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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想到容景今日帶她來此是為了求普善大師幫她恢復記憶,也沒想到自己的失憶竟是她娘在臨死前給她下了鳳凰劫。這兩件事情來得太過突然。但即便再突然,她也能瞬間找准自己心中的想法。
解開鳳凰劫,恢復記憶,她不想!至少目前不想。
「小丫頭,你這是為何?」普善大師不解地看着雲淺月,「不相信老衲能幫助你解開?」
「不是!」雲淺月搖頭。
「那是為何?你要知道,鳳凰劫只有少林寺的無上真經可以破解。如今放眼天下,無上真經只老衲一人會。而我手裏的這顆藥是劫印丹,天下間也只此一顆。否則景世子這小娃娃從不求人,今日他能轉着彎的誘惑我老道上鈎下棋幫你解除劫印?錯過今日,你這封印再想解開,老衲可是不會輕易答應的!畢竟最少要折損老衲一半功力。」普善大師道。
「那就不解也罷!大師功力修習不容易。」雲淺月態度堅決。
「景世子,看來你白白浪費一番苦心了!」普善看向容景,笑道。
「既然如此,那就不解。大師將藥收起來吧!哪一日她願意解開的時候再解開便是。」容景緩緩站起身,對普善淡淡一笑,抬步走向雲淺月。
「也罷!今日我老和尚算是賺了,喝了酒,吃了魚。小丫頭你要反悔的話,可得再拿出讓我老和尚動心的理由來。否則我是不會給你解除的。」普善大師也站了起來,將藥收進懷裏。
「嗯!」雲淺月應了一聲。不再說話,轉身向前走去。
容景對普善大師淺淺一個告辭禮,也不再說話,抬步跟上雲淺月。
二人一前一後,出了香泉山,向山下走去。沒有施展輕功,兩人的身影拉成一線。
普善大師直到目送兩人身影走遠,才收回視線,對身後道:「七皇子,你也見了!你來求老衲,景世子也轉着彎的來求老衲,可惜小丫頭自己不解除鳳凰劫。這就不是老衲不應承你們二人了!」
普善大師話落,夜天逸身影從山後緩緩走出,目光看向容景和雲淺月離開的方向,薄唇緊抿,並未言語。
普善看着夜天逸,搖搖頭,將兩個空酒罈彎身撿起,提着向藏經閣走去。
「我倒不知才只兩個月而已,她便對容景已經如此。為了他都不願意解除鳳凰劫恢復記憶嗎?那過去的十年,我在她心中算什麼?」夜天逸收回視線,低頭看着地上的燒烤痕跡,俊逸的容顏在靈台寺燈火掩映下忽幻忽滅。
普善大師回頭看了夜天逸一眼,又看了一眼天空。嘆息一聲,天意啊!
香泉山下,弦歌已經趕着馬車等在那裏。
雲淺月不回頭,挑開車簾,徑自上了車。容景也在她之後上了車。二人誰都沒開口。
弦歌有些不解,看淺月小姐和世子面色不像是吵架,可是太過安靜,就有些不對勁。他也知道不是詢問的時候,立即一揮馬鞭,趕了馬車離開香泉山。
剛一上車,雲淺月便扯過靠枕,身子一歪,躺在了車廂內閉上眼睛睡去。
容景靠着車壁坐下,看着雲淺月,伸手扯過車內的薄被給她蓋上,自己並未躺下,而是閉上眼睛。他已經做好了準備讓她記起一切,他能清楚地感受到她每次遇到事情對自己沒有記憶的懊惱,他更知道她表面上雲淡風輕奉行順其自然,怕是心底深處怕是也想要恢復記憶不再被動。他想到了許多,包括她恢復記憶後記起和夜天逸那些糾葛牽扯時,她是否還能像此時一般對夜天逸絕情,對他心定如一。可是他獨獨沒想到她會不解鳳凰劫。
這世界上若是有一人是他永遠都猜不透料不準的,那麼就是她!
她一直都讓他出乎意料。
他以為此生無望的時候,不想她給她治癒了寒毒。他以為夜天逸楊葉傳書讓她應承了他的時候她卻拉住了他,他以為她今日在東山見到夜天逸後定然又對他極好,可是沒有,她很絕情。他以為她今日會接受他的安排恢復記憶,可是一切全不如他心中所想。
這種不如他心中所想,卻是讓他愉悅至極!
