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錦鳳咬咬牙,只能忍着悲傷繼續讓「天書」翻頁。
他只有可憐巴巴的四百點【正氣值】,買個零頭都不夠。
翻了十多頁後,他總算找到了能夠買得起的文道物品。
【文紙】:文廟前供奉了十年的文紙一頁,可使所書詩詞意境擴散十倍。售價:十點正氣值。
【聖人畫像】:不積跬步無以至千里,日夜參拜聖像,可使所修文氣微微增幅。售價:五十正氣值。
【孟書】:生,我所欲也;義,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捨生而取義者也。日日誦讀聖賢之言,悟浩然正氣!售價:兩百正氣值。
……
徐錦鳳托着下巴稍作沉思。
這些儒道物品自然是不差的,但見識過【春秋筆】那等聖物後,他實在是對這些小東西提不起任何興致。
隨後。
他的注意力被一個「秘境鑰匙」吸引。
【書山有路勤為徑,學海無涯苦作舟:可指定一座山或一方湖為書山學海秘境,於秘境中歷練,可尋得文心、文膽(註:有機會獲得稀有品級。)售價:一百正氣值】
書山可摘文膽果!
學海能釣文心魚!
文膽文心之於讀書人,便如朱果靈丹之於修道者!
好像【天書】前幾頁就有文心和文膽的描述。
徐錦鳳心念一動,再次翻閱起來。
果然。
天書在第五頁停下。
【普通文心】:凝練文心,一心二用文思泉湧。售價一萬正氣值!
【普通文膽】:淬鍊文膽,天崩於前面不改色,售價一萬正氣值!
普通級別的就一萬正氣值了,更別提還有【極品】、【聖品】。
彈劾一個四品大臣才一百點正氣值,真是買不起啊……
徐錦鳳不由得感慨。
當初自己若有文膽,何懼北涼侯虎眼一瞥?
要不。
拼一次手氣?
不急不急。
自己還只是小小的童生,勉強能夠施展【唇槍舌劍】,太弱雞了,還是等努力踏入【秀才境】再說吧。
……
按下一顆躁動的心,時間來到了午時。
宮裏的小太監又來傳旨了。
「小公公,陛下喚我所為何事?」
跟在小太監身後,徐錦鳳看着並不是去往皇宮的方向,便好奇問道。
小太監回道:「回徐大人的話,奴婢聽說工部尚書宮大人要建國子監和文廟,陛下便讓徐大人一去過去看看。」
「原來如此。」
徐錦鳳點了點頭。
之前在大殿上,那個工部尚書就口出狂言說一個時辰就能建好文廟。
徐錦鳳只以為這位大人在說大話,可沒成想竟然動真格了呀?
但這如何辦得到?
這不是擺明了欺君嗎?
這個工部尚書比他還凶啊!
徐錦鳳百思不得其解。
不過讓自己也一起過去,這是不是代表女帝已經氣消了?
在小太監的引路下,來到了內城的一處府邸。
小太監彎腰道:「徐大人,前面便是。」
徐錦鳳皺起了眉頭:「這裏是……」
「這是信王府,信王二十年前與先帝爺爭奪皇位失敗便焚府自盡,這座府邸也就一直空着了。」
小太監解釋道。
「陛下要在信王府建國子監和文廟?」
徐錦鳳不禁咋舌。
大手筆啊這是!
信王何許人也?
