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園裏,符央央正跟蕭銘聊天。
「明天進宮好嗎?找崇螢。」蕭銘纏着符央央問。
符央央好笑地捏捏他的小臉:「不是前兩日剛見過嗎?這麼快又想她啦?」
說來也怪,崇螢對蕭銘其實算不上親,可蕭銘卻很喜歡靠近她,或者說崇拜她。
崇螢不在的時候,他跟着花星樓和符央央都可以,但崇螢回來了,他就恨不得每天都待在皇宮裏。
符央央給他出主意:「你可以去找你小叔啊。」
「蕭燼?」
蕭銘知道自己這位小叔,只是剛想起就搖搖頭道:「他也見不到崇螢。」
符央央:「」得,合着你繞一圈還是要找崇螢啊。
花星樓走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幕,他笑了笑道:「銘兒不可胡鬧,她這些天很累需要休息,過些天再帶你進宮。」
這幾日崇螢忙着治療蕭丁,不知道熬了多久,眼下被季曜穹勒令必須休息,否則不准再出宮。
見他回來,符央央站起身道:「我給小銘和小晨送了點玩具過來,正好你回來了,你陪着他們吧,我這就回了。」
「等一下。」花星樓忽然道,「我有話跟你說。」
符央央忽然停住。
蕭銘被人帶下去,只剩下花星樓和符央央兩人。
花星樓沉默半天后開口:「我你知道我的心裏住了一個人,並非我固執不願走出來,只是心不為己控。」
喜歡一個人時,不管那人喜歡不喜歡自己,她在他心裏都無可取代。
符央央怔了怔,苦笑着道:「你就是要跟我說這些?誰有逼着你走出來了,我也沒說過什麼吧,至於你專門找我談話?」
她有些生氣,想自己從未逼迫他做什麼選擇,他這般說是什麼意思?
符央央生氣想走,花星樓卻忽然拉住她的手腕道:「我只是想跟你說清楚,不然對你總是不公平。」
頓了頓,他叫她名字:「央央,我總是對不住你,總是辜負你。」
從當初拒婚,間接害她嫁給蕭方開始,他就總是辜負她。
聽見他這話,符央央鼻頭一酸紅了眼睛,哽咽道:「誰叫你道歉了,我又沒要求過什麼。」
花星樓握住她手腕的手緊了緊,猶豫再三道:「我不能保證需要多長的時間才能放下螢兒,騰出心來給你,但我可以承諾會將我擁有的一切都給你,盡我所能給你最好的生活,只要我能做到的絕無二話。」
符央央一僵,愣愣地抬頭看他。
花星樓低頭望着她,輕聲問:「即使這樣的我,你也願意和我一起生活嗎?」
「我願意!」
幾乎他話音剛落,符央央就迫不及待答道。
她紅着臉,卻是堅定地說出自己的想法:「我願意,你可以永遠在心裏保留一角的位子給螢姐姐,我不介意,我也爭不過。」
世上有幾個人能爭得過崇螢那樣的女子呢?
何況他們一群人經歷過這麼多,就算沒有了愛情,還有更勝親情的友情。
早就分割不清楚,早就割捨不掉了。
符央央深吸口氣道:「我只要你心中有我就夠了,其他的,我可以等,我會努力讓你喜歡我更多一點的。」
花星樓眼神微動,沒有男人能聽見這樣的話不動容。
他抬手輕輕擦去她眼角的淚,握住她的手掌道:「我們一起努力。」
符央央笑了,點點頭靠在他懷裏。
她其實比花星樓更懂他。
相比許多人,他有些理想主義,他喜歡崇螢就一門心思的喜歡,但符央央知道他心裏不是完全沒有自己的,否則他今日不會說這些話。
只是花星樓這人太過負責,他心裏有着崇螢的時候,就不允許自己還對其他人動心,這樣對誰都不公平。
但符央央不需要那樣絕對的公平,她只想嫁給喜歡的人,過安穩的幸福生活。
她嫁過蕭方,就算符東官位不低,她可以再嫁的選擇也不多,花星樓是她最好的選擇。
或現實或感情的因素,早已經將兩人牢牢地綁在一起。
但就算他們在一起的原因不那麼純粹,也沒有關係,生活本就是一門複雜的學科,而在漫長的日子裏,兩個本來就很好的人註定會越走越近,兩顆心也會越來越緊密。
——
花星樓和符央央定情最晚,但婚事卻是最早的,婚後兩人依舊撫養着花晨和蕭銘,倒是先集齊了一家四口的小日子。
接着便是蘭檀和花琳琅的婚事,蘭檀到底在婚事上贏了蕭燼,等他都成婚了,蕭燼才將將打通關,讓季曜穹勉強鬆了口。
華詔成立第二年的中秋,在一個天高氣爽,舉國同慶的喜日裏,安王崇螢出嫁了!