容景忽然低低笑了起來,笑聲從內而外透着愉悅。
「你笑什麼?」雲淺月迷迷糊糊要睡着,被容景的笑吵醒。
「為何不想恢復記憶?」容景收了笑,輕聲問。
「遵循我娘心愿唄!她給我設了鳳凰劫必定有她的道理。我解了鳳凰劫,豈不是破壞了她一番心意,在天之靈她會不高興的。」雲淺月迷迷糊糊的聲音有幾分漫不經心。
容景低笑,忽然俯下身看着雲淺月迷糊的小臉,「你確定?」
「嗯!」雲淺月應了一聲。
「我以為你是因為我。」容景輕聲道。
雲淺月長長的睫毛輕顫了一下,「少臭美!你當你是誰?」
容景低頭去吻雲淺月眼睫毛,笑着道:「你的眼睛出賣了你,你在說謊!」
「容公子,你還懂得讀心術啊!明日掛牌算卦得了!無數美人趨之若篤會找你算卦的,就算不做榮王,一無所有,你有這個本事也吃穿不愁了!」雲淺月眼皮翻了翻,拉長音道。
「嗯,你說得對。就算一無所有,我也是能養活得起我們兩個人的。」容景低笑。
雲淺月被他太近的氣息撩撥得睡不好,伸手推他,「躲開點兒,我困着呢!」
容景順勢躺下身,「我也很困!」
「那你睡啊!」雲淺月偏頭看了容景一眼,見他眼睛睜得明亮,她哼了一聲,沒見過困的人還這麼精神的!
「可是我睡不着。」容景道。
「睡不着眯着,別打擾我。」雲淺月警告。這人明顯是愉悅過度!
「嗯!」容景聽話地應了一聲。
雲淺月的確是困了,今日折騰一天,連番刺激下神經有些吃不消,不出片刻便睡了去。
容景看着棚頂,想着他終於走進她的內心了!這一步走了十年!上天才眷顧他!夜天逸,你到底是比我幸運,還是沒我幸運?十年我都能等到她喜歡,自然不怕她恢復記憶!
一個時辰後,馬車一路無任何阻礙進了城。
走到榮王府和雲王府兩岔路口之時,弦歌低聲詢問,「世子,是送淺月小姐回雲王府還是跟我們回榮王府?」
「送她回雲王府!」容景吩咐。
弦歌不再說話,轉了路向雲王府駛去!
此時五更時分,大街上人聲極少。馬車一路順暢,很快就來到了雲王府。
馬車剛停下,雲孟的聲音就在外面響起,「景世子和淺月小姐終於回來了!」
「奴才終於等到景世子和淺月小姐了,可以回宮交差了!」文萊的聲音隨後從外面傳來。
聽到雲孟的聲音雲淺月依然閉着眼睛熟睡,聽到文萊的聲音她瞬間醒來睜開了眼睛。看向容景。文萊是老皇帝的大總管,不知道如今等在這裏交的是什麼差!
