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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淺月一驚,看着他含恨地低下頭,她本該躲過,卻被那句話衝擊得整個人都懵了。
她五年前害他喝了那麼多女子的血,這話從何說起?
手背傳來一股鑽心的疼痛,她一個激靈,就要抽手,卻被顧少卿緊緊地攥住,她低頭,就看到一個腦袋在專心地做着一件事情,就是咬她。她皺了皺眉,腦中有什麼一閃而過。本來有些懵,如今反而愣了。
五年前
五年前似乎是有一件事情被她給忘了
因為那件事情實在是太小,小得在她的記憶里沒激起半點兒塵埃
手背的疼痛一波一波地衝擊着她的大腦,雲淺月看着顧少卿低下的腦袋,面前的少年錦袍玉帶,清俊秀挺,面容姣好,身上隱隱有一絲軍人的鋼骨殺伐,雖然瘦,但半絲也不弱,和五年前那個又黑又瘦,在沼澤地里奄奄一息被毒痛折磨得半絲人形也無的小男孩實在相差了十萬八千里,半絲五年前熟悉的影子也無。
顧少卿忽然抬起頭。
雲淺月看着他,本來白皙姣好的面容,因為嘴角染着鮮紅的血,居然讓他整個人多了一絲瑰艷,她看着他,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
「雲淺月,別告訴我不認識我,真將我忘了!」顧少卿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
雲淺月扯了扯嘴角,「原來當年在沼澤地那小男孩是你。」
顧少卿面色稍霽,盯着她的眼睛,眸光灼亮,「你認出我來了?」
「真是男大十八變啊!」雲淺月感嘆了一句。
「你還記得我就好,是不是我若是不用這種方法讓你記起,你就記不起我了?」顧少卿放開她的手,用袖子抹了一下嘴角的血,恨恨地道:「我以為你的血會有什麼不同,原來也如此難喝。」
雲淺月聞言頓時大怒,低頭看向自己的手,手背一個清晰的牙印,痕跡很深,血滋滋往外冒,鮮紅一片。她惱道:「我當年沒問你名字,你也沒告訴我,我哪裏知道你是誰?那時候你那個泥樣子,黑不溜秋的,如今你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你又是什麼樣子?我沒認出你有什麼奇怪?」
顧少卿恨恨的面色一僵。
雲淺月繼續怒道:「那時候你都快死了,我好心救了你,如今你反過來怪我不是了!那時候就該讓你」
「讓我什麼?將我扔下不管?你當時的確是那麼做的。」顧少卿截住她的話。
雲淺月一句話噎住。
那是五年前,也是這樣的冬季,當時她去天雪山看容楓,和雪山老人討論起了寒毒,聽雪山老人說有一種火紅的穿山甲可以入藥對驅除寒毒有好處,那種穿山甲只有在南梁和北崎的邊境斷崖嶺的寒濕之地有出沒,於是她從天雪山出來就趕去了斷崖嶺,當時南梁和北崎邊境正值一位南梁的藩王作亂,南梁出兵征繳,那一場大亂很大,到處都是死人,她從戰場上仗着十歲的小身量很費勁穿了過去,卻因為躲躲繞繞,走到了一片沼澤地,沼澤地也是一片死人,她從死人堆里穿過,無意地往地上看了一眼,卻看到一隻小手動了動,她一愣,這才注意手的主人是一個看起來和她差不多年歲的少年,只是渾身是血,黑不溜秋,看不出樣貌,她想着死人手該不會動才對,難道他還活着?於是蹲下身去給他把脈,仗着她從雪山老人處學的醫術,探出他還有氣,果然活着,既然活着,就不能見死不救,於是將他從沼澤地拖起來,掏出懷中出門備的藥都給他吃了下去。但探出他身體中了一種陰毒,這種陰毒根植的深,不是她的醫術能救治的,但若是不救,等陰毒入心脈,他也就沒有幾日可活,於是待他醒來後,她將偶然得到的一本克制陰毒武功功譜給了他,那本武功講究練功倒行逆施,算是邪功,但以邪治邪,據她盤算應該能保他活命。當時因為她急着抓了穿山甲後趕回去過生辰,不在生辰之前趕回去的話,就會被老皇帝發現,那就麻煩了。自然不能帶着他,所以看他沒性命之憂後,就將他悄悄送回了南疆軍營,扔在了軍營外後就匆匆離開了。
她知道顧少卿十歲封將軍,但哪裏想到就是她救的那個小少年?
