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爭分奪秒的搶救,急症室的門終於打開了。
簡悅還在急症室做術後處理,醫生先一步走了出來。
看見醫生出來,大家立刻圍了過去。
簡思緊張問:「我女兒怎麼樣了」醫生取下口罩,面色很沉重。
「她的情況暫時穩住了,但是還沒有度過危險期,得送到觀察。
你們做好心理準備,可能……可能……」說到這裏,醫生沒有再說下去。
簡思自己是醫生,自然明白他這話是什麼意思,一時接受不了這個打擊,眼前一黑,直挺挺地朝地上倒去。
「思思……」「媽咪……」大家驚呼一聲。
陸佑霆離她最近,長臂一撈,將她穩穩的摟入懷中。
簡司辰緊緊的抱着簡思的雙腿,急得嚎啕大哭:「媽咪,嗚嗚……媽咪,你怎麼了你別嚇我,媽咪……」陸佑霆安慰道:「你放心,我不會讓她出事的……」話未說完,肖之痕突然上前一步,將簡思從他懷裏拉了過來,彎腰將她抱起:「你是悅悅的親生父親,這裏需要你主持大局。
我先送她找個地方休息一下。
」想起還在急症室的女兒,陸佑霆縱使百般不願,卻也不得不點頭答應。
肖之痕再次將簡思送到急症室休息室。
醫生給她掛了一瓶營養水和氨基酸。
「她剛懷孕沒多久,胎兒還不穩定,切記不要大喜大悲,不然會有流產的危險。
我開一些安胎藥給她,回去按照說明書服用。
」「謝謝!」醫生點點頭,離開了。
肖之痕看着面容憔悴的簡思,心疼得不得了,找護士要來一塊無菌紗布,去洗手間沾了熱水,悉心的給她擦着臉上的淚痕。
昏迷中的簡思感覺到臉上的濕意,猛地睜開眼睛,驚慌失措道:「悅悅,我的女兒悅悅呢」肖之痕心裏也難受,啞聲道:「她應該被送到去了。
」「我要去看她……」說完,不顧身處的環境,拔下針頭,赤腳下地鞋子都來不及穿,就要往沖。
見她如此不愛惜自己,肖之痕氣得胸口疼,將她摁在床上,氣憤道:「我知道你關心悅悅,但是你也不能不顧自己啊!」簡思眼淚拼命往下落,剛擦乾淨的臉上瞬間又佈滿淚痕。
「悅悅需要我,她醒來後如果見不到我,她會害怕的。
我得陪着她,守着她,讓她醒來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我。
」說話時,情緒激動,整個人都瀕臨崩潰邊緣。
肖之痕心疼悅悅,更心疼她,彎腰將她抱起,重新放回病床上。
簡思下意識的又要下床。
肖之痕死死地摁住她的肩膀,沉着臉,一字一句道:「你懷孕了,就算你不愛惜自己,也得為肚子裏的孩子想一想。
」簡思恍若晴天霹靂,整個人都傻了。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肖之痕:「什麼你剛才說什麼」肖之痕嘆口氣,無奈道:「你第一次昏倒時,就查出懷孕了!只不過當時沒來得及告訴你。
剛才你又昏倒了,醫生說你肚子裏的孩子月份小,如果你情緒不穩定,很容易流產。
」頓了頓後,又繼續道:「悅悅那邊有陸佑霆,他是悅悅的親生父親,自然不會放任不管。
你現在的任務是安胎」簡思情不自禁的伸手撫向平坦的小腹。
不敢相信,這裏居然又孕育着一條小生命。
見她不說話,肖之痕知道她聽進去了,苦口婆心的繼續勸道:「我知道你擔心悅悅,我何嘗不擔心她。
可是,你得為肚子裏的孩子想一想吧!以陸佑霆的能力,他一定能替悅悅找到全球最好的外科醫生。
」短暫的呆愣過後,簡思眼淚又啪嗒啪嗒落下來。
肖之痕心疼的將她抱入懷中,厚實的手掌輕輕的拍打着她的後背,以此來安撫她的情緒。