容景溫和地看了雲淺月一眼,躺着的身子坐起,伸手挑開帘子。
「奴才拜見景世子,拜見淺月小姐!奴才奉皇上之命前來給您二人傳旨。」文萊見容景露面,連忙上前一步,對着馬車躬身一拜。
「嗯!」容景看着文萊,淡淡應了一聲。
雲淺月躺着的身子坐起,也看着文萊,想着老皇帝傳的什麼旨意,怎麼也不會答應給她和容景賜婚吧!這個概率幾乎等於零,她才不相信老皇帝有這個好心。
「皇上聖旨,景世子才華冠蓋,已近及冠之齡,如今天聖正值用人之際,景世子雖未承襲榮王爵位,但大才天下皆知,可破格提前啟用,從明日起入朝,官暫拜丞相左卿長吏,協助鳳丞相共同輔佐皇上處理朝政。欽此!」文萊從袖中拿出聖旨,直起身板宣讀。
雲淺月一怔,老皇帝這是要容景提前入朝?她前不久聽她父王提起說四大王府的繼承人只有大婚之後才可以世襲王爵入朝參政。夜輕染出外歷練七年,因沒大婚,不得承襲王位,才只是被打發去了西山軍機大營而已,也不算參政。而老皇帝此舉是要容景不以榮王的身份參政了!而且還是官暫拜丞相左卿長吏,這個位置一般都是未來丞相的位置。在昨日老皇帝氣怒甩袖而走之後今日卻是下了這樣一道聖旨,為何?她看向容景。
容景面色不變,甚至連一絲一毫的訝異或者驚怔的表情都無,他在文萊讀罷聖旨後緩緩探身下了車,微微一欠身,淡聲道:「容景接旨,吾皇萬歲!」
「恭喜景世子!」文萊將手中聖旨雙手遞給容景。
容景站着不動,弦歌立即上前伸手接過。
文萊大約是知道容景不讓人近身三尺碰觸的距離的,所以也不惱怒,將聖旨遞給了弦歌。又從袖中抽出一份聖旨,看向雲淺月,「淺月小姐接旨!」
雲淺月坐在車上不動,她想着皇上讓容景提前入朝,如今給她怎麼安排?她看着文萊。
文萊對她不跪拜也無任何惱怒,打開聖旨宣讀,「皇上有旨,雲王府嫡女雲淺月,實在紈絝,疏於管教,行止不淑,品行略欠,朕心甚憂,雲王府百年王族,曾出數位天聖國母,母儀天下稱頌,不能因為一女而毀雲王府百年聲名。歷代皇后在天之靈也難以安心。從今日起入宮由朕親自帶在身邊管教,已慰貞婧皇后之下歷代天聖皇母后安心。欽此!」
雲淺月一怔,老皇帝要將她帶在身邊親自管教?什麼意思?她看向容景。
容景眸光微閃,並未言語。
雲淺月蹙眉,不接旨就是抗旨,老皇帝估計立即就有理由收拾她!接旨的話豈不是要日日對着老皇帝?她心裏有些沉,怎麼也沒料到老皇帝會來這一手,想做什麼?放在身邊看着她?
「淺月小姐?」文萊見雲淺月半天不說話,也沒動作,出聲提醒。
雲淺月看着聖旨,想着接還是不接!接的話如何?不接的話如何?
「皇上連公主都不曾帶在身邊教導,你算是亘古第一人。當該榮幸!」容景溫聲道。
「雲淺月接旨,吾皇萬歲!」雲淺月忽然一笑,輕身跳下車,走到文萊跟前,伸手去拿聖旨,對他又燦然笑道:「文公公辛苦了!」
「恭喜淺月小姐!」文萊露出兩顆虎牙,將聖旨遞給雲淺月,清秀的臉上帶了三分笑意,「以後您被皇上帶在身邊教導,奴才和您會日日得見。淺月小姐無須對奴才客氣!」
「也是!以後你我打交道的地方多着呢!來日方長!」雲淺月拍怕文萊肩膀。面上雖然笑着,心中卻冷笑,不管老皇帝打得是什麼主意。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還能將她教養殘廢了不成?再說她如今可不是手無縛雞之力。她到要看看他想做什麼!
