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了那黑白相間的球體,九幽劍魔眼中亦顯露出了幾分疑惑。
「這是什麼?」
「這是我剛凝聚的法相!」
「法相?你確定這是法相?」
九幽劍魔的聲音之中已然透着些許的狐疑。
危雁點頭道:「不錯……如此法相,我也聞所未聞,我想着這小子修了你的御魔劍術,便想試試能否從你這兒找到答案。」
九幽劍魔沒有回話,而是驅動着渾身魔氣,細細感知着那黑白怪球。
片刻之後,他眉頭一挑,收回了魔氣,對風無塵問道:「你與這法相還沒有建立神魂上的聯繫?」
風無塵沒有否認:「嗯,我現在分明已經突破了元神境,但是我根本無法驅動此法相禦敵。」
「唔……」九幽劍魔再一次陷入了沉思,良久之後,才忽然昂首:「這怪球,你或許……可以把它想像成是一個蛋。」
「蛋?」
風無塵與危雁同時驚道,面露不解之色。
「前輩……您沒開玩笑吧?」
「是啊……這小子體內怎麼會有蛋呢……」
九幽劍魔大袖一揮,一股黑芒逐漸凝聚,化作了一個球體,緊接着,便見那球體不斷的壓縮,最終猛然綻放,化作了一尊持劍的巨人虛影。
「這是法相的凝聚過程?」風無塵與危雁異口同聲問道。
九幽劍魔點頭,解釋道:「法相乃是修士神魂力量的具象化,算是修煉途中相對抽象的一個東西!在突破元神境時,你的靈脈、功法、武技以及思維都會高度集中,形成一個類似於球體的東西,而這個球體被壓縮到了極致之後,便會化為法相!對於大多數人而言,這個過程很短,而且又在突破元神境的過程當中,所以很
自然的便被忽略了。」
聽到這裏,危雁與風無塵皆面露恍然的同時,又不由臉紅。
他們二人可都是走過一次修行之路的了,但是卻從未真正了解過法相形成的原理。
這種感覺,就仿佛,一個正常人雖然每天都會呼吸,但是他並不會去深究呼吸的原理一般。
比起會要人性命的天劫,法相的凝聚更仿佛一種水到渠成的東西。
其過程過於簡單,才會被大部分人忽略。
只見九幽劍魔手勢一變,那黑色的巨人法相再度變幻,又回到了球體的狀態。
緊接着,將眼神落在了那黑白怪球之上:「這怪球的狀態,卻是與法相結繭這一過程大抵相似,我猜測的話,是你體內的力量過於陳雜,而且突破元神境的過程過短,才會導致法相停留在了這一階段。」
聽到這裏,二人相繼點頭,眼中的疑惑頓時消散了大半。
是啊……風無塵體內的力量可太雜了。
光是基礎的心法,便有戮天劍訣、御魔劍術以及葬仙神劍錄三門。
另外,還有天尊印以及真龍之血等力量……
而且,尋常的不朽境突破元神境,大多是提前數年便開始閉關,突破過程亦是循序漸進,三五個月算短,三年五載也不算長。
風無塵倒好,煉化龍血之後,殺一人,升一境,斬殺了那凌瀟瀟之後,更是直接打破了那一層桎梏,直接達到了元神之境,他這般速度,不說是後無來者,至少也是前無古人了。
力量的陳
雜,加上突破的時間過短。
所以才導致了他的修為已經到站,但是法相還在半路的詭異狀況。
「那這樣的話……會不會有何不好的後果?」
九幽劍魔搖頭。
「前輩搖頭的意思是……不會嗎?」
「不知道!因為本座可沒見過你這般的怪胎,不過你也別過於在意!你只需日夜以各種力量溫養這法相胚胎,假以時日,應該會破繭成蝶,應該……」
聽九幽劍魔也拿不準,風無塵嘴角一抽,最後嘆了口氣:「多謝前輩!」
九幽劍魔點了點頭:「沒事兒的話,本座便回塔中了!小子……快些變強,若是那萬神天域真的存在的話,本座也想再看看,傳說中的神明,到底有多強?」
話時,九幽劍魔戰意滔天,眼中儘是豪情壯志。
縱然是穹頂上的神明,他也要與之一戰。
待九幽劍魔回到了龍淵之中,風無塵又將那怪球收入了識海之中,旋即將意識歸體。
如今人也殺光了,修為也突破了,卻是該離開這九界戰場了!
風無塵迅速席捲了場上的物資,將眾人的儲物法器皆納入了囊中,下一瞬,已至那雪媚跟前,一個響指,便解除了對方的幻術。
回歸現實的一瞬,雪媚呆滯的眼神中滿是慌亂,饒是汗水已然將衣衫浸濕,亦渾然不覺。
她猛然昂首,與風無塵四目相對的一瞬,神情無比的呆滯。
因為此時此刻,她從少年的雙眼之中,竟看到了浩瀚星海,無邊無際……
這只能說明,少年的修為,與她已然完全不是一個級別的了。
「你……你突破元神境了?」
風無塵點頭:「還不算太傻。」
得了風無塵的確認,雪媚竟直接身子一軟,癱坐在地,臉上滿是苦澀與絕望。
「你竟已經邁出了那一步……我總以為已經是高看了你,但是每每到最後,才發現,我還是低估了你!我輸了,徹底輸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吧……」
風無塵玩味一笑:「哦?連解釋都不解釋一下?」
雪媚看着不遠處已經成了無頭之屍的凌瀟瀟,慘笑一記:「解釋什麼?我若說我也是被凌瀟瀟給算計了,你信嗎?」
風無塵卻意外的點頭:「我當然信,你這麼蠢的女人,被人算計也不奇怪!」
「你……」
雪媚的眼中露出幾分不甘。
她雖然輸了,但她自詡不是自己太弱,而是對手太強!
她自小鑽研權謀之術,接管靈雪山後,亦屢次運籌於帷幄之中,在旁人眼中,她更是才貌雙絕。
此刻卻被人說蠢,無疑是一種羞辱。
「要殺便殺,不過是一條命罷了……不用這麼羞辱我!」
「羞辱?」風無塵臉上的玩味更甚:「我只是在實話實說罷了,可談不上什麼羞辱,而且我這個人,從來便不喜歡與必死之人廢話……」
聽到這裏,雪媚神情一滯,緊接着,眼中燃起了幾分希望的光芒。
聰明如她,如何聽不明白風無塵話語中的含義?
他不喜歡與必死之人廢話,卻與她說了這麼多,豈不是代表着,她還有活下去的機會?
「你不殺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