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清脆的手機鈴聲,季木不由地愣了一愣,其實本來作為一個專業的殺手,他是不應該被這一個小小的手機所干擾的,但是他一直記得自己現在是在遊戲裏,按理來說是不應該有人能打電話給他的,而且前面又有大貓的那個例子,理所當然的,現在他就認為這個電話是大貓打過來的,種種原因加在一起,就讓得季木的注意力有那麼一瞬間的鬆散,這本來也沒什麼,但是要知道,站在季木對面的,是一直在等待機會的莎朗。
莎朗同樣不知道給季木打電話的人是誰,但是這對她來說,並不重要,雖然季木反應很快,馬上就恢復了正常,但是在他注意力不集中的那麼一段時間裏,雖然很短,但是還是足夠莎朗做一些事情的。
她向旁邊猛地跨出一步,同時,她空空如也的右手,突然憑空出現一把匕首,然後她將手中的匕首向着季木的心口狠狠地甩了過去,這一幕倒是和季木非常地相像,事實上莎朗之所以會這一手飛刀,也是因為季木的原因,自從五年前她中了季木的這麼一刀,待手上的傷好之後,她便決定要給自己留一個後手,而她想到的,就是飛刀,之後隨着時間的流逝,她也就養成了匕首不離身的習慣,而且值得一提的是,她連藏匕首的地方,也和季木出奇地相像。
季木在自己發愣的那一刻,就意識到了不好,只是留給他的時間實在太少,而莎朗的一系列動作也非常地迅速,一方是因為突然發生的情況而注意不集中的季木,另一方是時刻準備着的莎朗,有心算無心,季木是註定要吃虧的。
只是雖然莎朗是瞄準着季木的心臟的,但是季木也當然不會這麼容易就被殺,雖然留給他的時間很短,但是他還是將自己的身子往右邊儘量地移了移,同時也將身子的高度向上提了提。
「撲。」季木這一系列的行為,就使得原本應該扎到他胸口的匕首,來到了他的坐肩上,雖然這並不致命,但是還是讓季木疼得咧了咧嘴。
只是現在並沒有時間讓季木接着疼,他用還能活動的右手舉起手中的槍,只是莎朗已經來到桌子旁,同樣拿起了桌上的槍。
這一切雖然說起來快,實則極短,從莎朗出手到她拿到槍,再到雙方對峙,前後加起來不過是1分鐘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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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平安到達酒店的灰原和褚星秀樹,在酒店的餐廳里吃完晚飯之後,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裏,只是灰原因為擔心獨自留在「黃昏之館」的季木,而顯得有些心神不寧,這點,在和她吃飯的時候,褚星秀樹就已經發覺到了。
「砰砰砰。」現在,灰原正坐在房間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夜景,出神,而一陣敲門聲將她的思緒拉到了現實中。透過貓眼,她知道來人是褚星秀樹,雖然不明白他過來有什麼事,但是灰原還是將門打開了,拋開其它的什麼不談,最起碼現在他們是夥伴嘛。
「還在擔心他嗎?」雖然灰原的臉上並沒有表現出什麼,然而她不是季木,就算不將感情放到臉上,但是她眼中的那一抹擔心,是她無論如何也隱藏不了的,不過話又說回來,季木有些時候都不能很好地控制住自己眼裏的情緒,灰原就更不用說了。而褚星秀樹當然能知道她的擔心是來自於誰,所以當他看到灰原的第一眼,就出聲問道。
灰原沒有回答,而是輕輕地點了點頭。「既然如此,為什麼不給他打一個電話呢?」褚星秀樹微微一笑,建議道。他的這個建議讓灰原眼前一亮,但是很快她眼中的色彩又黯淡下去,她意識到自己現在是在遊戲裏而不是在現實中,就算她知道季木現實中的號碼,但是也沒什麼用的,她知道自己聯繫不上季木,因為從她進到這個遊戲中,她的手機雖然可以使用,但始終都是沒有信號的。
「不試試怎麼知道不可能?」看着灰原的樣子,褚星秀樹當然能知道她的顧慮,因為他自己也是這麼一個情況,但是他還是將自己的手機拿出來遞給灰原,臉上帶着一種有魔力的笑容,柔聲說道。