文萊身子一矮,苦道:「淺月小姐,您武功好,奴才武功不及您,可禁不起您這一拍!」
「這是聯絡一下感情!」雲淺月撤回手,看着文萊苦着的臉,面色帶了幾分真笑。偏頭對容景挑眉,「這是不是好事兒?等於皇上姑父同意你我的婚事兒了,將我帶在身邊親自教導,到時候誰還敢說我配不上你?」
「嗯!所以你要跟在皇上身邊好好學習。不要辜負皇上一番苦心!」容景笑着點頭。
「嗯!」雲淺月點頭。想着這老皇帝越來越有意思了!她自然要好好學習的!她掃了一眼大門口內跪着黑壓壓一片眾人,古代一人接旨全家跪拜。雲王爺領頭,各房各院姨娘小妾庶女和雲王府旁支,除了雲老王爺和雲暮寒外,今日大門口的人跪得很齊。雲香荷跪在一眾庶女之首,正嫉妒地看着她,她眼神掃過不停留,定在雲王爺身上,發現雲王爺臉色發白,似乎一副被驚雷打了的摸樣,大約是事先不知道聖旨的內容。她看着他,發現他從昨日到今日似乎一下子老了好幾歲。想來昨日她和容景請旨賜婚之事對他衝擊太大,她撇開視線,對一旁的雲孟問,「我爺爺呢?」
「老王爺這幾日身體一直不好,在院子裏養着呢!」雲孟也是一副驚嚇的摸樣。
「嗯,我進去看看爺爺!」雲淺月拿着聖旨向府內走去,走了兩步回頭問容景,「你去看看我爺爺不?」
「雲爺爺身體既然又不舒適,我自然該進去看看!」容景點頭,抬步向裏面走去。
「淺月小姐,您請留步,奴才還有皇上口諭未傳!」文萊叫住雲淺月。
雲淺月停住腳步,挑眉,「還有口諭?」
「是!皇上吩咐您接到聖旨即刻收拾行囊入宮。皇上已經吩咐人稟告了皇后娘娘在榮華宮收拾出了房間。你從今日起就要住在宮中。」文萊恭敬地道,「所以您去看老王爺奴才可以等片刻,但您最好不要耽擱太久!」
「我住進姑姑的榮華宮?」雲淺月心思一動,揚眉。
「是!皇上說他白日將你帶在身邊教導,晚上由皇后娘娘看顧教導您!」文萊點頭。
這是將她圈在皇宮了?雲淺月眼睛眯了一下,點點頭,「好,我知道了,你稍等片刻,我去看望一下爺爺,就隨你入宮!」
「是!」文萊恭敬應聲,再不言語。
「孟叔,你去淺月閣吩咐一聲,將東西給我收拾妥當。一會兒我從爺爺那裏出來直接跟文公公入宮!」雲淺月轉身繼續向裏面走去,對雲孟吩咐道。
「是!老奴這就去!」雲孟立即應聲,當先越過雲淺月跑向淺月閣。
容景抬步跟在雲淺月身後。
二人身影很快就過了前院。
「你說老皇帝什麼意思?」雲淺月回頭問容景。不答應她和容景請旨賜婚,如今偏偏將她二人都安排了事情。一個放在了鳳丞相身邊參政,一個是親自放在身邊看管。這樣她覺得老皇帝怎麼像是分開擊破的招數!榮華宮,皇后居所,尋常女人自然住不進去!而老皇帝如今以讓她姑姑管教她的名義讓她住進去,讓她覺得老皇帝怕是又有什麼預謀了!
畢竟榮華宮在她看來不是一個什麼好地方!
「什麼意思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時刻想着我。」容景眸底有什麼一閃而逝,溫聲道。
「想着你能當飯吃嗎?」雲淺月叱了一聲,迴轉頭不看他。
「能!」容景道。
「我想住在皇宮還能日日吃到芙蓉燒魚。你能辦得到不?辦得到我就想着你。」雲淺月見眼前有一個石子,用腳踢着它走。她的腳腕很有技術,石子隨着它踢動一蹦好幾個下,撞擊地面發出叮叮的響聲。
「你若是日日想我,我就能辦到。」容景道。
「好!那我決定日日想着你!」雲淺月停住腳步,回頭看着容景,伸出手指,「拉鈎!」
容景輕笑,伸出手指,柔聲道:「好,拉鈎!」
兩人手指勾在一起,緊緊套住,指尖碰觸的感覺似乎傳到了心尖,令彼此心為之一顫。這像是一個約定,又像是心意相連。無論前方有何風雨,二人一起承擔!