「沒話說了?」顧少卿看着她。
「誰說我扔下你了?你穿着南梁士兵的衣服,我不是將你送回了南梁軍營了嗎?」雲淺月瞪了他一眼,「我當時若不救你,你現在哪裏還能站在這裏咬我?真是狼心狗肺!」
顧少卿板起臉,「你給我的那本是什麼破書?讓我練了之後每當月圓之夜狂性大發。」
雲淺月氣勢一矮,隨即又瞪眼道:「當時你陰毒入體,沒幾日可活,我醫術救得了你的表救不了你的本,那本書的武功正好可以讓你抵抗陰毒,以毒克毒,保住你的命,至於它有什麼後果,我哪裏知道?我又沒研究過?再說狂性大發總比你死了強吧?」
顧少卿聞言沒了聲。
雲淺月氣不打一處來,舉舉自己的血淋淋被咬傷冒血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看看,我是為了救你,卻被咬成了這樣,早知道我才不手賤將你救活,如今當了大將軍了,反而對救命恩人恩將仇報了。」
顧少卿身子一僵,有些不自然地撇開臉。
雲淺月哼了一聲,看着自己的手,想着這是什麼事兒啊!都說好人有好報,她怎麼就沒好報?當年從死人堆里扒拉出風燼,如今那傢伙對她一個不如意或者看不順眼就橫眉怒目,如今面前這個也差不多算是從死人堆被她救活的,見了面就咬她,她招誰惹誰?見顧少卿木樁子一樣地站在她面前撇着臉不看她,她也懶得再計較,繞過他向前走去。
顧少卿忽然伸手抓住她。
「怎麼着?你還沒咬夠啊?」雲淺月豎着眉頭看着他。
顧少卿有些窘迫和尷尬,躲閃她的眼神,垂下眼睫,聲音有些低,「我給你上藥。」
「謝謝顧將軍哦,小女子可不敢用,萬一你又想起我將你害了,再咬一口我這手可就廢了。」雲淺月用力地甩開他的手,轉身就走。
顧少卿面色一白,看着她,片刻後,抬步跟在她身後。
「你最好別跟着我,否則我會忍不住將你扔湖裏去。」雲淺月警告他。
「是我不對,你若是能解氣,就扔吧!」顧少卿聲音低低的,「我也知道你救了我,當年沒有你,我鐵定死了,但不知道怎麼的,當聽到皇上醒來時說『哪個是雲淺月?』,我知道你就是雲淺月後,就忍不住惱怒」
原來是南梁王暴露了她的身份!
當時她為了喚醒南梁王,聽她娘親那日說舅舅一直想見見她,用各種方法催眠喚不醒後,她就打算試試攻心之策,沒想到管用了,但沒想到他舅舅會喊出她的名字來,忘了旁邊還有顧少卿。顧少卿身為大將軍,掌管三十萬兵馬,自然心思精細非比常人,當時內殿沒有別人,她即便幻了容,能被他猜出來,也不奇怪。
雲淺月回頭看顧少卿,見他低垂着頭,哪裏還有早先見到和南凌睿互相冷嘲熱諷時的英姿勃發摸樣,全然是個受了委屈的孩子。她一肚子氣被堵在了一堆棉花里,擺擺手,「算了,你知錯能改就行了,我也不計較了,以後別再咬我就行了。」
還有一句話雲淺月沒說,想着估計你也咬不到了,過兩日我就回天聖了。
想起回天聖,不可避免地想到容景,又不可避免地想到手背上的牙印,這麼深,短時間內怕是難好,這可怎麼和容景交代啊!她頓時頭疼起來。暗惱剛剛怎麼就傻了懵了愣了,被他一句話忘了躲了。
她伸手揉着額頭,想着南梁應該有上好的撫平傷口的藥吧?