感覺褚星秀樹的話也有那麼一點點道理,灰原還是伸手將手機接了過來,雖然她自己也知道成功的可能性很小。只是當她看到手機上居然有信號的時候,站在一旁的褚星秀樹能很清楚地聽到灰原變得有些不穩定的呼吸聲。他的嘴角出現一抹詭異的笑容,只是灰原的注意力都在她手上的手機上,並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按下那個早已被她記爛了的號碼,聽着聽筒里傳來的「嘟~嘟」聲,她的心情也隨之變得激動了起來,也是這個原因,讓她完全沒有考慮這時候打電話過去,會不會影響到季木,會不會給他造成一些本來完全沒有必要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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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想到,你居然會留着這麼一手。」一直以來,都是季木用飛刀去陰別人的,現在換成他自己被別人陰,他用一種比較怪異的眼神看着莎朗之前空無一物,現在多了一把槍的右手,說道。
「這也是因為你啊。」莎朗能理解季木現在的心情,於是她用一種有些嘲諷的語氣回應道,在說話的同時,她也在為之前季木的一系列動作而暗中嘆了一聲,原本她勢在必得的一擊,居然會被季木躲過去,她在心裏問自己,如果將季木和她換一下,那麼自己能不能做得和他一樣好,可惜不管她怎麼想,答案都是否定的。
季木沒有去問莎朗這句話的意思,他並不關心,現在他只想將莎朗弄死,然後帶着灰原離開這個遊戲。
場面一時間變得有些安靜。
血,順着季木左手滑落,到了左手指尖,然後又一滴滴地滴落到地面上,如果說匕首最開始刺到他的肩膀上的時候,他是感覺到疼痛,那麼現在的話,他已經感覺不到疼痛了,他的左手已經都沒有知覺了,換句話說,就是他完全感覺不到自己左手的存在,只是當血流到他的指尖的時候,他還是下意識地微微動了動手指。
這雖然細微,但是並不能漫過莎朗的眼睛,她看着不停順着季木指尖滴落下來的鮮血,臉上露出了一抹勝利般的微笑,現在季木身上有傷,而且因為受傷,他等於是暫時失去了一隻手,而莎朗卻是完全沒事的,而且現在雙方都有顧忌,都不敢第一個開槍,所以一直等下去的話,季木是等不起的,雖然他受的傷並不致命。
這個道理莎朗懂,季木又何嘗不懂?而且也只有他知道自己現在的狀態有多不好,這點傷真的不算什麼,但是關鍵是他現在少了一隻手,那麼很多事情就都非常的不方便,尤其是在這種生死對決中,多一隻手和少一隻手完全有本質上的區別。
但是季木暫時還沒有想到什麼好的辦法,前面有說過,他和莎朗兩個人,誰先開槍,那麼就意味着誰是這場對決中的失敗者,這其實很好理解,就算扣動扳機的速度再怎麼快,但是也快不過眼睛,而現在季木和莎朗都一直在注意着彼此,所以他們兩個人都有躲開對方第一顆子彈的信心,而他們兩人也知道對方能躲過去,所以他們其實都只有一顆子彈,如果自己的這顆子彈不能將對方擊殺,那麼自己就會被對方的子彈擊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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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季木本已經不能動的左手,突然發出了一道白光,刺眼的白光直射向莎朗的眼睛。被光刺到的一瞬間,莎朗下意識地就想用手去蓋住眼睛,她是這樣想的,也是這樣做的,她這樣做了,只是在瞬間就將擋在自己眼前的,拿着槍的右手往前指,她不知道這道光是從哪裏來的,但是她只知道,現在自己和季木的位置,在一瞬間就來了個360度大變化。
從這裏也說明了一個問題,作為一個殺手,必須是要雙手都非常熟練的,如果你是一個右撇子的話,那麼你就要讓自己的左手像右手一樣靈活,不然這很可能給自己帶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就像現在,莎朗右手拿着槍,但是她的左手遠不如右手靈活,所以當光找到她的眼睛的時候,她是用右手去擋的,這就浪費了很多的時間,如果她用的是左手,那麼她的右手依然還空着,她還是可以在第一時間扣動扳機,雖然說因為視線受損,她這一槍很可能打不中,但是最起碼可以限制一下季木的行動,那麼莎朗還可能有一線生機。
只是這一切都是如果,在莎朗抬起自己的右手那一刻,就註定了她的死亡。
「砰」完美地利用了這個機會,季木手中的槍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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