雲淺月嘴角彎起,警告道:「不准惹桃花!」
「你也一樣!」容景淺笑。
雲淺月翻了白眼,宮中一幫子女人,唯一的一個老男人就是老皇帝,再就有一幫子小蘿蔔頭的皇子們,年長的都出宮立府了,她上哪裏去惹桃花?撤回手指,拉長音,「容公子多慮了,皇宮沒有桃花林,小女子想惹也惹不着。」
「那可不一定,你還是乖些為好!你不去就桃花,桃花也許來就你。」容景也撤回手。
雲淺月抬頭望天,碧空如洗,和昨日一般,連一片雲都無,她不再說話,繼續向前走去。
容景步履輕緩優雅地跟在她身後,在雲淺月看不見的地方,目光暗而冷,沉而靜。
二人再不說話,一前一後來到雲老王爺的院子。
玉鐲早已經等在門口,見二人來到立即躬身一禮,「奴婢給景世子和淺月小姐見禮!老王爺吩咐了,景世子來了直接進去就可。淺月小姐就不必進去了,老王爺不想見您。」
雲淺月一愣,看向主屋,沒見到人影,她皺眉,「為什麼不想見我?」
玉鐲不語,似乎不好開口。
「糟老頭子!不見我也得見!」雲淺月抬步往裏走。
玉鐲立即攔住她,「淺月小姐,老王爺沒在屋子裏,在後院的茶亭喝茶呢!說不想見您,若是您硬闖進去,奴婢以後就將奴婢亂棍打出府去。奴婢要是讓您進去,飯碗可就沒了!」
雲淺月停住腳步,有些怒,「我又哪裏招了他嫌了?」
玉鐲向後院看了一眼,猶豫了一下,走近雲淺月一步,貼近她耳邊低聲道:「老王爺說您太窩囊了,喜歡了太子殿下十年沒喜歡成,武狀元大會請旨賜婚想嫁給容楓也沒成,昨日乞巧節再請旨賜婚嫁給景世子還沒成,說您折騰了這麼長時間還沒將自己嫁出去,簡直是丟他的老臉。他沒你這樣嫁不出去的孫女。您什麼時候將自己嫁出去,什麼時候再來見他。」
「靠!嫁不出去怪我啊!」雲淺月瞪眼。這糟老頭子是故意寒磣她!
「老王爺的確是這樣說的!」玉鐲聲音極低。
「那為什麼他就能進去?」雲淺月有些火,她回來主動見這糟老頭子可不是找寒磣的!
「老王爺說您這麼個小廢物景世子都願意接收,實在勇氣可嘉。他請景世子進去喝茶。還備了酒席,準備好好犒勞景世子一番」玉鐲看了容景一眼,低聲道。
雲淺月一口氣險些沒喘上來。什麼破理論!
容景低笑。
「你得意吧你!記着每日的芙蓉燒魚,見不到我跟你沒完!」雲淺月對容景惱怒地扔下一句話轉身就走。糟老頭子不見她拉倒。她還不想見他呢!她就懷疑了,這老頭子是她親爺爺嗎?怎么半點兒親爺爺的樣子也沒有?他是容景的親爺爺吧?
「好!」容景笑着應了一聲,對玉鐲道:「老煩姑娘帶路!」
「景世子客氣了!您隨奴婢來!」玉鐲見雲淺月氣哼哼走出去,轉身恭敬地給容景帶路。
容景跟着玉鐲身後,腳步輕緩地向後院走去。
雲淺月走出一大斷路停住腳步,想着糟老頭子讓容景進去故意攔住她到底鬧什麼么蛾子,她明着進不去就暗着進去行不行?這樣一想,她立即轉身,還沒挪動腳步,就見雲暮寒向她走來,她腳步頓住,看着雲暮寒。
第一次見這個哥哥是在皇宮的御花園,夜天傾要拿下她問罪關入天牢,他始終置之不理。在夜輕染問到之時,他輕飄飄一句話卻是厲害地將夜天傾駁了個啞口無言。後來接觸最長的就是教她學習掌家,讓她恨得牙痒痒。再後來就是香泉山靈台寺他拉着她硬要去找靈隱神棍卜一卦。之後就是她為容景擋了暗器受傷他對容景言辭犀利,極為抗拒,後來又幾次見面,匆匆而過,再無接觸
總體來說,對於這個哥哥,她有一種時常會忘記他存在的感覺!他出現在她面前,她會看見他才想起關於他的事兒,她看不見他,她就會忘了他的存在。是一個存在性不高的人!但卻又不是真正的存在性不高,她發現每次見到,他都有一番變化!