「以後不會了。」顧少卿聲音依然低低的。
「行了,你也別跟着我了,我看見你就頭疼。」雲淺月再次擺擺手,鮮血滴滴答答。
顧少卿腳步一頓,低聲道:「我給你包紮傷口,我身上有上好的創傷藥。」
「將藥給我就行了,我自己包紮。」雲淺月對身後伸出手。
顧少卿搖搖頭,「我給你包紮。」
「你這個人是怎麼回事兒?腦子有毛病是不是?我說我自己包紮,你離我遠點兒。」雲淺月回頭對顧少卿瞪眼。
顧少卿抿着唇看着他,有些倔強。
「將藥給我,快點兒,別讓我跟你急!」雲淺月刻意伸着血淋淋的手。
顧少卿看着雲淺月的手,眸光有些縮緊,片刻後從懷裏拿出藥來,遞給她,她剛要接過,他又撤回,看着她,認真地道:「我送你去靈秀宮,你找不到路。」
雲淺月翻了個白眼,「找得到!」
「我刻意將你引到了這裏,你再看看,這裏殿宇都一樣,你確定你能找到靈秀宮?」顧少卿輕聲道。
雲淺月看了一眼四下,臉有些黑,磨了磨牙,「引路!」
顧少卿似乎笑了一下,轉身往回走。
雲淺月跟在他身後,感覺頭疼得離開。
二人不再說話,顧少卿領着雲淺月七拐八拐,兩柱香後來到了一座宮殿。
門口有一名小宮女正焦急地等候在那裏,見顧少卿來了,連忙過來見禮,「奴婢見過顧將軍!剛剛皇上身邊的人來傳話,說顧將軍會送一位姑娘來靈秀宮住,奴婢左等右等,正打算去找,您終於過來了。」
顧少卿點點頭,回頭看了雲淺月一眼,往裏面走去。
雲淺月也沒心情打量這座宮殿,跟着他往裏面走去。
那小宮女打量了雲淺月一眼,連忙道:「奴婢已經命人收拾了好了,將軍您不必進去了,這裏奴婢們侍候着就行,皇上派人傳的話,奴婢一定好好照顧這位姑娘,不敢怠慢。」
「她的手受了傷,你去打一盆水來,我給她上了藥就走。」顧少卿吩咐。
那宮女這次發現雲淺月的手受了傷,她一驚,瞭然地看了顧少卿一眼,連忙應聲,「奴婢這就去。」
雲淺月想着看來這小宮女以為顧少卿狂性大發了。
「拜見顧將軍!」門口站了十幾個人,齊齊給顧少卿見禮。
顧少卿擺擺手,抬步向屋裏走去,雲淺月也懶得再趕人,看他這個樣子,估計趕也趕不走,跟着他後面走了進去。
房間極為精緻典雅,珠簾翠幕,有些熟悉的氣息。
雲淺月仔細看了一眼,擺設也都有些熟悉,她想着看來這個房間是她娘的。
二人進來,那小宮女也將水打來了,外面的人都跟着湧進來要侍候,顧少卿擺擺手,外面的人止步,他挽起袖子,看着雲淺月。
雲淺月瞥了他一眼,「你的藥到底有多好?能保證我幾天後沒有疤痕?」
顧少卿手一頓,「大約十天半個月吧!」
「沒有更好的藥了?」雲淺月問。
顧少卿搖搖頭,「這是最好的藥了,你的傷口有些深,沒那麼容易」
「行了,給我處理吧!」雲淺月打斷他的話,身子歪在軟榻上,將手伸進水盆里,想着他咬傷的,讓他負責包紮也應該。
顧少卿連忙蹲下身子。
早先迎二人進來的小宮女睜大眼睛,有些不敢置信,顯然從來沒有見過顧將軍如此侍候過誰,更是沒見到過這個模樣的顧將軍,泄去了一身凌厲,不過是個姣好的少年而已。
靈秀宮內侍候的人都互相看着,人人臉色的模樣都很是新奇。
