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一天的工作,時鐘指針已經臨近十二點。九州誠換掉工作服,又向店長打了聲招呼,便獨自回家了。
九州誠覺得自己今天對同事們下手有點狠了,說話的語氣也有那麼點點重。
但是有些人天生就是賤骨頭,越是忍讓他們便越得寸進尺,偏要挨一頓教訓才能好好說話。
當然,九州誠可不會因為遭受了職場欺凌就隨便殺人,他對同事說「殺了你們」只是威脅警告罷了。
他可是個正在努力學習和之國法律的遵紀守法好市民,又不是什麼法外狂徒。
同事們以後大概不會再欺負自己,只要達到這個目的就足夠了。
況且九州誠揍人的時候刻意避開了同事們的臉,至少他們明天不需要頂着一顆鼻青臉腫的豬頭來營業,也算沒有斷他們財路。
九州誠的出租屋就位於神室町的居民區內。
雖然新宿的房價在東京名列前茅,但是九州誠租到的公寓房卻只要市價的一半不到。
這間出租屋之所以便宜,並不是因為死過人或者鬧過鬼,也不是因為房東突然覺醒了什麼「房東系統」,找到極品租客就能變強。
雖然名義上是出租屋,可這裏其實只是一間公寓樓頂的雜物室。
房東得知九州誠在尋找廉價房後,就把這間閒置多年的雜物室改造成居室,讓他住下來了。
整間雜物室大概只有普通出租屋的一間客廳那麼大,不過也稱得上「麻雀雖小五臟俱全」,有水有電有床還有廚房灶台。
自從父母過世後,他就開始在這間膠囊公寓裏生活了。
睡覺前,九州誠拿出紙筆,整理了一下明天的計劃。
他明天要設個局,揭露江鳥老師的真面目。
......
第二天中午,九州誠與不良三來到天台,開始討論作戰計劃。
「今天放學後的值日生是唐澤同學和沖手河班長。」九州誠拿出一張計劃單,說道:
「高槻同學和鈴木同學放學後別回家,和我一起在廁所里等着。」
「哼,隨便你吧~」高槻源治雙手抱臂,無奈地哼一聲。雖然他總是一副桀驁不馴的模樣,但他終歸是被揍怕了,只能服從命令。
「打掃結束了,唐澤同學讓班長去找江鳥老師過來檢查。」九州誠接着說道:
「這時候,我們一起回到教室,然後你們三個就假裝在欺負我。」
「誒...還要我們再欺負你嗎?」鈴木悠仁露出害怕的眼神,碎碎念道:「我們哪敢動你啊...」
「你們不用對我做什麼。到時候我會躺在地上,你們只要假裝演戲,向老師套話就行了。」九州誠吩咐道:
「然後,我事先藏在教室里的手機會拍攝到江鳥老師的反應。」
「聽起來像是在搞整蠱節目一樣啊!」唐澤貴將吐槽道。
「這可不是什麼整蠱節目…作為受害者,我只想知道真相。」九州誠表情凝重地深吸一口氣:
「江鳥老師,我倒要看看你有幾張臉!」
......
放學後,學生們陸續離開教室,去參加社團活動了。
唐澤貴將和沖手河班長一言不發地打掃教室。兩人本來就沒什麼交集,因此無話可聊。
打掃結束後,唐澤貴將吩咐道:「你去叫江鳥老師來檢查吧。」
似乎是擔心出現意外,他又連忙強調了一句:「一定要叫江鳥老師來檢查,聽到沒?」
「知道了。」沖手河班長奇怪地撓了撓頭,離開了教室。
唐澤貴將迅速掏出手機,緊張兮兮地給九州誠發了一條短訊。
片刻後,九州誠帶着另外兩個人來到教室。
這次,九州誠選擇將手機藏在天花板的電風扇片上,再用膠帶粘好。他打開定時錄像,然後往教室的地板上一躺。
「你們演得像一點,別穿幫了。」九州誠吩咐道。
不良三勉為其難地走上前,將九州誠圍住。
「老師,請您來檢查吧。」片刻後,沖手河班長帶着江鳥老師來到了教室。
兩人一進門,映入眼帘的便是這副具有衝擊性的景象。
「馬鹿誠!你把我剛才打掃的地板踩髒了!」唐澤貴將用棒讀的語氣怒喊道。
「真是會給人添麻煩啊,你這傢伙!」高槻源治用力跺腳,生硬地抱怨了一句。
「趕緊給貴將道歉啊,喂!」鈴木悠仁也半蹲下來,惡狠狠地罵道。
對於不知道他們在演戲的人來說,教室現在的場面就像是「不良三」正在訓斥九州誠,還把他推倒在地了。
沖手河班長瞪起眼,驚訝道:「你們…九州同學怎麼會在這裏?」
江鳥老師卻還在輕笑着,仿佛她根本不會顯露出「輕笑」之外的表情。