今日他臉色不太好,眉眼之間隱着幾分沉鬱,看向她的目光極深,深如一個無底洞。
雲淺月眉頭不着痕跡地蹙了蹙,她腦中不由自主地想起南凌睿和他那把扇子。想起昨日賽馬,因為容鈴蘭,她和南凌睿的賭約無疾而終。她想要探索那把扇子的秘密也無疾而終。不知道那把扇子的主人曾經是屬於南凌睿還是屬於雲暮寒。若是本身就屬於南凌睿的話,那麼說明什麼?
無論是說明什麼,她總有一種感覺,南凌睿和雲暮寒之間,定是有某種牽扯不清的事情。
眼前的陽光被擋住,雲淺月抬頭,見雲暮寒已經站在她面前一步距離,他比她高了不止一頭,正低着頭看着她。她將一番心思壓下,臉色不見任何情緒外泄,對他一笑,喊道:「哥哥!」
雲暮寒身子忽然細微地一顫。
雲淺月恍若不見,對雲暮寒皺眉道:「怎麼這副樣子?昨日沒睡好還是沒睡?」
雲暮寒沉默不語。
「皇上聖旨讓我即刻入宮,你若沒事我就進宮了!」雲淺月原本打算去偷看糟老頭子和容景到底幹什麼,如今雲暮寒在這裏,她自然沒法前去了。遂打算進宮得了!
「我也正好要進宮!和你一路吧!」雲暮寒忽然轉身,向前走去。
雲淺月一愣,看着雲暮寒。見他頭也不回,向前走去,她抿唇猶豫一下,抬步跟上他。
雲暮寒再未開口,頭也不回,腳步不快,但也不慢。徑自向大門口走去。
雲淺月跟在他身後,想着戲劇性無處不在。剛剛她和容景一前一後走來,如今和雲暮寒一前一後走出去。但心中所想可是天差地別。雲暮寒不語,她自然不言語。
走了一段路,雲王爺迎面走來,步履匆匆,見到雲淺月和雲暮寒在一起愣了一下,對雲淺月道:「淺月,你怎麼這麼快就從你爺爺那裏出來了?」
「那糟老頭子不見我!」雲淺月提起這個就沒好氣!
雲王爺一愣,問道:「那景世子呢?」
「被糟老頭子請進去吃酒喝茶了!」雲淺月更氣。容景一定是糟老頭子親孫子!
「哦!」雲王爺點點頭,看着雲淺月張了張口想說什麼,又住了嘴,對她擺擺手,「既然你爺爺不見你,那你就趕快進宮吧!文公公在門口等着呢!他從午夜子時就來了。一直等到現在!」
「嗯!」雲淺月應了一聲。
「寒兒,你要去哪裏?」雲王爺看向雲暮寒。
「我送妹妹進宮!」雲暮寒道。
雲淺月一怔,他不是說正好有事兒要進宮嗎?怎麼成了送她了?
「也好!那你們快去吧!」雲王爺點點頭,再不說話抬步向老王爺的院子走去。
雲淺月見雲王爺走遠,看着雲暮寒,雲暮寒不看她,繼續向門口走去。她也說話,跟在他身後。想着雲暮寒如此定然有事!既然他不說,她也不問,要說的話,自然會說。
二人一路無話走到門口。
文萊等在大門口,見雲淺月這麼快就回來有幾分訝異,見雲暮寒來到直接向她來接雲淺月的馬車走去,他一怔,「雲世子也要進宮?」
「嗯!」雲暮寒徑自挑開簾幕上了車,惜字如金。
文萊看向雲淺月,見她不以為意,他也不再開口。
「淺月小姐,老奴將您的衣物都讓採蓮等人收拾好了。如今都放在車裏,本來採蓮也要跟隨您去侍候,但文公公說皇上聖旨只准您一人進宮。況且宮中禮儀採蓮也不知道,若是一個不小心出了事情也是受罪。」雲孟走過來對雲淺月低聲道。話落,囑咐道:「您要小心行事!萬不可再觸怒皇上,昨日您當着皇上的面打公主,這事兒太危險,若不是景世子,皇上定然會處置於您,以後您再不可做了!」
「嗯,我曉得了!」雲淺月點點頭。
雲孟再不說話,雲淺月挑開簾幕上了車。
文公公一擺手,跟來的小太監和他一起坐在車前,馬車離開雲王府向皇宮而去。
皇宮御用的馬車極其奢華,車廂寬敞,雲淺月和雲暮寒各坐在車廂一邊。雲淺月等了片刻也不見雲暮寒開口說話,便身子一歪,準備繼續補覺。
雲暮寒看着雲淺月,眸光深邃如海,依然未言語。
