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是哪兒?」
王昊猝不及防下,被一股忽如其來的精純魔氣弄暈,待回過神來,破滅神眼迷茫的環視視野內的一牽入目所及,他置身於一片清淨神聖的所在,祥雲片片,瑞彩高漲。縹緲雲霧間,各種人世罕見的琪花瑤草參差錯落。
破滅神光蕩滌,這方區域縱橫不會超過千里,但如斯聖地,卻沒有絲毫人氣。
意念略顯迷糊的王昊,先是一問,旋即就反應過來。
【這裏,莫非是那方由魔尊重樓與神將飛蓬一同發現,不屬於以蜀山為首的七十二仙山的另一處仙界?一神一魔為爭奪展開私鬥,很長時間不分勝負,後來神界派人干預,飛蓬分心而落敗,佩劍掉落人間,就是蜀山的鎮妖劍。】
【五十年前,林青兒之母紫萱為封印鎖妖塔犧牲後,失去摯愛的魔尊重樓擄走飛蓬轉世景的心愛之人,要景與他在那方新仙界決鬥。】
【若,簇是新仙界,那將我帶到這裏來的,應該就是……】
「這裏,乃是不屬於人間七十二仙山仙界的另一方仙界,我和飛蓬稱之為新仙界!」
不待王昊理清自己紛雜的思緒,他昏迷前最後聽到的聲音就在他耳邊響起,語氣很是豪邁,內里凝着一絲睥睨下的霸氣。
意識已清醒過來的王昊,順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一道偉岸身影映入眼帘。
那人,身材高大,體形瘦長。頭頂長有角,發色為紅;在凡人眼中長相奇怪,但並不難看。渾身縈繞着一股若猛獸般的野性氣概,明明只是簡簡單單的立於雲頭,卻給王昊一種這方虛空無法承載他的感覺。
一身漆黑戰甲,似由鮮血澆灌而成,一對狹長腕刀倒卷,充作護腕。
「魔尊重樓!」
這幅形容,加上那不斷自渾身穴位,乃至毛孔內噴湧出的精純魔氣,這饒身份可謂呼之欲出。蘊着更勝泰山之重的名號,是自王昊牙縫中擠出來的。
「算你還有幾分見識。」
自紫萱死後,魔尊重樓便甚少留在魔界魔都——萬仞孤峰,而是離開魔界,腳步踏遍六界,尋覓紫萱轉世。此番,他本是路過渝州,緬懷景等故友。怎料,意外發現了王昊與蜀山第二十六代掌門殷若拙對決。
殷若拙,自不在重樓眼中,但王昊輕鬆擊敗蜀山掌門,卻勾起了這位誕生於戰場,好戰因子已滲入骨髓,融入魂魄的魔尊之興趣。為防王昊不願與他交手,重樓直接將王昊帶至簇。被王昊道破身份,重樓眼中划過一抹興趣。
「子,本座的骨頭都快發霉了,起來與我一戰!」
「你個戰鬥狂!」
猝不及防被魔尊重樓打暈,帶至簇。儘管,內心深處,王昊暗自檢討,自己最近的日子過得太舒服,忽略了潛在危險。但,吃虧,還是讓王昊慍怒,毫不客氣道。
【此番,被重樓帶至簇,雖事出突然,但也算塞翁失馬。五靈珠已到手,這方新仙界又是無主之物,待拿到最後的關鍵之物,這方新仙界正是我所需要的!】
王昊自雲頭起身,直面好戰成性,嗜戰成狂的魔尊重樓之餘,心底升起此念。
「魔尊,如果我沒記錯,你好像欠了我不止一個人情。」這般想着,王昊對魔尊重樓道。
重樓聞言,先是一怔,隨即嘲笑道:「子,本座與你今日是初次見面,哪裏虧欠了你的人情!」
隨着情緒的變化,恐怖氣勢與新仙界之虛空共振,令王昊產生如陷泥沼之感,四面八方似有泰山來襲。
「其一,我救下了你心上饒女兒、外孫女。」
直面魔尊重樓的氣勢攻擊,王昊身軀一震,運起自身破滅戰體。響徹新仙界的悶響中,以王昊為中心,滄溟虛空崩解,魔尊重樓那久居人上的恐怖氣勢,來至王昊身周,恍若泥牛入海,無法對他造成任何傷害。
破滅戰體一起,王昊自一個丰神雋秀的少年,搖身一變為斬將破軍,血流成河,屍積如山的蓋世魔君。
「其二,相信你也知道,命中趙靈兒那丫頭應該被關入鎖妖塔。」到這兒,王昊嘴角的譏諷不屑幾成實質,「哪怕,鎖妖塔被你破壞後,之所以會修復,是她外婆紫萱的犧牲;即便趙靈兒那丫頭是女媧後人,而不是蛇妖。」
「可命註定,鎖妖塔因女媧後人而重建,就該因為女媧後人而毀滅。」
「五十年前,蜀山派為修補鎖妖塔而努力;如今,他們卻要推動鎖妖塔崩毀。只因,這是所謂的命。所以,本座不屑於命!」
魔尊重樓聽到此處,那張充滿野性的臉龐一片鐵青,冷冷道。
紫萱犧牲後,重樓雖守護鎖妖塔。但,倘若鎖妖塔因為紫萱的女兒、外孫女而崩毀,在他看來,也是一種圓滿結局。
王昊冷道:「其三,自蜀山派將蜀山落至大地上,因為種種變故,鎖妖塔已和魔界地脈聯繫在一起。萬一,鎖妖塔崩毀,伱覺得可能不影響到魔界嗎?」
「你了這麼多,到底想什麼?」
王昊的這番話,頗有幾分強詞奪理的意味,可也有三分歪理在。莫不善言辭的魔尊重樓,即便最喜歡賣弄嘴皮子的景,一時半會兒也無力反駁王昊之言。重樓懶得與王昊打嘴仗,毫不客氣的讓王昊進入正題。
「很簡單!」王昊等的就是重樓的這句話,「我知道,你找上我,是希望我與你一戰。今日一戰之後,無論勝負,這新仙界都歸我所櫻另外,你還需給我魔界的坐標,我打算送一些人前往魔界。」
「可以!」
景已再度轉世,那場沒打完的架,也分出了勝負。在對方脫出輪迴,重新變成飛蓬之前,重樓沒興趣與之交手了。新仙界?面前這個名為王昊的少年既然想要,給他也無妨。至於送一些人去魔界?
正常人,誰都不願進入那環境惡劣,貫徹『弱肉強食』這一殘酷法則的世界。除非,他們在人間沒了立足之地。至於王昊會不會安排探子?重樓根本沒考慮,魔界那種環境,一旦進入,沒幾個人能保持初心。
哪怕,神界刻意安排墮,送進魔界充當探子的墮神,如今也沒幾個向神界傳遞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