那可是文宗的嫡長子,建安帝的大皇兄,手握大義,一旦文宗駕崩,他便能克繼大統。
然而他太心急了,竟然起兵逼宮。
可惜事情敗露,建安帝領着禁衛軍阻止了這場宮變。
信王見大勢已去,便焚府自盡。
太子之位最終落到了先帝頭上。文宗執政十八年,因病駕崩,建安帝這才繼任皇位。
而這信王府,被一把大火燒了個七七八八,也就荒廢了下去。
又牽扯到奪嫡之爭,故而沒有哪個臣子敢插手此事,全都做了睜眼瞎。
建安帝登基後,也沒有提出重建王府一事。這信王府也就衰敗下去,倒也成了這內城的一道風景線。
其實建安帝是故意放任為之,以此來警示世人,造反是沒有好結果的。
或許還真是起到了警示的作用,在建安一朝,整整二十八年,還真沒有哪個藩王軍閥造反。只是最後的遮羞布,卻被北涼侯強行撕開……
而今,北方大業未統,先帝中道崩殂。
李攬月繼位後,倒也很有魄力,竟然想要將這信王府改造成國子監和文廟。
「大人,請吧。」
小太監指了指大門。
徐錦鳳點點頭,大步邁進。
王府大院中人可不少。
除了一干大臣之外,還來了不少的士子書生。眾人都準備親眼見證奇蹟的誕生。
工部尚書昂首佇立。
蟄伏了整整十年,今日,他決定不再當鱉孫了。
當然,前提是他能建成文廟,不然就是欺君,即便皇帝仁慈不砍他的腦袋,同僚們的口水也能噴得他退隱朝堂。
女帝依然穩如泰山,見了徐錦鳳,便將他宣來,說道:「徐愛卿來了啊。」
女帝臉上,絲毫沒有看出什麼怒氣。
這讓徐錦鳳很是佩服女帝的胸襟,也多看了兩眼,果然是有容乃大……
「陛下,工部尚書此舉是否不夠妥當?」
徐錦鳳直言道。
「無妨,宮靖威出自陰陽學宮,修為深不可測,朕相信他。」
女帝笑道。
宮靖威便是工部尚書的名字。
徐錦鳳稍顯訝異。
陰陽學宮可不是什么小門小派!
先秦之前,陰陽學宮勢力最為鼎盛,出過諸多赫赫有名的縱橫家、法家、兵家。
而今天榜九聖中的兵聖白淵,便出自陰陽學宮。
其實陰陽學宮差點就成了可以和佛教、道教平起平坐的第三大派。
可惜在最關鍵的一步,兩位宮主意見不合,大打出手,最終導致陰陽學宮元氣大傷,千百年來都沒能緩過這口勁。
不過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而今的陰陽學宮,雖不如釋、道兩教,但依然凌駕於六道之上。
不過一般陰陽學宮的修士大多都在秦、胤兩朝任職。
大梁這尊廟太小,可容不下那些自命清高的野心家。
沒想到大梁的工部尚書,竟然來自陰陽學宮。
「老宮,你到底行不行啊,這麼多年輕後輩都看着呢,這掉鏈子了可就鬧笑話了。」
「是啊宮大人,我勸你還是別逞強了。你工部就不能安分點嗎?這建文廟學堂又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還是悠着點吧。」
「要不老夫幫你去向陛下求求情吧。」
諸位大臣們紛紛調侃起宮靖威。
面對這些冷嘲熱諷,宮靖威面色稍冷。
他雖為工部尚書,正二品的朝廷大官。但在這些大臣眼中,真不算什麼。
工部,在六部三寺中,確實是墊底的貨色。
而且,他的出身也不是太好。
他並非名門世家出身,更不是大梁土生土長的人。
他來自大胤,原本是個軍戶。直到有一天,他護送一位世家公子去了陰陽學宮。
而他也因禍得福,跟着那位公子旁聽了三年,倒也學到了一身本事。
也正是他乃大胤人士,即便在大梁當了十年的工部尚書了,也依然無法融入到大梁的貴族圈裏。
徐錦鳳走上前,若有所思地看着這位宮廷飽滿、眼眸深邃的宮大人。
或許這人可以拉攏。
宮靖威也看到了徐錦鳳,對他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
他自信今日定能人前顯聖。
但這個機會歸根究底乃是眼前這位年輕的監察御史給的。
徐錦鳳笑道:「宮大人,建造圖紙你也看過了,下官心中設想的文廟,應當是這樣的……」
徐錦鳳一邊比劃一邊描述。
學堂他並不在意,只要能夠遮風擋雨即可。
但文廟卻關係着儒道能否成功傳承,不容有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