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吃一碗飯什麼的,沈江瑜完全沒覺得自己被安慰到。他哼了哼,一頭鑽進被窩,還一腳把澹臺銳意踹到一邊。
澹臺銳意在床沿趴了一會兒,對比了一下剛認識的時候被踹下床的經歷,頓時心裏面就平衡了。小怪物現在對他越來越好了。
小怪物睡到半夜,還是把澹臺銳意踹地上了。
&麼了?」
&說的六房,到底有多少異能者?」多虧他今天下午設置的傀儡足夠隱蔽,才能看到這場對決。
澹臺大宅已經成為一片戰場。雙方交火的人數並不多,加起來只有百來人。不過這百來人放在一個澹臺大宅里,哪怕宅子再大,引起的動靜也不能完全消弭。
開戰不到三分鐘,已經有人出來查看情況,不過這些人很快就被安排撤入地下室。
澹臺銳意這邊很快就來了通知,他還有空換好了衣服,才慢條斯理地跟着沈江瑜出去。
澹臺博那邊是重災區。兩個人一路走過去,一路清理遇到的「閒雜人等」。
大宅里植被豐富,一個木系,哪怕才剛突破到一級,所能夠產生的殺傷力已經足夠碾壓三級以下。
這裏是澹臺銳意的主場,連沈江瑜都不需要出手。
夜幕下,冬日裏已經凋零的葡萄藤變成鞭子,將一個埋伏在下面企圖偷襲澹臺銳意的敵人抽成滾地葫蘆,就連草坪都化身為柔韌的繩索,將被教訓到失去行動力的敵人一個個捆縛起來。
一覽無遺的草坪上,頓時就像多了許多巨大的繭子一樣。
木系的一級異能戰士簡直就像是一台推土機,還是超功率發揮的。
沈江瑜雙手插兜,默默跟在他的身後,根本就不需要提醒他哪裏有敵人。他摸了摸鼻子,自己的教學內容應該還不到運用異能戰鬥上面,可是澹臺銳意現在的程度,顯然已經運用自如。
熟練度滿點。
澹臺銳意卻沒有放鬆,隨着抓住的人越來越多,他的臉色就越來越難看。被抓住的人並不僅僅是異能者,還有很大一部分的普通人。不過這些普通人的身手都非常不錯,從出手看得出就經過系統訓練。
早在鄭文君的病情被確診之後,他們就已經對各方面都做了嚴密的保護。大宅是重中之重,畢竟現在還是過年的時候。按照往年的規矩,一些分居各地的族老們還會在聚會之後停留上不短的時間,對過去一年中族產的經營和一些重點人才做一個了解,並且對未來一年做一些規劃。
可以說,現在的大宅看上去和往年沒什麼區別,但是外松內緊。很多崗位上也換上了擁有更強悍身手的保鏢,各種裝備也換了一批。
不過千防萬防家賊難防。他們不可能做到滴水不漏。只是澹臺銳意沒想到六房竟然喪心病狂到這種程度:「一群瘋子,到底雇了多少人?」看樣子六房的打算並不是爭奪更多的利益,而根本就是想要謀奪整個族產!
分族,只是六房打出來的幌子。
澹臺銳意懷疑,就算六房這一次把他們全部都幹掉了,並且用武力奪得了所有產業,到時候他們有沒有能力經營下去?或者說,找誰經營下去?
看他們現在這種不顧一切的舉動,應該已經有了合適的人選了才對。
他的腦子中一一過濾六房的人,其實心裏面並沒有抱太大的希望。六房顯然已經為了這一天準備許久,肯定是做足了功夫。要不是這次他們自己主動爆出來,他們還得靠着沈江瑜分離出的那團異能找到罪魁禍首……
等等,他總覺得自己忽略了什麼。
一聲槍響終於打破了黑暗,也打破了他的思緒。
&魚。」
不需要多說話,沈江瑜身形一閃就離開了原地。他還沒見過這個世界的熱武器。在他原先的世界,自身的異能就是最危險的武器。市場上販售的多是異能傳導材料,能夠更高的發揮出異能的材料就是最好的武器,至於外形什麼的並不特別講究。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的傀儡就是最精緻的武器。
他無意識地露出一個笑容,直奔槍響的地方。通過遍佈大宅的傀儡,那些人身上的一切裝備都瞞不過他的眼睛,原先還不知道那些東西是派什麼用的,現在知道了,好像還挺好玩的。
一個暗處的傀儡師究竟有多危險?