雲淺月也懶得看別人什麼神情,懶洋洋的窩在軟榻上閉上眼睛,感覺手被洗淨,用酒消了毒,抹上清涼的藥膏,被裹上了絹布包紮好,她想着反正也這樣了,頭疼也沒用,若不是當年為了給容景找能抵抗寒毒的火紅穿山甲,她才不會去南梁和北崎的邊境斷崖嶺,自然也碰不到顧少卿,更不會救了他,如今被他咬了,所以,歸根究底還是因為他實在耐不住困意,睡了去。
顧少卿蹲着的身子才站起,見雲淺月已經睡着,他愣了一下,片刻後,對她輕喊,「喂,你你去床上睡」
雲淺月呼吸均勻,聽不到他的話。
顧少卿伸手似乎想去拍醒她,但手還沒碰到她,便放下,皺了皺眉,回頭對那名宮女吩咐,「你們將她扶到床上去。」
那宮女連忙帶着兩個人走過來,費力地將雲淺月從軟榻上挪起來,向床上抬去。
「小心一些,別碰到她的手。」顧少卿吩咐。
三個人小心翼翼地將雲淺月搬上了床躺好,那名宮女見要幫雲淺月脫外衣,見顧少卿沒有要走的打算,便住了手,回身看着他。
顧少卿似乎也意識到再待在這裏不合適,便又囑咐,「你們看好她,別讓她碰了手。」
「是!」那公主立即應聲。
顧少卿抬步走出了殿門。
顧少卿剛離開靈秀宮,靈秀宮內的宮女、嬤嬤、小太監們便聚在了一起,紛紛猜測着雲淺月的身份,又說顧將軍對這女子真好,從來沒見過顧將軍如此輕聲慢語與誰說過話,一時間也不睡覺了,聚在角落裏,悄悄說話,你一言,我一語的。
一個時辰後,南凌睿進了靈秀宮,見到聚在角落裏的一堆人,劍眉一揚,「都在說什麼?」
「太子殿下!」一堆人驚醒,齊齊「噗通」跪在了地上。
南凌睿顯然心情很好,踱着步子慢悠悠地走進來,也不急着進去,問道:「剛剛那位姑娘睡下了?」
眾人對看一眼,還是早先那宮女回話,「回太子殿下,睡下了。」
南凌睿點點頭,很有興趣地問,「你們在談論什麼這麼熱鬧?我怎麼剛剛聽見有人說這回翠微公主要傷心了,怎麼個傷心法?說來本太子聽聽。」
眾人齊齊噤聲,無人敢說話。
「是叫芝雨吧?你來說!」南凌睿一指那宮女,命令道:「不准欺瞞,若有半絲欺瞞,本太子治你的罪。」
芝雨抬起頭看了南凌睿一眼,低聲稟告道:「回太子殿下,奴婢們見顧將軍送那位姑娘回來,對那位姑娘很好,說話都輕聲慢語的」
南凌睿挑了挑眉。
芝雨繼續道:「從來沒見過顧將軍對哪個女子這般,我們就猜測顧將軍是喜歡在意這位姑娘,您知道,翠微公主喜歡顧將軍,卻從來不得顧將軍一個好臉色,所以」
南凌睿冷哼一聲。
芝雨立即住了口。
「怎麼有一股血味?」南凌睿忽然皺起眉頭。
芝雨連忙道:「那位姑娘回來的時候」她看了南凌睿一眼,小心地道:「手上有傷,顧將軍給包紮的」
南凌睿聞言臉色一寒,抬步向裏面走去,一邊問,「她手上怎麼會有傷?」
「奴婢也不知」芝雨低聲道。
南凌睿似乎想到了什麼,推開門,大踏步進了房間,屋中的燈未熄,他幾步就來到了床前,正看到雲淺月的手捶在床榻上,包裹着絹布,他伸手就將絹布扯了,被咬的痕跡清晰明顯,他頓時大怒,「顧少卿!」
這一聲尤其大,將外面的芝雨等人震得身子一顫,從來太子殿下都是一副風流含笑的模樣,即便他不笑,也帶着三分笑意,從來沒見過他這般震怒過。
「死丫頭,你給我滾起來!」南凌睿一把將雲淺月拽了起來。
