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木終究還是死了,心臟被擊中,就是他想活下來也是不可能的,不過說得再準確一些,真正死了的人其實是禾子木,無論靈魂是誰的,但這具身體始終還是禾子木的。
最後這起事件就以入室強盜而定性,莎朗當然就是那個強盜,而季木手中的槍則是阿笠博士閒着沒事組裝起來的,他本就是一個發明家,這樣解釋也不會引起其他人的懷疑。
五天後,殯儀館。
今天到場的人很多,其中有季木明面上的朋友——柯南,小蘭,園子等人,還有許多他暗中的朋友——大貓,快斗,日向幸,赤井秀一,甚至vermouth也來到了現場,不過自始至終她都沒有說一句話,大家也都是一身黑,她也並沒有讓任何人注意到自己,當然就算是有人注意到了她的存在,也不會說什麼做什麼的,不論是死敵還是什麼,今天在這裏,都不會想着怎樣,他們都怕自己的行為吵到那個孩子,他需要一次安靜的休息。
至於步美那幾個孩子,他們畢竟還小,不應該知道這件事,所以只是被告知季木去了另一個城市,轉學了。
「喂,你……還好吧?」柯南來到灰原身邊,看着灰原憔悴的面龐,不無關切地問道,他是知道季木對於灰原的意義所在的,從某種程度來說,這甚至超過了小蘭對他的意義。
「……這是aptx——4869的解藥,吃下去就能永遠恢復。」灰原沉默了好一會兒,將一粒被封起來的藥丸放在柯南的手上,說完這麼一句話,便不再言語,只是她的視線卻是一直都集中在不遠處沉睡着的那個人身上,久久不願離去。
「你……」「如果要感謝,就去和他說吧,解藥的思路,是他告訴我的。」柯南還想說什麼,卻被灰原打斷了。
此刻柯南的心裏可以說是五味雜陳,其實他一直沒有給季木一個很好的定位,曾經他認為季木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但是每當遇到危險的時候他又是第一個迎上去的人;柯南也從來沒有認為他是一個好人,但當灰原哭喊着將季木的一切想法都告訴柯南的時候,他卻連一個字都無法說出口。
從始到終,季木面對組織的原因,都沒有變過,就是為了讓柯南和小蘭團聚,就算是後面他見到了青山剛昌,也不過是在這個原因的基礎上多加了一個而已。
「我欠你的,實在是太多太多。」暗嘆一聲,柯南滿含珍重地看了季木一眼,未再言語。
儀式開始,儀式結束。
那麼大一個人,最後也不過只是一個盒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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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怎樣才能回去?」還記得在對話青山剛昌的時候,最後他問季木還有什麼問題而季木回答「當然」的劇情嗎?
「你是怎樣來的,那就怎樣回去。」青山剛昌連想都沒想,回答道。
「……」季木沉默,青山剛昌的意思已經很明確了,季木來時自己受了傷,而且還不小,那麼自己要想回去,也同樣是要如此,不過話又說回來,一直以來他都只是靈魂穿越而已,從這個角度來想的話,青山剛昌的話也就更好理解了——你要讓靈魂走,最起碼也要意識消失才可以吧?
「我走之後,他們怎麼辦?」想了想,季木又問道,他口中的「他們」,既有禾子夫婦——自己的父母,但更多的還是灰原——那個自己怎樣也無法放下的女孩。
「你父母那邊我沒辦法,最次也是你走了,禾子木活着,但是之前你在的時候發生的一切他都是記不住的,而且這也是要你對傷勢的控制很到位才可以,畢竟靈魂是你自己的,身體卻是人家的。」青山剛昌想了想,指着季木,解釋道。
「這樣也可以吧,人活着就好。」對於青山剛昌的解釋,季木也是能理解的。
其實那時候他是打算待所有事情都結束之後,自己給自己那麼一槍的,他自信自己在這方面是有把握的,既可以讓自己重傷,又不至於死亡,只是後面的事情讓得他的這個計劃夭折,不過這也可以吧,不然灰原看到以後的禾子木,會有怎樣的心情還不清楚,那現在直接死亡,也不失為一種一了百了的乾脆辦法。
「那她呢?」他又問道。
「我會給你一個你滿意的解決方法。」這次青山剛昌沒有第一時間回答季木,但是他也是這麼保證道,他是清楚灰原在季木心中的地位的,季木都為了他犧牲了那麼多,自己也是有必要幫他做些什麼的。
「希望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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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離開後,我竟活成了另一個你。
灰原變了,這是所有人的想法。她在課堂上不再聽課,而是從早上一直睡到放學,她也不再提前來教室,每天都是踩着鈴聲進來。只是唯一沒有變的,是本就不愛說話的她,現在依然是天天沉默,甚至和之前的她比起來都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她開始學習中文,每一個字每一個詞的意思,她都要求自己知道,每天晚上睡覺之前她都要坐在地下室的床上,給手裏的貝列塔做保養,一如當時的季木。
一向吃素的她也開始嘗試着吃肉,而且每次她都要給自己做一大堆的肉,拼命地往自己的嘴裏塞,最後又因吃不下噁心捂着嘴跑向衛生間,天天如此。
她不再回自己樓上的房間,因為房間裏面放着兩件東西,一件是一副巨大的拼圖,另一件是一副同樣不算小的,和拼圖一樣的畫,那是不久前季木送給她的生日禮物。
在季木中彈的那天,他曾經說他將自己的東西都放在了灰原的書桌抽屜里,當一切結束後她回到自己的房間,按亮燈之後,首先映入她眼瞼的就是這兩份禮物,那時候的她幾乎崩潰,她始終記得那天晚上所有事的所有細節,甚至每當回想起來,她都可以以一種第三人的視角去看那天所發生的事情,不僅僅是那天,所有她和季木的回憶,她都可以這樣去做。
