煜王府。
崇螢四處看了看,感慨道:「也沒走多久,怎麼感覺這東院冷清了許多?」
百雀笑了笑,邊給崇螢倒茶邊道:「那是因為小姐這兩日太忙了,忽然閒下來不適應。」
崇螢想了想,也是,在宮裏不是蕭艾就是段貴妃,不是蕭燼就是蘭檀,確實熱鬧。
她端着茶,剛聞了一下,沒忍住皺了皺眉。
百雀立刻緊張兮兮道:「小姐,可是茶里有問題?」
看她一副草木皆兵的樣子,崇螢笑着安撫道:「哪有人那麼有空給你家小姐我下毒?我給別人下還差不多,只是覺得這煜王府的茶比棲鳳宮的難喝多了。」
說完她看了百雀一眼:「倒是你,感覺你比在宮裏還緊張呢?」
百雀狠狠點頭:「小姐,雖然在宮裏有段貴妃,還有六公主整天找事,可是有皇后娘娘在總能護住您,可是現在回了煜王府,王爺他」
話沒說完,身後蕭寅大步走進來,冷聲喝道:「出去!」
百雀立刻扭頭看向崇螢。
崇螢朝她遞了個安撫的眼神,點點頭,百雀這才出去。
她坐在榻上,懶懶地看一眼蕭寅:「有事?」
她對他又是這種態度。
蕭寅心中只覺得無力極了。
他負手而立,深吸了口氣才道:「崇螢,你就一定要鬧到這種地步嗎?」
「嗯?」
崇螢沒聽懂,現在來跟她說這個?是不是太晚了些?
蕭寅長嘆了口氣,深深地看着她:「螢兒,我們就不能重新回到過去嗎?」
崇螢眨眨眼:「回到過去?」
「是。」
蕭寅點頭,一副對她情深款款的樣子,「本王知道過去讓你受了不少的委屈,但那些都過去了,我也已經按照你的要求,將崇煙兒送出了府,這還不夠嗎?」
崇螢目光從他臉上掃過,面紗底下的紅唇緩緩勾起一抹諷笑。
她道這人忽然跑來幹什麼,原來是見強硬不行,改換套路了。
她頓了頓,眼睛一眨,看蕭寅的眼神頓時不再發冷,認真問道:「那麼你想怎麼樣呢?」
見她姿態果然軟下來,蕭寅眼底一亮,立刻上前一步想要握住她的手。
崇螢側了下身,微不可見地躲過他,只讓袖子落到了他手中。
蕭寅也不在意,高興地看着她:「螢兒,你我自小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如今既是夫妻,自該更加榮辱共擔,共同進退啊。」
「哦」崇螢點點頭,「那是怎麼個共同進退呢?」
蕭寅眼底的高興更明顯了。
過去了這麼長時間,眼前的人終於又變回過去那個聽他話的人了!
他就知道,她只是介意崇煙兒,沒了崇煙兒,她還是愛着自己的。
蕭寅難抑激動,緊緊抓着崇螢的袖子道:「只要你去跟父皇說,就說這次的事情是你和崇煙兒爭吵鬧出來的,你不喜她整日在府中耀武揚威,所以想要小小的教訓她一下。」
他看了眼崇螢,見她沒反應,又急忙補充道:「或者你將所有事情都推到她身上也行,對,將事情都推到她身上!但一定記得要把我摘出來,這樣父皇才會打消撤我兵權的念頭。」
崇螢定定看着他,像是忽然才明白過來,有些失望地問:「你只是為了兵權?」
蕭寅身體僵了僵,勉強笑道:「本王更是為了我們以後的幸福啊,倘若父皇撤了我的兵權,你以為我日後還會有出頭之日嗎?等到太子上位,我不是被流放到偏遠之地,就是一個閒散王爺,這是你想看到的嗎?」
「螢兒。」他語氣漸漸急起來,緊緊盯着崇螢,「你一向聰慧體貼,難道不明白,只有我好了,我們整個煜王府才能好不是嗎?」
崇螢歪頭看着他,忽地將袖子從他手中抽出來,皮笑肉不笑道:「可惜了,還真不是。」
蕭寅眯眼看着她,臉色冷下來:「你什麼意思。」
崇螢微微笑道:「意思就是,對我來說,只有讓你和整個煜王府變成過街老鼠,我才會高興。」
「你!」蕭寅咬緊後槽牙,一瞬間臉色難看至極。
「別大呼小叫的,我耳朵不聾,聽得見。」崇螢不咸不淡。
蕭寅死死盯着她:「所以你剛剛一直在騙我?!」
什麼軟化姿態,什麼變回以前那個崇螢,統統都是假的!
從頭到尾,她就從來沒想過和他好好的,幫他度過這個難關!