「是文公公啊!你是不是要回宮?」馬車剛走不遠,車外忽然傳來南凌睿熟悉的聲音。
「回瑞太子,奴才是要接淺月小姐進宮!」車外文萊立即回話。
「那正好,本太子也要進宮,搭個順路車吧!」南凌睿說話間已經來到車前,不等文萊還話,已經伸手挑開了帘子跳上了車,他上車後看見雲暮寒一笑,「呵,雲世子原來也在啊!」
「嗯!」雲暮寒收起眼中神色,淡淡點頭。
「小丫頭,往那邊挪挪,給我騰出個地方!」南凌睿坐過來雲淺月這邊,緊挨着他一屁股坐下,用胳膊撞她身子,打了個哈欠道:「我一夜沒睡,困死了!」
雲淺月被擠得身子動了一下,睜開眼睛看向南凌睿,見他灰頭土臉,冠發鬆散,渾身帶着涼氣,還一臉睏倦,看起來在外面被風吹了一夜的樣子,皺了皺眉,「一夜沒睡你回院子去睡啊,雲王府又不是沒你的地方。你進宮幹嘛?」
還跑來搭順風車,他到真會!
南凌睿見雲淺月身子不動,直接將身子靠她身上,閉上眼睛,困意濃濃地道:「在雲王府住得膩味了,本太子打算進宮住兩天!正巧你也進宮不是?正好有伴了,你要知道,本太子可離不開你了。你以後在哪,我就去哪裏住。」
雲淺月無語。
「別吵我啊!我睡一覺。」南凌睿將身子全部重量都壓在雲淺月身上,警告道。
「我不是你靠枕,一邊睡去!」雲淺月伸手推他。
「你個小丫頭,昨日和你賽馬我累壞了,你一隻繡花鞋打壞了美人扔下我就走了,可是我幫你善後將美人送回去的。於情於理,你是不是該讓我靠一下?」南凌睿靠着不動,哈欠打個不停,「況且昨日晚上葉倩居然弄了數百個蟲子來咬我,本太子跑了一夜才甩開她回來。太可惡了!你不能不近人情。」
「葉倩為什麼弄蟲子咬你?」雲淺月見他不像說假,不再推開他,問道。
「夜輕染不要她,惱羞成怒!」南凌睿閉着眼睛,困意濃濃地道:「本太子本來看她可憐,想要陪她一起乞巧的,後來在皇宮門口看到我的素素形單影隻,楚楚可憐地等在冷風中,本太子哪裏還有空理會她?她嫉妒本太子有美人在懷,就回頭放蟲子咬咬我。你說可惡不可惡!」
雲淺月嘴角抽了抽。葉倩醋了!他和葉倩相比,也不知道是誰更可惡!
「小丫頭,你去皇宮住在哪裏?」南凌睿問。
「我姑姑的榮華宮!」雲淺月道。
「榮華宮啊!那可是天聖歷代皇后的居所。極好,本太子一直對榮華宮仰慕至極。就陪你一起住榮華宮吧!」南凌睿忽然一樂。
雲淺月抬眼望向棚頂,「你能住得進去我沒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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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嚴重缺覺=_=,手裏里有月票的美人們砸我兩下,讓我精神一下(⊙_⊙)
那個南凌睿是不是粉可愛?哈o(n_n)o~
謝謝下面親們送的鑽石打賞鮮花!愛你們!
呂奶奶(1314花)、瀟湘風神(100花)、若依(1000打賞)、juypjj(10鑽)、我是李桃桃(10鑽)、林涵丶曾學瑞(520打賞)、清夜畫真真(388打賞10花)、499415104(300打賞)、天香葉子(2鑽)、xiaotian0920(1鑽5花)、花冠小亂(1鑽1花)、keykey131488(1鑽1花)、紀安曉(10花)、arielh256(5花)、15720004578(2花)、楊柳qingyang(1花)、qq752018501(1花)、z123(1花),麼麼o(n_n)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