每當這樣,她就會無比羨慕當時的自己,但是羨慕又怎樣,一切都已回不來。
那天她幾乎是用逃的才離開了自己的房間,之後她就將自己的房間永遠縮了起來,她再也承受不了那種疼痛,但她又捨不得將拼圖和畫毀掉,那畢竟是最能代表季木的東西了。
季木留給她的東西也很簡單,就是幾張銀行卡以及一封信。其實也不能手是信,不過就是一些季木想說給灰原聽的話而已。
小哀:
首先我要告訴你,不論我怎樣,都會有一個我一直在你身邊。
不要難過,正如我一直說的,我本就是一個已經死掉的人,現在能多這麼幾年的生命,你應該要為我高興才是。就算我現在離開了,也不過是再重複一次之前的場景而已。
解藥你應該已經做出來了,交給柯南吧,讓他和小蘭在一起,這也是我想看到的。然後你也變回來吧,相信你看到信的時候,組織也不會再對你怎樣了,之後你就可以去美國,你姐姐在那裏,有她在你身邊我也可以放心。
還有一件事我需要你去做,之前我i哦有答應過快斗,查出他父親的死因,殺害他父親的兇手,應該就是莎朗,動機是他的父親發現了一些莎朗不想讓他發現的東西,我或在結尾將他的聯繫方式給你,這畢竟是我答應的事情。
至於拿幾張卡,裏面是我所有的積蓄,密碼都是你的生日,我只能給你留下這些東西,希望你不要生氣。
還有,一定一定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千萬不要因為我而做出什麼不理智的舉動來,算我求你,真的不要這樣做。因為我不想讓你看到我和珏團聚的畫面,相信你也不想讓我因此而困擾。
………………
紙張早已濕潤,那是灰原的淚水。
我才不會死。我會好好活下去,不讓你擔心。
或許潛意識裏灰原也不想看到季木和珏在一起的畫面吧。季木讓她做的,她都已經做到了,只是她卻沒有吃下解藥,她也只有做出一顆解藥來,在她心裏一直認為季木會回來,既然當初他身上能發生這中離奇的事情,又為什麼不能再發生一次呢?
「我現在知道你為什麼要特意提到她了,也罷,我就為你最後創造一個不在計劃中的角色吧。」另一個世界,青山剛昌雙眼失神地看着夜空,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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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星期後。晚上十一點。
將店外面的大門關上,大貓獨自一人來到茶几前,手裏提着一大袋啤酒。
坐下,打開兩罐,一罐放在自己的面前,另一罐放在他的右手邊,輕碰了碰那罐啤酒,他仰起頭,將手裏的酒一飲而盡。
他心裏的苦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知道季木是被組織殺了的,但是莎朗也同樣是死了,當時vermouth也沒有出手,於情於理,他都不應該再去找組織的麻煩,更何況在這件事上地下世界是不可能幫他什麼的,也就是說他只有自己一個人,但是就憑他,又怎麼能找組織呢?
這兩個星期來,他過的渾渾噩噩,痛苦也迷茫。
酒過三巡。大貓再次打開一罐啤酒,同樣是碰了碰另一罐,只是這次或許是有些醉了,他並不能控制住自己的力道,活着的人總要為死去的人做些什麼,他也已經決定,要為季木報仇,就算他和組織不在一個檔次上,他也要儘自己所能去這樣做。
「沒有你在身邊,無聊的日子就只能自己找些樂子。」
這時黑暗中突然伸出一雙手,拿起桌子上搖搖欲墜的啤酒,猛地喝了一大口。
大貓驚訝地看着黑暗中的那個人,他並不能看清楚他的臉,他也不知道他是怎麼進到這裏面的,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個人竟給他一種強烈的熟悉,像是想到什麼一樣,大貓的心突然劇烈地跳了起來。
「誰說我不在你身邊的?」熟悉的笑聲傳來,只是聽着這聲音,大貓卻濕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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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小木轉學之後,灰原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一年b班,步美偏頭看了看坐在教室角落,趴在桌子上的灰原,面露擔憂地小聲說道。
「是啊,而且柯南也轉學了。」坐在前面的元太也回過頭來說道。
「你們聽說了嗎?據說今天我們班又要來一個轉學生。」這時步美的同桌從外面進來,激動道。
「會不會又來一個柯南?」光彥猜測道,畢竟當時柯南也是轉學生。
「柯南和小木都走了,灰原又是那樣,偵探團只剩我們三個也是不行啊。」元太附和道。
………………
「變了一個人嗎?這不是很好嗎?」灰原並沒有睡着,步美他們的對話她都有聽。
「喀拉~」這時,教室門被人從外面拉開,小林老師帶着一個男孩走了進來。
「同學們,這是我們班新來的同學。」她說着,轉身將男孩的名字寫在黑板上。
「季木?這個名字真是奇怪……」待看清後,大家都疑惑道。
而灰原自打男孩進來後就突然有了一種預感,只是她依然沒有抬頭,或者說是她不敢抬頭,她怕講台上的那個人不是她想看到的那個人,現在聽到同學們的議論嘀咕聲,她再也控制不住,猛地抬頭,然後她就看到,講台上一雙會笑的眼睛,正眨也不眨地看着自己。一瞬間,眼淚打濕了灰原的雙眼。
「大家好,我叫季木,來自中國。」
「我回來了。」
ps:本來還應該有完本感言的,但是我6點半要去上班,沒時間寫了,就只能將感言留在明天了,這裏只是簡單地說一下,感謝大家一路走來的陪伴與支持,提前祝大家春節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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