雲淺月被他的怒喝震醒,眼睛眯起一條縫,困意濃濃地道:「你發什麼瘋?」
「我問你,你這手是怎麼回事兒?」南凌睿瞪着雲淺月,「剛剛你的手可是沒有傷口的!如今這傷口哪裏來的?」
雲淺月困得眼不開眼睛,「你吼什麼?我困着呢,有什麼事兒明天再說。」
「你給我醒醒!」南凌睿伸手揪住雲淺月的耳朵,怒道:「我問你,是不是顧少卿咬的?」
雲淺月耳朵一疼,腦袋清醒了幾分,沒好氣地道:「不是他能是誰?你這南梁還有誰能咬了我?」
「果然是他,我就知道!」南凌睿大手拍在雲淺月腦袋上,「他武功雖好,還咬不了你,他這是狂性大發了?你願意被他咬的?」
「我瘋了才願意!」雲淺月手疼,腦袋疼,耳朵也疼,她伸手拍掉南凌睿的手,怒道:「我欠了他一條命,如今拿手還了,算我倒霉。」話落,他不等南凌睿開口,伸手一推他,「我從南疆打了一仗後就來南梁,三天沒睡覺了,你確定讓我不止手疼死?而且還困死?」「你怎麼就欠了他一條命了,說清楚再睡。」南凌睿沉着臉看着雲淺月。
雲淺月不止一路奔波沒休息,大約也是給南梁王催眠喚醒太耗費心力,再加上又被顧少卿咬了手鬧了一通,如今困得厲害,她見南凌睿一副你不說出個道來一副勢必不罷休的神色,她軟了語氣,伸手抱住他的腰,可憐兮兮地央求,「哥,好哥哥,你快讓我睡吧,我可是你親妹,不是你仇人」
南凌睿身子一哆嗦,似乎要抖出一身雞皮疙瘩,沉着臉硬邦邦地道,「睡吧!」
雲淺月被解放,立即鬆開手,身子一歪,倒回了床上。
南凌睿看着她的手,忽然惱恨地轉身大踏步向外走去。走到門口,隱含怒意地對芝雨吩咐,「給她將手包上,好好看着,聽到沒有?」
「奴婢聽到了!」芝雨身子一顫,連忙答話。
南凌睿大踏步出了靈秀宮,錦袍捲起一陣寒風。
芝雨等人站起身,對看一眼,這回也不敢聚在一起嘰嘰咋咋了,芝雨走進來給雲淺月包上被南凌睿扯開的絹布,其餘人悄悄地散了,雖然還不知道雲淺月的身份,但她能得到皇上,太子,顧將軍的重視,已經讓她們不敢再大意了。
雲淺月這一覺睡得極沉,夢中她回到了天聖京城,容景看了她手一眼,給了她一個冰涼的眼神,一句話也不說扭頭就走了。她大急,拽住他衣袖拼命解釋,他頭也不回,甩開她,一句話也不說,她死死地拽着她袖子不鬆手,幾乎用上了渾身的勁,卻感覺手滑,怎麼也抓不住,她急得都快哭出來了,卻最終沒管用,他還是甩袖而去,她想着完了,眼前一灰。
「死丫頭,睡覺還這麼大的手勁,我的袖子都被你拽爛了。」南凌睿罵聲響起。
雲淺月霎時醒了過來,立即睜開眼睛,眼前是南凌睿臭臭的臉瞪着桃花眼看着她。她一愣,低頭,只見她手攥得死緊,成拳頭狀,而南凌睿手拽着他自己的袖子,好好的錦緞袖口被她拽了個稀巴爛,她一呆,有些反應不過來。
「沒出息!你就這麼怕容景那個臭小子?」南凌睿一副恨鐵不成鋼地看着雲淺月,「連做夢都怕他生氣?你怎麼就這麼沒骨頭?」
雲淺月想着原來折磨她的不是容景的袖子而是南凌睿的袖子,她頓時大怒,「你坐在這裏幹什麼?坐在這裏就坐在這裏,還將袖子伸到我手裏做什麼?」害她睡得這麼累,受這一番煎熬和折磨!
