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臺漳被自己兒子噎得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媳婦兒還沒娶進門呢,就開始幫老婆了,簡直混賬!看他兒子什麼眼光,找媳婦兒找什麼人不好,不僅找了個男的,還是個吃貨。他不禁滿含惡意地想,就這飯量,也只能找他兒子這樣的飯票才能養得起。
好吧,兒子擺明了不要他管,他現在也管不了,還是老婆重要。他和澹臺博對視了一眼,從一開始就一言不發的老爺子嘆了口氣:「好了,這件事情你們就不用管了,剩下的交給老頭子來處理。阿漳,你多陪陪文君。薛小朋友,我們家文君的身體還需要你多看顧。這大過年的時候麻煩你,真是對不住。」
以澹臺博的地位說出這番話來,顯然已經非常客氣。不說薛少君如今只是一個看着像小學生的中學生,就是薛少君哪怕如今是個名醫,也給足了面子。不過他上輩子是頂級治療師,多少人為了請他出手,哭着跪着求他都不為所動,經歷的陣仗多了,眼前的這些顯然無法讓他動搖。
所以,薛少君只是淡然地說道:「沒關係,給錢就行。」想瞞着他哥攢點私房錢不容易啊。他的異能增長速度那麼慢,一定是因為經常吃不飽的關係。要不是看在傀儡師的面子上,他才不會留在這裏,才不是害怕傀儡師!
澹臺博有些驚訝,不過想想薛少君的年紀倒是不以為意,笑着點頭:「好,一定給你包個大紅包。」
澹臺漳對薛少君的應對很有意見,看了一眼沈江瑜,果然什麼樣的人就交什麼樣的朋友。要不是今後鄭文君的治療還的靠他,他轉眼就能把人請出去。
對澹臺漳的情緒,沈江瑜和薛少君都沒放在心上。
等兩個大人走了,沈江瑜突然露出一個幸災樂禍的笑容:「喂,治療師,告訴你一個很不幸的消息。」
薛少君顯然還沒意識到問題,還以為傀儡師在唬他,壯着膽子把茶几上的一盤鳥結糖抱在自己懷裏摟住:見過的大風大浪還少嗎?
有私人專屬充電寶的人,完全不在乎一盤子鳥結糖,雖然很好吃……「我好像跟你說過特別行動組還沒有一個治療方面異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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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我們討論的結果是,有人對我們家小意下手,還瞞過了澹臺博和澹臺漳。你認為什麼人能夠做到這一點?」
&多異能者都能做到吧?對澹臺夫人做精神誘導的顯然也是一個異能者……應該說是異能戰士?」薛少君嘴巴鼓鼓的,吐字卻很清晰,看了一眼澹臺銳意,顯然還沒意識到問題的關鍵,「哦,你家男人也是個異能者,快到戰士級別了,看上去基礎很紮實啊,什麼系的?」
就他接觸過的寥寥幾個異能者,結合上輩子的經驗,異能是有一定遺傳性的。有異能者的家族,後代中出現異能者的幾率,要比普通家庭中變異出一個異能者的幾率,來的高得多。澹臺媽媽是個異能者,給澹臺媽媽做手腳的也是異能者,而且還很可能是澹臺家這邊的,所以說澹臺銳意的異能遺傳來自哪一方還真不好說。一個,或者是兩個異能家族……
&系。」澹臺銳意倒是明白他們家小怪物的意思了。
薛少君愣了一下,眼前一亮,隨即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沈江瑜:「生命系啊。那個你有培植一些異能植物嗎?如果還沒有的話,我這邊有一些培植的方向,我們可以合作配置藥劑,我知道很多藥劑配方……」身為治療師,雖然他的異能能夠應付大多數的狀況,但是有一些情況如果有藥劑輔助的話會更好。
他本身就是個藥劑大師,當年和很多木系異能戰士有過愉快的合作。這輩子到現在別說是異能植物,他本身的異能等級都還沒達到戰士級別,出去找異能植物簡直無異於找死,閒着沒事除了修煉一下異能,就是找找有可能成為異能植物的品種。
&量藥劑、治療藥劑、恢復藥劑、生命藥劑、覺醒藥劑……」澹臺銳意一口氣報出十多種藥劑名稱,「如果你說的是這些,藥劑配方我都知道。」
擦,忘了坐在他身邊的是個情報頭子!薛少君滿含怨念地念了一串名詞和劑量,沒等他念完,澹臺銳意就順利地接了下半段。
薛少君想罵髒話。傀儡師簡直無孔不入,連他的私人配方都知道得那麼清楚,甚至連各個步驟需要注意的要點,各種小技巧都了如指掌。
&沈江瑜控制着一顆鳥結糖彈到薛少君的腦門上,「我說你還有空關心這個?一個目前為止唯一、並且沒有任何勢力的治療師,被異能戰士知道的後果是什麼,你到底清不清楚?」
澹臺銳意很好心地提供選項:「在目前敵對的狀況下,拉攏會造成很多不必要的風險。囚禁或者是幹掉,才會是更合理的選項。畢竟你的人是我們找來的,如果你失蹤或者是死亡,承擔麻煩的人是我們,對那些人是比較有利的一種局面。」
薛少君整個人都僵硬了,老半天才弱弱地問道:「你會保護我的,對吧?」儘管是仇人,儘管傀儡師小肚雞腸,儘管指望着仇人保護很沒出息;但是他現在弱到只需要一發子彈就能被幹掉。傀儡師他男人的媽還等着他來救治,就算要過河拆橋應該也不至於那麼快吧?