一個樣子甜美的少女看着屏幕上不斷消失的紅點,眼中露出一絲興味:「還真是不能小瞧。」
她推開椅子站了起來:「不過,今天可不能讓你快樂的玩耍了。」
少女說完,視線落在踏進門口的沈江瑜身上。
坐在少女身邊的一個老頭,怒目圓瞠:「瓊音,你瘋了!在亂說什麼?今天的事情是你搞出來的!」
聽到老頭話語中的肯定,少女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就像是普通十七八歲跟爺爺撒嬌的小姑娘一樣,只是說出口的卻是:「爺爺,你的想法早就已經過時了。澹臺家的規矩從來都是有能者居之,你倒是情願看重自己的廢物兒子,也不願意把家業交給我。」
老頭更加憤怒:「你在說什麼廢物兒子?那是你爸!」
&少女發出一陣銀鈴般的笑聲,悅耳動聽:「那廢物怎麼會是我爸?我的爸爸是你啊。」伴隨着她的話語,少女的外貌和體型發生了一些改變,不到幾秒鐘就變成了一個長相明麗動人的女性。
改變外貌之後,女人的聲音更低沉一些,臉上還是帶着笑容,接續剛才的話題:「不過爸爸不給我沒關係,我會自己拿。不僅拿屬於我們四房的,還有屬於整個澹臺家族的。」
老頭雖然是族老,名義上掌管着整個四房的一切,可他今年已經八十多歲,哪怕身體還不錯,手上的權利也早就已經交給了自己的兒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到的刺激太大,老頭只能不斷重複:「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他當然認識眼前的女人,那是他的長女澹臺順慈,從小就十分優秀。不過她早就已經跟隨着他的第一任太太發生意外去世了。那時候,澹臺順慈才二十六歲。
母女兩個去世後,他才因為兒子的關係,扶正了外室。
當年的四房可沒有現在那麼風光,不僅家業只剩下一個空殼子,就是內部也有不少爭權奪利。家族有家族的繼承人,四房也得有人代表四房的利益。在這種情況下,他放棄了和自己相戀多年的女友,改而娶了富商獨生女的第一任太太,最終在妻子家的支持下,獲得了四房的一切,並且將事業發展得蒸蒸日上。
不過在那之後,妻族的一切已經無法再制約到他。於是,他把自己和女友生的兒子接回家養,明明白白地作為繼承人……
&不可能!你不是順慈,如果順慈活着,今年已經有六十了!」眼前的這個詭異的女人,哪怕再怎麼看,年齡也不會超過三十歲。對了,這個女人一開始扮成了他孫女的樣子,估計只要有一張照片,就能輕鬆扮出順慈的模樣。
&是順慈的什麼人?我告訴你,別想借着順慈的名義做出什麼事情來!這裏是澹臺家的大本營,無論你是誰都跑不掉,識相的……」
&頭,你的話真多。」出言打斷的是沈江瑜,他還衝着澹臺順慈招了招手,「姐姐,又見面了。」g市的商場裏,她帶着他買了不少給小冬瓜的東西。
沈江瑜過年不在大宅里,不過作為準少夫人,家族裏一些重要人物對他的長相都有最起碼的了解。
對於沈江瑜,老頭敢怒不敢言。他很想說些什麼,改變現在的劣勢,但是理應站在他這一邊的少夫人,和理應站在他這一邊的「長女」……老頭感到心力交瘁。
澹臺順慈倒是沒生氣:「老人家了,就是這樣的。小魚的弟弟有沒有很乖?」不等沈江瑜回答,她就偏頭看向一邊一直不吭聲的澹臺清,「可惜,我弟弟小時候只是調皮,長大了是越來越不乖了,連自己的姐姐都能下得去手。」
除了沈江瑜之外,沒人看清楚澹臺順慈的動作,似乎澹臺清本來就被她捏在手上一樣。
一個身高超過一米八,哪怕因為年齡關係已經不再健碩的五十多歲保養良好的男性,被女人纖細的手指一手掐住,畫面十分違和。
澹臺清甚至沒有發出哼聲,就脖子一歪沒了氣息。
老頭這會兒只有不斷抽氣的份,根本連話都說不出來。
澹臺順慈顯然也沒照料他的想法:「不用激動,殺人償命,應該的。對了,我爸爸也死了。」她的視線落在老頭身上,像是冰冷的機器,沒有半點感情,「我爸爸怎麼會在明知道殺死自己女兒和老婆的兇手,還把兇手當兒子,把幫凶娶回家當老婆呢?你說是不是?」
&好可以給阿清一個好出身,左右不過是個女孩,死了就死了。」澹臺順慈輕笑出聲。
&
他們所在的地方,並不是只有四房的人。哪怕大宅再大,那麼多族人一起來,也會有一個集中安排的地方。尤其是到了現在這種近似於避難的場所,只能做到儘可能舒適,不算人擠人,但是肯定也不會只有那麼幾個人。
剛才沒人出聲,不過是被眼前的情況驚呆了,儘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罷了。要不是澹臺清的死實在太驚悚,對於四房的糟心事,大部分人都是第一次聽說。畢竟家族發展至今,剩下多少血緣關係真不好說,平時也天南地北的各過各的日子。
只不過是一場狗血的八卦,要不是攝於澹臺順慈的威脅,他們也想像少夫人那樣嗑瓜子。
&沈江瑜瞪大眼睛,一臉好奇:「怎麼不說了?這個老頭不用殺掉嗎?他現在的老婆呢?還有那個澹臺瓊音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