「死丫頭,你還有理了是不是?我剛進來看看你睡死了沒有?袖子就被你抓住了,我新做的衣服,今日剛穿上。」南凌睿聞言眉峰豎起,也怒了。
雲淺月氣焰頓時一低,鬆開緊攥的手,有些無力地問,「什麼時辰了?」話落,她不等南凌睿回答,向外看了一眼天色,吶吶地道:「都響午了啊。」
「是第三日響午,你睡了兩天。」南凌睿陰測測地提醒她。
雲淺月一怔,看着南凌睿,訝異地道:「我竟然睡了這麼久?」
「你以為呢?」南凌睿沉着臉看着她。
雲淺月伸手揉揉額頭,動了一下僵硬的身子,「可是我怎麼感覺還這麼累啊!」
南凌睿嘲笑地看着她,陰沉沉寒森森地道:「盡做沒出息的夢,你能不累嗎?」
雲淺月臉紅了一下,看了一眼自己的手,還裹得跟粽子似的,鬱悶地道:「那個催眠術太費心力了,我當時從帝寢殿出來困得迷迷瞪瞪的,哪知道他突然回頭沖我砸了一句話後抓住我的手就咬」
南凌睿哼了一聲。
雲淺月坐起身,活動了一下身子,問道:「娘呢?」
「不知道溜去哪裏了。」南凌睿搖搖頭,沒好氣地道:「現在你給我說說,你和顧少卿是怎麼回事兒?我去找他,揍了他一通他嘴巴都閉得跟縫上似的,半個字也不露。」
「你去打他了?」雲淺月挑眉。
南凌睿又哼了一聲。
雲淺月鬱悶地將五年前的事情和南凌睿簡單地說了一遍。
南凌睿聽罷,忽然樂了,「原來那邪功是你給他的?我就說當年得到消息說他帶的人馬全軍在沼澤地覆沒,後來怎麼就活着回來了,而且還得了奇遇。」
「他全軍覆沒還被封為大將軍?」雲淺月挑眉。
「當年他僅十歲,點五千人馬,殺敵五萬全殲,一舉粉碎了荊王之亂。父王不封他封誰?別說南梁找不出第二個來,天聖也找不出第二個來。」南凌睿道。
雲淺月唏噓一聲,「那就是他命不該絕,遇到我了。」
「怪不得我打他不還手,原來理虧。哈哈,本太子早就想揍那小子了,可從來沒打得這麼痛快過癮過。」南凌睿大笑了起來。
雲淺月看着南凌睿,一臉黑線,和着他是借她手被咬傷過手癮去了,她瞪了他一眼,「你將他打什麼樣了?」
「鼻青臉腫,三天讓他下不來床。」南凌睿道。
「你也真夠狠,他手裏可有三十萬軍權呢!我看你這個太子不想做了。」雲淺月看着他,若說這天下間誰是最不像太子的太子,非南凌睿莫屬,連才回西延國的西延玥都比他強。「你不是他的救命恩人嗎?本太子是你哥,以後攥着這個把柄,看他還能翻出大天來。」南凌睿得意地將身子仰靠在床沿,「那小子實在聰明,沒想到僅從老頭子醒來的一句話就拆穿了你。」
雲淺月白了他一眼,「以前沒把柄你就不要這太子位了?」
「我雖然和他不對卯,但他是個一根筋的主,忠於南梁,忠於如今的老頭子,自然也不會玩邪的投靠別人,否則他也不會老遭那些人暗殺了,我就是看準了他這一點。」南凌睿漫不經心地道:「天聖有容景抵十萬雄兵,那麼南梁有顧少卿抵十萬,那小子上戰場真不要命地打,天生將才,我哪裏會任由他成為別人的?」
雲淺月想着顧少卿雖然年少,但的確意志堅定耿直,且從連夜進城給南梁王送藥就能看出忠君之心,她皺眉,看着南凌睿道:「要不你別做這個太子了,舅舅一大堆兒子,你總歸是個外甥,對他的兒子們你也不好下手,跟着我回天聖吧,或者你不願意回就滿天下遊逛去,自由自在,比南梁強多了,無拘無束的生活多好。」
南凌睿「呵」地一笑,伸手揉揉雲淺月的頭,又有了幾分兄長的樣子,笑道:「小丫頭,你也不笨啊,怎麼腦子有時候不轉?我若能走,早就走了。以前我是替人家做太子,如今是抽身不出。老頭子是什麼人?你可別拿他當和善之輩,他是看出他那些兒子沒一個成器的,才將我掠了來,他那些兒子若是誰做了皇位,早晚這南梁還得向天聖進貢,而我做皇位就不一樣了。」
「別往自己臉上貼金,當你多好似的,離了你人家還沒繼承王位的了。」雲淺月憤他。
南凌睿得意地揚了揚眉,「離了我,他還是真沒繼承王位的人了!」話落,他忽然神秘地湊近雲淺月,對她道:「小丫頭,你想不想知道為什麼老頭子非我不可?」
雲淺月看着他。
南凌睿眨眨眼睛,對她道:「因為若我不繼承王位的話,這南梁早晚有一日不會姓南,而是姓慕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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