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海上自衛隊和空中自衛隊。
青山秀信更重視陸上自衛隊。
因為人多槍多,在陸地的機動力量更強,無論是用來軍事政變,還是用來鎮壓抵抗者,所能夠產生的效果都比海上自衛隊和空中自衛隊要好。
所以針對三軍自衛隊的工作重心肯定是陸衛,其次才是海衛和空衛。
「青山君有心關照,我個人自然是喜不自禁,但是卻也無法替所有人做主,所以還請容我回去召集大家商議一二。」伊藤誠矜持的笑着說道。
青山秀信點點頭,「能夠理解。」
他相信陸衛其他軍官會答應的。
這些人手裏拿着大筆錢,但因為軍隊相對較封閉的原因,根本不會投資和經營,只會靠貪污謀生,現在有錢生錢的機會,他們肯定不會錯過。
仔細想一下,其實所有屁股不乾淨的軍官手裏都攢着大量現金,但缺乏可靠的投資渠道或者是洗錢渠道。
而自己完全就能承擔這個角色。
從現在開始,幫軍方通過投資賺錢和洗錢,再到今後從政在政治上幫軍方發聲爭取利益,一步步成為和軍方息息相關,一榮俱榮的利益代表。
長此以往下去,整個軍隊都將會被自己腐蝕,以後還有誰敢動自己?
誰敢動軍隊的錢袋子。
那軍隊就敢動槍桿子!
一支被金錢污染腐蝕的軍隊,就代表着政府已經對其失去了控制力。
儘管生活已經十分優越,但青山太君始終不忘初心,無時無刻不想着政變奪權,就是因為他見不得權貴壓迫日本人民騎在他們頭上作威作福。
日本人民就應該由他來壓迫嘛!
雙向奔赴的情況下,青山秀信和伊藤誠相談甚歡,直到凌晨十二點飯局才散場,兩人又是一番依依惜別。
雖然聊得很晚,但酒沒喝多少。
伊藤誠思緒依舊清晰,沒有回家休息,而是前往陸衛幕僚監,半路上電聯秘書官,讓其通知陸衛所有在東京的佐級以上的軍官舉行緊急會議。
等他抵達幕僚監部時,已經有部分軍官先到了,紛紛起身對他敬禮。
他回了一禮,直接坐在了本該屬於幕僚長的主位上,卻沒人說什麼。
這本身就是一種試探。
而試探的結果伊藤誠很滿意。
又等了大概十多分鐘,一些住得遠的將官也趕到,會議室將星雲集。
「諸君,陸衛這兩天遭遇了什麼相信都很清楚,我知道大家為此憤慨的同時也難免會提心弔膽,但從今晚開始你們可以把心放回肚子裏了。」
伊藤誠之所以緊急開會,就是因為知道此事讓內部人心惶惶,所以才想迅速宣佈好消息,先穩定住人心。
不然人心一亂,那為了逃避可能到來的禍事,就容易做出失智之舉。
「嘩!」
此言一出,會議室里一片譁然。
原本有些低沉壓抑的氣氛瞬間被打破,所有人又驚又喜又不敢置信。
「伊藤次長這話的意思是賬本拿回來了嗎?是是這樣嗎?」
「伊藤將軍真的找到賬本了嗎?」
伊藤誠抬手握拳,全場噤聲,但依舊眼巴巴的望着他等其給個答案。
「不錯,賬本我拿回來了。」伊藤誠露出一抹笑意,從懷裏掏出賬本。
壓在眾人心頭的巨石瞬間垮塌。
