他又不是真神探,去了就能發現別人發現不了的線索,「想法把記者手裏的照片收回來,說服他們配合警方工作,不要被兇手利用引導輿論,寫稿的時候要注意措詞。」
「這他們恐怕不會聽」
「我知道他們不會聽,只是讓你先穩住他們,自然還會有人給他們施壓的。」青山秀信打斷了對方的話。
就算兇手這次給出了死者是貪官的證據又怎麼樣?官方給媒體施壓讓他們不報道此事就行了,畢竟這會有損政府顏面,也會影響無知群眾對兇手的感官,一切都是為了大局考慮。
不會有記者頭鐵跟官方作對吧?
神奈川縣的案件充分證明兇手在連續作案,不會停止,如果不能儘快抓住兇手,就還有第二次,第三次。
引起了公安委員會的高度重視。
仁平國雄宣佈成立將此案命名為分屍殺人魔事件,將成立特別搜查本部專門負責,由他親自掛職本部長。
一眾精英被抽調進組,這次包括青山秀信,畢竟這回無論是上面還是仁平國雄都想儘快破案,所以理智的擱置和青山秀信的仇怨,公平處事。
下午兩點,所有接到命令的成員全部在警視廳聚集,召開成立會議。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