「彼此彼此。」崇螢諷笑一聲,「你不是也在騙我嗎?怎麼,還真把我當棋子利用習慣了?」
蕭寅退後一步,居高臨下盯着面前的人。
「你當真決定了,要與我為敵?」
崇螢冷笑:「你們先將我殺了,現在才來問我這些,你不覺得太遲了麼?」
「哼。」蕭寅冷哼一聲,心中那些翻騰此刻早已冷卻下來,諷刺道:「你以為就憑你一個人,可以拉我下馬?」
「試試看唄。」崇螢聳聳肩,與他對峙絲毫不落下風。
她打了個哈欠,不想再跟這個人多說,直接趕人道:「你走不走?要走趕緊,不送。」
蕭寅呼吸一滯,指着崇螢,胸口起伏了好幾下:「好,好啊!你給我等着崇螢!」
說完,他冷哼一聲,轉身離開。
蕭寅剛一走,百雀立刻跑了進來。
「小姐,王爺沒為難你吧。」
「就他,也得有那個本事才行。」崇螢起身伸手摘掉臉上的面紗,走到臉盆前用清水淨臉。
百雀鬆了口氣,見狀忙遞上毛巾,盯着她看了好一會兒:「小姐,百雀今日才發現,你臉上的疤好像淡了好多啊!」
崇螢笑笑,坐到梳妝枱前,從空間裏拿出自己特製的祛疤膏抹在臉上。
這藥膏是她前幾日有空的時候特意根據自己的疤專門調的,能不好麼。
她伸手抹上藥膏,鏡子裏那張本來疤痕淡了許多的右臉忽然又黑乎乎一片,看起來跟原來沒好的時候一樣。
這藥膏不止能淡疤,還能將她重新畫得和原來一樣丑,這是為了不引人注意,她特意調出來的。
百雀在一旁看着,忽然嘆了口氣小聲嘟囔道:「可惜,若是煜王爺知道小姐的臉快要好了,估計也不會對您那麼壞了。」
以前小姐還沒毀容,崇煙兒也沒這麼得寵的時候,煜王爺和她家小姐可是所有人公認的一對。
「可惜?」
崇螢抹完藥膏,起身淨手,「這話不對,有什麼好可惜的,男人多的是,一個蕭寅而已,我還不稀罕。」
百雀被她張狂的樣子逗笑,點了點頭,也一臉傲嬌道:「小姐說得對!小姐才貌雙絕,要什麼男人沒有!」
「這就對了。」崇螢捏捏她的臉蛋,「對了,我還有件事要交代你,你先去看看上次我給你的錢還有多少。」
「小姐你等一下,我這就去拿過來。」百雀連忙跑進裏間。
趁這會兒,崇螢將自己剩下的銀票從空間裏拿出來。
百雀回來拿着箱子,認真數了數道:「小姐,還有近萬兩呢。」
崇螢點點頭,將手裏剩餘的銀票遞給她:「這些你也拿着,這幾日有空去城裏幫我問問有沒有好點兒的,地方大點兒的店面,我想開個醫館。」
「開醫館?」百雀愣了愣,猶豫道,「可是王爺會同意嗎?」
帝都中從來沒有聽說過誰家王妃開醫館的
崇螢擺擺手:「管他幹什麼,再說過不了多久,我們就不住在這裏了。」
百雀一怔,還想多問兩句,見崇螢打了個哈欠有些睏倦,連忙沒再多說。
崇螢也沒解釋,如今說這些還早了些。
在正式的和蕭寅和離之前,她還有許多事要做,既然她佔了原主的身體,那麼就該替她討回所有的公道。
這個煜王妃的身份,他們既然給了她,那她也要物盡其用才是。
——
夜晚,城郊。
一座寬敞僻靜的莊園裏。
崇煙兒坐在床上,一次又一次地試着催動蠱蟲,結果卻一次又一次地失敗。
「該死!到底為什麼會不行!」
她氣得要死,抬手揮掉小几上的茶杯,尤嫌不解氣,將小几狠狠一腳踢倒。
要是母子蠱能成功,那蕭寅就會再次為她所用。
可偏偏,她試了無數次,蠱蟲都沒有任何動靜。
「嘎吱——」
房門響了下,緊接着,傳來一陣不疾不徐的腳步聲。
崇煙兒以為是流翠,頭也不抬地吼道:「滾出去!我說了不吃不吃!都給我滾!」
「呵。」
安寂中,一道雌雄難辨的聲音傳來。
「些許時日沒見,沒想到你還是這麼沒長進。」
崇煙兒驀地僵住,抬頭看着那道修長的身影,臉色瞬間煞白。
「主,主人」她哆嗦着站起來,小聲喚了一聲,低頭跪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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