簡思靠在肖之痕的胸口,手緊緊的摁着肚子,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肚子裏的孩子毫無疑問是陸佑霆的。
事隔五年,她又懷上了陸佑霆的孩子。
她到底該不該生下這個孩子五年前她一意孤行生下孩子,害得小白患有先天性心臟病,又害得悅悅現在躺在里。
她覺得自己根本不是一個稱職的母親。
根本不適合再撫育孩子。
她想得出神,頭頂上方突然響起肖之痕的聲音:「孩子是不是陸佑霆的」簡思思緒被拉回,點了點頭。
「唉……」肖之痕嘆口氣,放開她,輕柔的撫摸着她的腦袋問:「那你準備怎麼辦我看得出你對他還有感情,可以試着把這件事告訴他。
如果他願意負責……」話未說完,就被簡思激動打斷。
「不,這件事不能告訴他!」肖之痕不解問:「為什麼」想起前段時間陸佑霆對自己的冷漠,簡思心臟又一陣陣的疼了起來。
「他不喜歡我,為了孩子而勉強在一起的婚姻是不會幸福的。
這件事你暫時不要告訴他。
」她還沒有決定到底留不留下這個孩子。
「可是……」肖之痕還想再說些什麼,簡思已經站起身,彎腰穿好鞋子。
「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間,我得馬上去,一切等悅悅的情況穩定再說。
」肖之痕拉住她,遞給她一盒藥:「這是安胎藥,我剛才看了說明書,一天一次,一次一顆,你先吃一顆。
」說着,給她在飲水機那裏接了一杯水。
簡思遲疑了片刻,隨即接過水,將藥吞下。
當她趕到時,蘇挽已經帶着簡司辰回去了。
陸佑霆獨自一人站在玻璃窗外,神情呆滯的看着裏面,不知道在想什麼。
簡思走過去,透過玻璃窗看向躺在病床上,全身被插滿管子的簡悅,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再次奪眶而出。
外不能大聲喧譁吵鬧。
她只好死死地捂住嘴巴,任由眼淚無聲地往下落。
肖之痕走過去,挽住他的肩膀,輕輕的拍了拍,無聲的安慰着她。
陸佑霆視線落在他搭在簡思肩膀的那隻手上,一雙幽深的瞳孔閃爍着讓人看不透的冷芒。
感受到他殺人的視線,肖之痕識趣的收回手,訕訕的摸着鼻子:「我去給你們買點吃的,你們慢聊。
」說完,趕緊溜之大吉。
肖之痕離開了,門外除了一個護士,就只剩下陸佑霆和簡思兩個人。
兩人誰也沒說話。
氣氛漸漸變得沉悶窒息。
也不知過了多久,陸佑霆突然開口打破沉悶:「對不起……」簡思依然默默流着淚,沒有回應他。
這三個字,最近她聽得實在太多了。
如果這三個字有用,悅悅也不會躺在里生死不明。
見她沒有反應,陸佑霆又繼續道:「如果我知道我當初的一個錯誤會造成今天的後果,我絕對不會和你離婚。
」嗓音里充滿了無限懊悔。
簡思冷呵一聲,不屑道:「從你的當初知道我懷孕,還將我壓上手術台給葉卿卿捐骨髓開始,你就應該知道會有今天。
」陸佑霆緊緊的擰起眉頭:「你在說什麼」簡思以為他是不敢承認,眼底的不屑更濃。
「我說什麼你心裏清楚。
如果不是小白患有先天性心臟病,我絕對不會把他交給你這個喪心病狂差點害死的父親。
」陸佑霆納悶道:「離婚時,我根本不知道你懷孕了。
如果知道,我又怎麼會因為那該死的自尊心和你離婚。
」「什麼」簡思懵了,有什麼東西從腦海里一閃而過。
「我們簽字離婚那天,不是你派人將我綁上手術台,不顧我懷有身孕強制性給葉卿卿捐骨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