所有人都由衷的長長鬆了口氣。
天知道他們當中有的人都已經在安排跑路,或準備自首,短短兩天時間承受的心理折磨比過去一年還多。
「斯國一!伊藤次長,您是怎麼做到的?怎麼能那麼快找回賬本?」
「是啊,工藤那混蛋不是已經死了嗎?他難道是把賬本藏在家裏?」
當失去了危機感後,眾人又想滿足自己的好奇心,七嘴八舌的提問。
「這就涉及到我今晚要與諸君商議的第二件事了。」伊藤誠將賬本重新揣回懷裏,目光掃過眾人,「賬本不是我拿到的,是警視廳的青山秀信警視交給我的,送給陸衛的禮物。」
「青山秀信?這個人我知道,平成第一神探嘛,很有能力和背景。」
「聽說海上保安廳就是跟他合作走私物資,現在人人都富得流油。」
「據我所知海衛幕僚監總務部部長與他關係匪淺,雙方多有來往。」
青山秀信名聲響,活躍度高,關鍵財大氣粗,在場眾人都有所耳聞。
江湖傳聞,青山秀信跟人做生意不圖錢,只圖交朋友,堪稱是日本及時雨,東京呼保義,警視廳小宋江。
「看來青山警視無人不知啊。」伊藤誠笑了笑,說道:「我家衫木與青山警視頗有些交情,他得知此事後對我們陸衛多有同情,感慨我們得苦到什麼地步才能被逼得挪用軍費啊!」
「所以他想略施援手,邀請我投資他涉及的一些生意,我與諸君皆是同袍,有好事自然不能只顧自己,所以厚顏請他帶上大家一起,不知諸君意下如何?如果同意的話,我再去找青山警視理出個章程,商討細節。」
會議室里氣氛頓時一片火熱,沒想到陸衛苦了大半輩子,頭一次也能輪到這種好事,一個個都興致高漲。
「青山警視既然有心,我當然沒意見,我全權支持伊藤君的意思。」
「我也一樣,經濟不景氣,政府拿不出錢,我輩軍人就該自己籌款解決經費問題,主動為國家分憂嘛!」
「答應,必須答應,不能辜負青山警視和伊藤將軍您的一番好意!」
海上保安廳的例子就在那裏,直接送上門的錢,哪有往外推的道理?
「好!既然諸君都同意,那我改日再約青山警視進一步商討。」伊藤誠點點頭,接着表情逐漸變得嚴肅。
見狀,會議室里原本熱情喜悅的氣氛也開始消散,所有人臉上的笑容緩緩收斂,氣氛重新變得沉重起來。
知道今晚的重頭戲要來了。
伊藤誠吐出口氣,目光如炬的掃視眾人,「最後一件事,我個人認為幕僚長年事已高,已經無法勝任當前工作,為我們陸衛數萬士兵的前途考慮打算請他提前退休,諸君何意?」
他得趁着幕僚長失職,所有人都對其感到不滿,而自己力挽狂瀾凝聚人心佔據優勢之際,一舉完成奪權。
「伊藤君所言極是,幕僚長雖然為陸衛貢獻甚多,但隨着年紀增長精力大不如前,這也是為了他的健康考慮嘛,我願意帶頭請願,說服幕僚長為大局考慮。」一名少將起身表態。
「我也同意。」一名中將緩緩站了起來,並說道:「相信由伊藤君來統率大家,陸衛的前程會更加光明。」
「同意,我支持伊藤次長!」
其餘人紛紛舉手表示贊成。
幕僚長的荒唐行為這次差點害死所有人,以後憑什麼繼續領導大家?