「沖手河同學,你先回家吧。」江鳥老師低聲吩咐道。
「好...好的,老師!」沖手河班長連忙背起書包,忙不迭地離開了。
教室里只剩下四個同學和班主任。
「嘛~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走了。」江鳥老師盯着他們看了片刻,隨口叮囑一句就轉身離開:
「別玩得太過火,你們畢竟是同學嘛~」
「等...等等!江鳥老師!」看着班主任離去的背影,九州誠伸出手大聲呼救:「救命啊!他們在欺負我,請老師為我做主啊!」
江鳥老師卻裝作沒聽到似的,連頭都不回一下。
「呆書蟲,別期待會有人救你!」鈴木悠仁裝模作樣地啐了一下口水:「老師早就知道了,她根本不在乎你!」
緊接着,鈴木悠仁又轉過頭去看向江鳥老師,大聲道:「沒錯吧,老師~?」
「這種話可別當着同學們的面亂說哦~」江鳥老師點了點頭,語氣很冰冷:「不過作為交換,你們之前答應過我的要求,會做到吧?」
「當然!每天按時出勤,找社團掛名,保證月考及格!絕對不會影響老師的業績評定!」唐澤貴將舉起大拇指,一口氣說道:「這是我們與老師的交易吧?」
「那就請你們遵守約定吧,同學們~」江鳥老師離開教室,關上了門。
「江鳥老師!!!」九州誠故意聲嘶力竭地大喊,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
江鳥老師走後,九州誠站起身,從天花板取下手機,檢查了一下錄像。
「你們演得不錯,簡直可以去話劇社了。」九州誠把手機塞進口袋裏,對三人稱讚道。
唐澤貴將摸着胸口,忐忑道:「剛才我都要緊張死了,真怕會露餡!」
「吔...我的心臟也在撲通撲通跳!」鈴木悠仁癱坐在椅子上,笑道:「這也太刺激了!做夢都沒想到我會對老師做這種事!」
「哼,你們心理素質真差,我一點都不緊張。」高槻源治不屑地笑了一聲。
「明明源大哥的台詞最少,還有資格嘲笑我們~」鈴木悠仁嘆氣抱怨道。
「你說什麼?這可是我第一次演戲啊!」高槻源治頓時橫眉怒目,嚇得鈴木悠仁連忙躲到桌子後面。
「說起來,九州同學準備怎麼辦?」唐澤貴將又問道:「要把視頻交給家長聯合會或者發到網上嗎?」
「這樣一來,江鳥老師肯定要攤上麻煩。」鈴木悠仁點頭認同:「說不定會被家長們聯名投訴呢~」
「我當然要讓她付出代價,但不是用這種魚死網破的方法。」九州誠搖了搖頭,目光變得深邃起來:
「再說,視頻裏面也有你們三個人。我直接泄露視頻的話,不是把你們也牽扯進去了嗎?」
「誒…也對哦…」鈴木悠仁露出擔心的神情。
「不過你們放心,我有剪輯視頻的經驗,會對你們的臉部和聲音進行模糊處理。」九州誠轉變話題,笑着提議道:
「比起這個,我今天請你們吃飯怎麼樣?我身上的錢不多,但請你們去吉野家吃牛肉飯還是夠的。」
「九州同學要請我們吃飯?!」鈴木悠仁變得誠惶不安起來:「還...還是算了吧,這怎麼好意思呢?」
面對九州誠的慷慨饋贈,三人多少有些膽怯。畢竟他們三人之前欺負了九州誠那麼久,鬼知道他在打什麼主意。
「沒關係~你們幫了我的忙,請你們吃飯是應該的。」九州誠雙手叉腰,露出豁達的笑容:
「朋友幫忙就要報答,這是我的規矩。要是你們不答應,苦惱的人就是我了。」
「朋友…嗎…」鈴木悠仁忽然愣了片刻,隨後笑着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地妥協道:
「真是自說自話呢~不過九州同學說到這個份上,再不去就失禮了。」
「哦!跟着九州同學混很有前途啊,還有牛肉飯吃!」唐澤貴將滿懷期待地流出了口水。
高槻源治不高興了,瞪着眼質問同伴:「你的意思是跟我混就沒前途嗎?」
「但是...高槻哥從來都不請我吃飯啊...」唐澤貴將立刻雙手抱頭,委屈巴巴地回答,生怕會挨揍。
「別生氣了源大哥,一起走吧~」鈴木悠仁也拍了拍這位『前大哥』的肩膀,安慰了一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