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無塵倒是沒有料到,一別十餘年,如今的淵上宮早已不是當初的淵上宮。
只是卻也不知,如今的淵上宮,還認不認他這個「公子」?
三人等在客棧之中,不多時,便見幾個黑衣人氣勢洶洶的沖入了客棧一樓,為首的一人,赫然是元神境四重天。
進門片刻,為首那元神境目光如炬,盛氣凌人的看向了幾人,輕蔑開口:「就是你們打傷了小公子?」 .??.
「是!」宮天穹一邊兒喝着茶水,一邊兒說道。
那元神境冷哼一聲:「給你們一個機會!你們兩個,自斷一臂,這個女人,陪小公子三天!此事作罷!要不然……」
「戚……」
此言入耳,風無塵發出了一聲低沉的獰笑。
「要不然怎樣?」
「要不然……」那人眼中閃過一抹凶光,獰笑一聲:「那就把命留下!」
說罷,一身氣機瘋狂涌動,便要出手!
「唰!」
卻在其動手的前一秒,一道劍光比他的速度更快。
下一瞬。
「啊!」
只見其腳步尚未挪動分毫,手臂卻已然被人一劍削去,斷臂之處,鮮血迸射,同時,一股恐怖的劍意將其牢牢鎖定,使他動彈不得。
而最令人覺得可怕的,乃是從始至終,莫說拔劍,那三人甚至連動都沒動過。
風無塵面無表情,目不斜視,淡定的喝了一口茶水,沉聲開口:「這一劍斬的是你口無遮攔!」
話落,茶杯一晃。
「嗤!」
「啊!」
劍氣的聲音與那人的慘叫聲再度傳來,只見其餘下的一臂也被斬下。
這時,風無塵幽幽的聲音再度響起:「這一劍,斬的是你無規無矩!」
「嗤!」
又是一劍,斬在了他的右腳腳踝。
「噗通!」
下一瞬,便見其單膝跪地。
「這一劍,斬的是你有眼無珠!」
「嗤!」
最後一劍,斬在了其右腳膝蓋,終於其雙膝下跪,再也無法起身。
「這一劍……」風無塵頓了片刻,才慢慢吐出幾個字:「想不出詞了……這一劍,算我心情不好!」
說罷,風無塵的一雙劍眼銳利的掃過了餘下幾人。
卻見那幾人已然臉色泛白,雙腿都在打顫,膽小的一個,襠部已然滲出了黃色液體。
「饒……饒命啊……」
「回去請出你們最硬的靠山來!並且轉告他,他若敢不來,便準備給這個廢物,還有他的玄孫收屍吧……」
「是……是!謝謝不殺之恩!」
幾人猛然轉身,便要逃走。
剛至門前,風無塵卻猛然昂首,指尖輕彈,將杯中的茶水彈出了幾滴。
「滴答!」
水滴遇風化作千萬縷,分別射向了幾個逃竄之人。
「嗤!」
幾人只覺額上傳來一陣劇痛,身子也由着一股凌厲的劍氣飛了出去。
這種感覺,仿佛是被刀尖划過了全身每一處,讓他們出了一身的冷汗。
待他們死裏逃生起身,才發現每人的額上赫然已經多了一個蒼勁的「滾」字。
「……」
不久之後,淵上宮的某處。
幾個臉上刻着滾字的不朽境弟子風風火火的沖入了某處偏殿。
「大長老!不好了……不好了啊……」
「收聲!」
這時,一個渾厚的聲音在他們耳畔響起,震得他們耳膜生疼。
片刻,才見一個頭
發花白,身穿墨色長衫的老者走了出來。
老者與那齊陽有着兩分相似,倒八眉、鷹鈎鼻,使人見了,便下意識生畏。
「怎麼了?說!」
三個不朽境語無倫次!
「今日小……小公子在白皇城吃飯……看……看上了一個女人!結果被那女人的同伴打成了重傷!何護法本來想去為小公子出頭,卻被人砍了雙臂!」
「他……他還讓我們回來報信,說讓您去見他,您若不去,便做好給何護法與小公子收屍的準備!」
「猖狂!」
聽到這裏,齊飛鷹怒喝一聲,四散的靈氣直接將三個不朽境震飛了出去。
「對方是什麼來頭?竟敢如此大的口氣,莫非不知道我淵上宮在鎮魔淵的地位嗎?」
「不知道!只知道他們一行三人,兩男一女,看不出底細與修為!那年輕一些的男子滿頭白髮,應該是個墮了魔的魔修!」
「墮了魔的魔修?哼!管他是誰,敢打我齊飛鷹的孫子,便要付出代價!」齊飛鷹思量片刻,問道:「陽兒如今何在?可有大礙?」
幾人回道:「在白皇城的醫館養傷!大夫還在檢查。」
「先帶我去看看陽兒的情況!」
「那客棧那邊……」
齊飛鷹冷哼一聲,便扔下了一塊兒令牌:「傳我命令!調動淵上宮所有不朽境以上的人手,即刻趕往白皇城!我倒要看看,是何方神聖!」
三人相視一眼,眼中滿是憾色,旋即點頭:「是!」
「……」
不多時,整個淵上宮中,便傳來了一陣騷動。
「發生什麼事了?」
聽到動靜,冷霜、虞欣、風寧、鳳來儀、血魔老祖以及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匯聚一處,每人臉上都露出了凝重之色。
> 「發生什麼事了?」血魔老怪攔下了一個不朽境的弟子,問道。
見了血魔老怪,那弟子恭敬道:「回長老話!是大長老下的命令,讓淵上宮所有不朽境以上的弟子,盡數前往白皇城!」
「什麼?」
幾人面面相覷,臉上皆露出了不可思議。
冷霜眼中滿是怒意:「到底發生什麼事了?能讓他如此大動干戈?將如此多的精銳派了出去,若有強敵進攻淵上宮,誰來防守?」
那弟子面露難色:「這個嘛……弟子便不得而知了,弟子也只是聽命行事!據說是在白皇城,有人打了齊陽小公子,還斬了何護法的雙臂,這才惹得大長老大發雷霆!」
幾人臉上的怒意卻是愈發的濃郁。
「因為一點私人恩怨,便調動淵上宮這麼多的弟子!他真將淵上宮當成他的私人勢力了嗎?」
「齊陽是個什麼東西我們又不是不知道,恐怕又是想要欺男霸女,結果踢到鐵板了吧?」
「唉……卻也只能怪我等當初信錯了人!才會讓齊飛鷹手握大權,誰知萬魔前輩剛一閉關,他的狐狸尾巴便露了出來!」
「……」
正當幾人議論紛紛。
忽然,一個不朽境弟子手持大長老的令牌,踏空而來。
只見此人衣衫襤褸,額上還有一個扎眼的滾字,看起來無比的滑稽。
倒非是他不想將其消去,而是那一字似乎是刻入了他的神魂,不論怎麼樣都無法將之消除。
這廝滿臉都是狗仗人勢的得意:「幾位都在啊,大長老有令,凡不朽境以上的淵上宮弟子,即刻趕往白皇城,不得有誤!違令者,宗規處置!」
待其說罷,幾人臉色陰沉,相繼保持着沉默。
而鳳來儀,更是盯着這人額上的滾字,心下暗道:這字……好像有些熟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