「很好,感謝諸君厚愛,伊藤必定不負眾望!」伊藤誠深深的鞠躬。
下克上,日本軍部老傳統了。
事不宜遲,遲則生變,思想上達成一致之後,伊藤誠直接連夜帶着在東京的所有佐級軍官找幕僚長逼宮。
幕僚長年近六旬,這個點早已經睡下了,一人獨居的他被保姆叫醒。
「什麼事?」幕僚長迷迷糊糊道。
保姆畢恭畢敬說道:「先生,伊藤將軍和一眾陸衛軍官急事拜訪。」
幕僚長瞬間坐了起來,還以為是賬本的事有了什麼新進展,臉都顧不上洗就急匆匆下樓,偌大的客廳里此刻已經站滿了人,全部是身穿軍裝。
伊藤誠獨自一人坐在沙發上。
而其餘人都站在他身後。
看着這一幕,幕僚長心裏就有種不好的預感,「伊藤,出什麼事了?」
「閣下,我來是想要向您匯報一個好消息,賬本拿回來了。」伊藤誠雙手撐膝起身,彎腰鞠了一躬說道。
幕僚長大喜過望,甚至忘了剛剛產生的不安,「真的?喲西!伊藤君你果然沒讓我失望,賬本在哪裏?」
他還期望賬本拿回就一切無事。
「閣下,那份賬本以後就由我來保管吧,免得再度失竊。」伊藤誠認真的說道,接着又鞠了一躬,「今晚還有一件事,那就是您在陸衛辛苦了幾十年,也該休息了,請您退休。」
他話音落下,身後一眾軍官紛紛低頭鞠躬齊聲喊道:「請閣下退休!」
看着面前齊刷刷鞠躬的屬下,幕僚長臉色逐漸變得蒼白,在保姆的攙扶下踉踉蹌蹌的一屁股坐在沙發上。
「必須這樣嗎?那只是個意外!」
他不甘心的為自己爭辯了一句。
伊藤誠說道:「請為大局着想。」
其餘人人沉默無聲的鞠着躬。
幕僚長徹底死心,痛苦的閉上了眼睛,點點頭,「好,我答應你們。」
他也很清楚,自己搞出的騷操作把所有人都推到了對立面,答應主動退休,至少能保留一份體面和人情。
否則場面會很難看,很狼狽。
「多謝閣下。」伊藤誠抬起頭誠懇的說了一句,隨後便直接轉身離去。
其餘軍官一言不發的跟上。
原本擁擠的客廳瞬間空蕩蕩的。
就像幕僚長的心,也空蕩蕩的。
次日一早,天晴雲朗。
陸衛幕僚長向統合幕僚監和內閣防衛廳遞交辭呈,表示自己年事已高無法勝任工作,想主動退休安心治療身上的疾病,推薦伊藤誠繼任其職。
統合幕僚監相當於三軍司令部。
一位實權上將辭職,陸衛權力的交接自然不會那麼快完成,內閣還得走流程,至於一些細節則不為人知。
一大早,野比倉健就跟着齙牙小子出門前往一家位於港區的咖啡廳。
因為賣炸彈的指定在那裏交易。
兩人走進咖啡廳,一眼就看見一個二十來歲的青年坐在一個靠窗的位置東張西望,腳邊還放着一個背包。
兩人對視一眼後走了過去,野比倉健率先開口,「請問是宮內君嗎?」
「嗨!是我!」青年起身鞠躬。
野比倉健心裏有些失望,因為這個人根本不是通緝令上的織田日晃。
「你們就是津田君的朋友嗎?」宮內有些拘束的問了一句,小心翼翼。
野比倉健眸光一閃,這傢伙只個來交貨的,並非炸彈的實際製造者。
齙牙小子點了點頭:「是我們。」
「這是他讓我給你們的東西。」宮內將背包遞過去,接着又說道:「他還說有東西放在你們這裏,是嗎?」
「你稍等。」齙牙小子接過背部把拉鏈拉開縫隙看了一眼,確認是炸彈後將一個小挎包遞了過去,「拿去。」
「嗨!那麼我就先告辭了。」宮內有些社恐,接過挎包後便匆匆離開。
如果不是津田瑜是他房東,對他又很關照和熱情,一向不擅長與人打交道的他是真不想來幫忙送拿東西。
回到津田瑜家,還不等他開口津田瑜就笑嘻嘻的問道:「還順利嗎?」
「嗯,這是津田君你的東西。」宮內點點頭,將那個小挎包遞了過去。
津田瑜接過後沒急着打開,伸手進去摸了摸,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
「多謝宮內君,麻煩伱了,請你再幫我一個忙吧,來我房間。」津田瑜拉上拉鏈,對宮內鞠了一躬說道。
話音落下,他就轉身往房間走。
「嗨!」宮內點了點頭緊隨其後。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