不,準確的說應該是招婿了!
人人都知道安王、長公主崇螢的駙馬是前丹國的戰神凌王爺。
民間還傳言安王是看上了駙馬爺的俊美容顏,所以才早早將起擄到公主府中養着,直到今日才給了名分。
對此傳言,崇螢好笑地搖頭:「胡說八道。」
蕭燼卻很以為然地肯定道:「說得中肯,確實就是這樣。」
兩人成婚當日,紅妝鋪滿整個長安街,凌王府騎兵揮旗繞城三圈,賀雙主大婚之喜。
流雲下旨民間擺流水席月余,免稅收三年,且只要是為安王手寫祝福者,皆賞。
季滄序看着已經瘋魔似的兒子,搖搖頭嘆了口氣,轉而問季曜穹:「大哥,流雲都做到這種地步了,你就不送螢兒點什麼?」
季曜穹微微一笑:「都是小孩子玩意兒,他們過得好才是真的好。」
季滄序狐疑地挑了挑眉,這麼淡定?
這不符合他哥的性格啊。
新婚夜,挑過紅蓋頭,喝過交杯酒。
蕭燼和崇螢一同先生喜宴,和來慶賀的官員百姓飲過酒後就回了房。
等大家再想找人時已經不見他們蹤影了,不止他們,連蘭檀花星樓等人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了。
「奇怪,他們都喝醉了嗎?」
在眾人發出疑問的同時,一群人正齊聚崇螢的新房。
蘭檀興致勃勃地搓手手:「快拆開看看,我太好奇了伯父會給你什麼禮了!」
「就是就是,大爺出手肯定不同凡響!」蕭癸興奮地說。
花星樓花琳琅等人雖然沒開口,但那眼睛都好奇地盯着崇螢手裏的錦盒。
整個屋子裏,只有蕭燼一人臉是黑的:「就不能明天再看嗎?!!!」
今天是他的新婚夜啊!
這些人就是故意的!
季曜穹就是故意的!
蘭檀拍拍他的肩膀,笑得惡劣極了:「兄弟,難道你之前就沒想過這種可能嗎?有這麼這幫人在,你的新婚夜怎麼可能安然無恙呢?」
蕭燼:「」
崇螢好笑地搖搖頭,安撫地按住蕭燼的手背道:「好啦,我也挺好奇爹爹給咱們的新婚禮的,一起看看?」
蕭燼憋了一晚上的火氣在她的柔聲安慰下,才終於消散了一點。
一群人湊在一處,崇螢打開錦盒,展開裏面的圖紙。
「這是出海路線圖?」
怪老頭驚呼:「你爹這是要讓你出海?」
「背後有話,快看看!」蘭檀提醒道。
崇螢將圖紙翻過來,只見背面寫着:「瓊海西北,七島為國。」
蕭燼蹙眉想了想道:「據暗部的消息,瓊海最近有流雲作亂,但總查不到蹤跡,曾有漁民跟蹤過,發現他們善水,一入海就不見影了。」
「螢兒,伯父是想讓你出海查這些線索嗎?」花星樓問。
蘭檀眼睛都亮了:「那可太好了,我正閒得發霉呢!」
崇螢勾唇一笑,晃了晃手裏的圖紙道:「爹爹說船都給我準備好了,讓我一邊遊玩一邊查線索,查到就解決了,查不到就當新婚度假。」
「你們要不要同行?」
「當然要!」
「必須的!」
一屋子人熱情響應,只有蕭燼鐵青着臉道:「同行可以,不能同船!」
他的新婚!
他的洞房!
為什麼這些人總跟他搶螢兒啊啊啊!
當夜,眾人就制定好了計劃。
次日一早,崇螢悄悄拉着蕭燼去了碼頭。
蕭燼疑惑:「不是約的下午嗎?」
崇螢嗔他一眼,推着他上了船:「我們先走,他們自然會追上的。」
蕭燼一下子就明白了。
他的螢兒,到底還是最愛他!
「螢兒!」
江河泛泛,天藍水清。
蕭燼執着崇螢的手道:「天地蒼茫,對我而言,唯有你最重要。」
崇螢微笑着靠在他懷裏:「我也是。」
兩生兩世,何其有幸,都能有你相伴。
餘生茫茫,何其知足,能有你同生死,共白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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