&沈江瑜很驚訝:「我明天就得回家去了,還得陪媽媽去掃墓呢!」
這話一出來,不僅薛少君愣了,連澹臺銳意也呆了呆:「你還要走?」他滿心以為這次小怪物回來了就能不用走了。
他什麼都不關心。哪怕現在證明他的父母對他並不是刻意的無視,十多年來的習慣也讓他的感情回不去了。明明小怪物是他的,為什麼還要有那麼多人和事情排在他前面?
兩個人心意相通,沈江瑜很容易就能知道澹臺銳意的想法。他安撫性的扭頭在他臉上親了親,轉頭打發薛少君:「我會通知特別行動組來保護你,至於自保的話,我相信你有能力。」
他不是很相信自己的能力。再說他現在有個屁的能力!一天下來,薛少君的臉色已經不能更難看。沈江瑜折騰了那麼多事,無非是把他綁在特別行動組的戰車上下不來,但是他能拒絕嗎?不能!
等薛少君走了,整個書房就剩下他們兩個。澹臺銳意不想留在這個剛才被其他人「入侵」過的地方,一手扶着小怪物的後背,一手穿過他的膝彎,把人抱到相鄰的房間裏,略顯粗魯地把人扔到床上,隨即壓了上去。
沈江瑜毫不客氣地一腳把他踹開:「我一天都在外面,髒死了。」他連夜離開上蘇村,揍了混混劫了車,趕到機場一路過來馬不停蹄的……
沈江瑜下腳不重,澹臺銳意沒掉到地上,馬上就從床上坐起來,伸過手去:「小魚辛苦了,我來幫你服務。」
不得不說,就算沒有真的吃過肉,澹臺銳意好歹也喝了幾碗肉湯,脫衣服什麼的還是很熟練的,就連洗頭洗澡的水準也不賴。
聞着小怪物身上和自己一樣的味道,澹臺銳意覺得整個人都平靜了。靠着這些他能夠勉強壓抑和他的小怪物暫別。小怪物要回家祭祖,這是不能免去的事情,就和他在家過年走不開一樣。小怪物能在這麼重要的時刻趕過來,已經足夠證明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分量。
可是,他還是覺得不夠,對小怪物的索取之心無比貪婪,冷靜下來的時候,連自己都感到惶恐。
上蘇村他不是沒去過,他知道那裏的交通有多麼不方便,連車子都開不進去。因為家族的關係,他寒假基本走不開,進山都選的暑假;但是即便如此,他也大概知道一些冬天山裏面的情形,別說是沒車,就是有車,那樣的山路也沒多少人敢開。
小怪物就這麼連夜趕了過來,連口氣都沒喘就協助給他母親治療,中間經歷的辛苦一個字都沒說。他呢?他對小怪物付出什麼了?他的內心隱隱還在責怪小怪物不能陪他一起過年。
天色略微有些暗了。澹臺銳意給沈江瑜掖了掖被角,起身去找澹臺博。
其實連夜趕路,對沈江瑜來說完全達不到累的程度,剛醞釀出一點睡意,小意抱枕就沒了。他皺着臉翻身坐起來,不睡了,反正就算睡的話,最多也只能睡三個小時。在進門的時候,他就讓管家幫他安排了最快的回城交通,只是管家也只能訂個機票,外加把人送到鎮上。
柔弱的傀儡師覺得,一路飛奔上山什麼的,不符合自己的設定,然後就打了個電話。
澹臺銳意進門的時候,沒在臥室找到人,一轉頭就聽見聲音從廚房裏傳過來。
廚師大叔世代為澹臺家族服務,在大宅內工作的大部分人都是這樣的情況。這裏就是他們的家,沒必要談什麼回家過年之類的話題。沈江瑜回去之後,澹臺銳意的這棟房子裏,除了定時打掃的人之外,平時也就澹臺銳意一個人住。至於吃飯什麼的,全都跟着族人一起。
廚師大叔這會兒也是聽說了沈江瑜回來,才過來給做吃的。
&糕不好帶,你在這邊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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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點餅乾回去吧。上次忘記給你裝堅果了,過年的瓜子什麼的,都是自家炒的,味道可能會淡一點,加了中藥,吃了不上火。蜜餞在上面的柜子裏。」
&自己拿!」
沈江瑜不太清楚過年要準備什麼東西,他帶回去的箱子,有一大半都是衣服,放在g市的住處根本就沒打開。吃的東西經過一路的消耗,就剩下一點給小冬瓜吃的。他們倒是在超市里買了一些,不過龔月桂嫌貴又嫌重,像炒貨之類的東西,覺得還是回到鎮上買的好,結果到了鎮上也忘記了。
現在家裏面來了客人,龔月桂拿出來招待的還是上次龔紫萍帶來的乾果禮盒。
蘇曉凡原本還想去龔月桂家做功課,剛想敲門卻看到院門半掩着,屋裏面有人正在高聲說話。人家家裏面有客人,她肯定不方便再過去,只能垂頭喪氣地回家。
家裏龔紫萍正在招呼着一溜大老爺們喝酒,看到女兒回來,趕緊拉到廚房問了一句:「不是去你月桂姨家嗎,怎麼這就回來了?家裏面亂鬨鬨的,你房間又沒炕,怎麼看得進書?」
蘇曉凡撇撇嘴,把書包找個地方放好:「月桂姨家來親戚了。媽,我就在廚房幫你打下手吧。」
&別,媽來行了。要不你拿本書坐着燒火,那裏暖和。」龔紫萍趕緊把女兒脫下來的半截手套再給戴上,「你聽錯了吧,你月桂姨家哪裏來的親戚?」
&我聽月桂姨叫大姐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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